第56章 精神攻击
杀意一起，罗夏神色冷然，看着靠过来的人，冷笑一声。
精神力在物质世界无法具现，无法看见，没有实体，也无法感应，但它真实存在。
比如精神引导，可引导精神力比自己低的人，也可以引导自己。
肉体是精神的载体，如果动用蛮力攻击，别人会觉得疼，其一是作用在肉体上，其二就是作用在精神上。
肉体受损，精神体也会受损。
而精神体受损，肉体同样如此。
只不过，精神体受损，不会表现在肉体上，就如元家小姐撕断了罗秋精神体的手，精神回归肉体后，那只手臂就如残废了一般。
此前精神力低弱，自然无法动用。
可如今她精神力已达到神魂境界，且伴随着内元开启外灵入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犹如实质。
看着那令人作恶的臭嘴就要临近身前，她将精神力凝为一颗颗针，狠狠刺入了张涛的身体中。
张涛的精神力顿时受创，他惊叫一声，跪倒在地，慌忙中，抱着自己的胳膊，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体和腿。
刚才一瞬间，他感觉有几道锋利的刀，戳在了他身上各处，那清晰的感觉，持续不断的疼痛感让他失声痛呼。
疼痛让他醉意消了大半，在身上胡乱摸了一通，发现并没有伤口，但那些地方就是疼，撕裂般的疼。
他疑神疑鬼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眼中有些茫然和惊慌，忍着疼叫道：“耗子，我特么！我特么咋回事？”
罗夏放倒了近在咫尺的恶心玩意，又将精神力刺入了另一个青年的手脚，顿时那青年也跪倒在地，甚至还砸倒了一片货架。
青年也摸着自己的手臂和腿，他骂道：“妈的张二娃，是不是东西里掺了毒，老子要砍了他。”
罗夏不管他们痛呼，走到李叔旁边，“李叔，你怎么样？”一边掏出电话，准备打120。
李叔却按住她的手，自己用手机打了120，又打了110，声音颤抖，看来伤得不轻。
听他嘶哑的声音，罗夏头也不回，又是两道精神攻击，这次直接对准了两个青年的脑子。
力度较轻，但也疼的两人满地打滚。
她是起了杀意，但还无法做到真的杀人。
这是两个人。
即使他们再令人厌恶，也有法律来制裁他们。
精神体受损，没有外来精神力补充，他们就会一直疼。
所以这两人一直又哭又嚎，骂骂咧咧。
刚压下的杀意，又渐渐占据了她的理智。
她回头冷冷看着他们，脑子里一直天人交战。
“杀了他们，为民除害。”
“不能杀人。”
“这样的人渣，杀了一了百了。”
“不能杀人！”
“杀了张涛吧，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这个恶心的玩意……”
“另一个也杀了吧，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能……”
“谁知道呢？杀了吧……”
“又没有接触，杀了他们，谁知道呢……”
就在她杀意渐浓，理智快要被完全占据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回头一看，是李叔。
他捂着眼，血从手指缝里蜿蜒。
“你给家人打电话了吗？”他问。
罗夏有些愣神，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回过神来，耳边还时不时响起两个青年的咒骂嘶叫。
李叔又问了一遍，“你给你哥哥打电话了吗？”
哥哥？
哥哥已经死了啊！
理智终于回拢，思绪清明。
她知道李叔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她。
忍住鼻尖的酸涩，她勉强笑了笑。
“哥哥他很忙，李叔不用担心，我等会儿陪你去警局，你要给家人打个电话吗？”
李叔张嘴想说话，可是疼痛让他眉头直蹙。他咬了咬牙，咧嘴抽气。
半晌才轻声吐出一句话，“我没家人……”
罗夏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若是哥哥在，他会说些什么呢？
以前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这些都是哥哥在处理吧……
