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家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零零散散地洒在楚晗晞的脸庞上。黎奕柒一只手撑着头，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晗晞，他看着他，两手相握，只觉岁月静好，无人来扰。
黎奕柒能从心底感受到楚晗晞此刻对他的好都是出自于愧疚，等他的伤好了，一切便会恢复如初，他们仍是朋友。
但他要的就是这份来自朋友心中的愧疚与亏欠，人心之中一但对一人有了亏欠，那对那一人便从此有了不同于他人的滤镜。
楚晗晞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另一边黎奕柒见状忙装睡下去，直到楚晗晞将手拿开，才似找到机会一般装作被弄醒。
楚晗晞观他脸色好多了，便不再提心吊胆下去了。黎奕柒率先开口道：“你…你怎么在这儿？江襕呢？”总归是得“恶人先告状”。
楚晗晞作势咳了一声，“是我硬要进来的，他没拦住，你别怪他，不好意思。”
“算了，没事。我已经无事了，你……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了，顺便叫江襕来一趟吧，多谢。”黎奕柒道。
楚晗晞点头，走出去带上了门。
江襕颤颤巍巍地推开了门，他知道自己没做好黎奕柒交代的事，心底不免有些心虚，推门的手似乎都有点发颤。
“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黎奕柒问道，声音听上去不似平常那样冷。
“主……主上，我已经派一队人去了，大抵明天就该有消息了，您放心，他们都是做事周全，心细之人。”江襕答道，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嗯，”黎奕柒眼神不似往常那样冷冽，这令江襕松了口气，心底暗道他家主子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翌日，黎、秦、楚三人一同用着早膳。秦琨开口问道：“黎兄你是否痊愈了？”
“劳你挂念，已经好了，”黎奕柒微笑道，他的眼睛仍是那样好看，那样温柔迷人。
楚晗晞望着笑着的黎奕柒，只觉他跟那人真的太像了，纵使他知道黎奕柒几乎不可能是林颜湫，但他还是忍不住把他当作林颜湫，忍不住想靠近。似是有魔力在驱动，令他不自觉，也控制不住。
黎奕柒的出现似是一种慰藉，看似并无大用，却舒缓了楚晗晞心中多年的结，也令楚晗晞重新“抓住”了光，令他心生向往。
“你们下一步打算去哪儿？”黎奕柒的询问打断了楚晗晞的思绪。
楚晗晞沉思了一下，“去林家吧。”
秦琨和黎奕柒都闻言看向楚晗晞，秦琨皱着眉头，他知道林颜湫是楚晗晞心中多年未解的结，也是不可能再解的结，因为林颜湫大抵是已经不在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都不在了，这个结便也解不了了。而一旁的黎奕柒虽心底有些担忧，但仍是欣喜大于担忧，不由得笑了一下。
“好，就去林家，那就下午出发吧！”黎奕柒爽快答应道。
午后，三人休整完毕，楚晗晞照旧，着一袭白衣，秦琨则换了一身黑衣劲装。黎奕柒改一次往日的青衣，着一身天蓝色劲装。楚晗晞温顺乖巧，秦琨严肃中透露出一丝霸气，而黎奕柒则似一幅浑然天成的画，他的美与俊早已超越了性别，似那天上的仙人，不落凡俗，不染尘埃。
正待三人准备出发之时，江襕急匆匆地跟了上来，三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公子，那…那个，陈伯让我来看着你，说让你少动用灵力，注意一点。”江襕有些气喘吁吁道，许是方才跑的太过匆忙。
黎奕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意他一同前往。
楚、秦、江三人召出自己的佩剑，正当黎奕柒要召出朔月时，他听到楚晗晞道：“黎兄，我带你吧，这样你就不用动用灵力了。”
黎奕柒并未拒绝，顺势上了楚晗晞的佩剑。
御剑途中，似因一下带着两个人的原因，楚晗晞的煦昱一路摇摇晃晃，很是不稳。
黎奕柒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还是自己御剑吧，秦琨和江襕都已经走远了。”
“不用，”楚晗晞固执道，“你……你抓着我就好了。”
黎奕柒只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因在楚晗晞身后，看不见他因害羞而微微泛红的脸。
秦江两人先行，秦琨见江襕沉默不语，自己没人说话，心中不免有点烦闷。他细看江襕，只见那人着一袭黄色劲装，男生女相，虽比不得黎奕柒俊俏惊艳，也不及楚晗晞面容乖巧可爱，但也是极为出挑的，非常人可比。
江襕似是察觉到了秦琨的目光，扭头看向他，谁知这下让秦琨猝不及防，来不及收回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对方好一会儿。江襕轻笑了一下，这一笑让秦琨顿时脸颊发烫，脑袋发懵，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然后两人一路无言，秦琨懵逼了一路，江襕心中也暗笑了一路。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四人于金陵城相汇。
秦琨见楚