一时间，竟都陷入了沉默。
杀意虽然消了，但那两人着实聒噪。
罗夏将精神力凝聚为细小的针，刺入了他们的舌头和咽喉处，想让他们闭嘴，其实更好的办法是攻击他们的运动性言语中枢，不过这位于脑袋半球额下外侧，但既然已经决定不杀他们，便不能对着脑子下手。
小店忽然就安静了一些，只有两人惊恐的“赫赫”叫，摸着自己的脖子，难以置信。
张涛用了半天力才拿出手机，酒气被恐惧冲散了，但还有愤怒支配着他。
他手不受控制，摸索了好一会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多久，他就瞪着血红的眼睛瞪着手机有多久。
终于电话接通了，那边很吵闹。
张涛愤怒的张嘴，想说话，可是发出的只有“呃呃赫赫”的声音。
另一个青年看到他的动作，看到手机上面的名字“张二娃”，也是一脸怒容，对着手机又来了一阵“赫赫”声。
电话那边“喂”了好几声，然后抱怨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张涛愤怒至极，想摔手机，可是手却不听使唤，憋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县城不大，120来得也快。
罗夏只是用精神力凝聚成针，伤了他们的手脚，并不是直接将他们的手脚撕裂，所以他们一听警笛的声音，凭着一股狠劲站了起来。
120的人下来，从半拉的卷帘门外看到李叔一手一脸，半边身体都是血，二话不说直接推开卷帘门，为首一个男人，身着白大褂，三步并做两步走，就来到了他们身前。
“李胜，还能站起来吗？”他一边伸手去扶，一边问。
李叔靠着他和罗夏用力，支撑着站起来。
罗夏看到那血顿时又多了一些，从手指缝里溅了出来。
扶着李叔躺在担架上后，李叔半边脸苍白，哆嗦着把手放下，罗夏就看到那被捂住的眼睛，眼角处裂开了一道口，血肉模糊，凝目一看，眼珠也受了伤，眼眶里一片血液之中，白眼珠有了撕裂的伤痕。
120的人急忙把人往医院拉，李叔咬牙对罗夏道：“你跟我……一起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们……”
罗夏忍住酸楚，点头答应。
忽然又一阵强烈的杀意，回头冷冷看着已经站起来，打算趁乱离开的两人。
“人渣！不杀你们，但必须要你们付出代价！”
两道精神攻击瞬间刺中张涛二人的眼睛，又是两道精神攻击直入两人手臂，这次将打人那个青年，从右手手腕处，将他的精神体直接斩断。
精神攻击只在一瞬就完成了，只有刚才那个男医生在关车门的时候看到，这个文静的小姑娘，忽然眼神凌冽的看向了店里两个青年，然后收回了视线。
他关上门，也没有去管那两人，刚才他扫视过，两人没有皮外伤，此刻要忙着处理李胜的伤，哪顾得上其他。
救护车驶离巷子的时候，罗夏看到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
罗夏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看着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以及那道关闭的门。
思忖着刚才的精神攻击。
精神依托肉体而存在，精神受损肉体同样受损。
精神达到一定强度，可以在物质世界作为攻击手段，那些凝结为针的都是她的精神力。
既然可以将精神力凝结为针，那么精神力一定可以外放，比如穿透肉体无法穿透的墙壁。
那扇门。
闭上眼，试着将刚才的想法实现。
那扇门，对于肉体而言是阻碍，但对于精神体而言，却形若虚设。
罗夏只感到自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坐在那里，然后自己透过了门，“看到”了医生正在给李叔做手术。
李叔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护士还在用纱布给他擦去眼睛周边的血迹，另一个护士用了一个工具，将他的眼眶打开，眼白处有一道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随着眼眶打开，眼角的伤口也渗出了血，护士抽了一口……
忽然脑子一疼，剧烈的疼！钻心疼痛，让她惊醒！
罗夏睁开眼，只感觉头疼不已，身体也不住的颤抖。思维混乱，脑子一片迷蒙。
精神力消耗过甚！
深呼吸几口，还是疼得厉害。
内元都开始黯淡，身体一阵飘忽之感，好似下一刻就要死了。
她赶忙引导自己入梦，入梦一看还在忘川，黑无常坐在那里，白无常还双目紧闭在修炼，都来不及给黑无常打招呼，立刻运转九幽炼魂诀，吸纳精神力。
随着精神力涌入，那种刺骨的疼，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此刻她才发现五神空荡荡，周身开启的五百数穴窍竟然都暗淡无光，而疼痛的来源，竟然是精神具现体裂开了一些细小的口子。
我裂开了！
是真的裂开了！
要知道五神之中的精神力，是她以九幽炼魂诀才从忘川之中吸纳了好几个小时堆积而来，还有周身穴窍之中，也藏有精神力，没想到那么短短一瞬，就消耗一空。
若不是眉心刺痛，她还没有察觉。
而且她刚才精神离体，不是看到的，而是感受到的。
看来想要精神离体，像在神域这样，神魂境还不够。
黑无常有些奇怪问：“怎么才离开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罗夏苦笑，她是作了一回大死。
如果没有及时进入忘川补充精神力，怕是精神体都要崩了。
“我试着精神离体，没想到那么一瞬，就差点把自己玩死。”
黑无常看了她半晌，罗夏都能从他脸上看出，你真是无知者无畏。
“神域是由精神信仰之力构造，可以具现精神体，但物质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纯粹的精神体若是可以自如存在，那些本源神还要夺舍做什么？肉体与精神紧密相连，在物质世界，必须依存肉体精神体才能存活，下次别莽撞行事。”
罗夏讪笑，闭目继续修复自己的精神体。
大约三个小时，才修补完精神体上的裂口。
想着李叔的伤，心中有个大胆的念头，遂一边吸收精神力入五神和穴窍，一边问：“黑哥，你知道内元外灵吗？”
黑无常问：“是人体开启穴窍的内元和物质世界的天地之气吗？”
罗夏听他称为外灵为天地之气，好像更为贴切，于是思虑片刻，道：“对。人体内藏元气，精神力达到神魂境开启穴窍后，就能开启内元，内元开启可与精神体互成反哺，直到开启全部穴窍。开启内元，就可感受天地之气，吸纳天地之气进入身体，滋养身体，增强内元。皮毛血肉骨骼内府，皆可吸纳。那是否可以将其引导进入别人身体中，修复别人身体的损伤？”
黑无常沉吟，“我并没有去过物质世界，不知天地之气究竟为何，照你所言，这天地之气可滋养肉体，或许可以一试。但若是精神体受损，不知道可不可行。”
天地之气无时无刻都在，只是人们精神力低微，不可察不可觉，就算没有强大的精神力为引，它们也会在经过人体时，融入人体。
此前是将其引入自己体内，看到李叔的伤，她顿时想到，如果能将其引入别人体内，不知如何？
五神充盈，周身穴窍也饱满后，罗夏告别黑无常，苏醒了过来。
她看着身上披了一条小毛毯，陷入了沉思。
不能再精神离体了！
其次，如果想要引导天地之气，还是不能在人身上做实验。
手术室还没开门，罗夏站起身，转身出了医院。
街道上时而有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细细一听，还有各种惊慌的叫嚷。
在众多声音中，她找到了目标。
一只受伤的狗。
它在垃圾桶旁边蜷缩着，身上脏污，多处皮毛脱落，一块一块的陈疴，还有一些由于瘙痒抓挠蹭破后破了皮，渗着血迹脓液的恶癣。
它警惕的看着慢慢走近的罗夏，呲着牙嘴里不时发出警告。警告无果，站起身来夹着尾巴，却不愿离开垃圾桶附近。
看到它，罗夏就想起了麻子。
她微微一笑，不再靠近，一人一狗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
流浪狗见她没有再靠近，或许觉察到她没有恶意，又盘下身，守在垃圾桶旁。
不过它的眼睛，还会时不时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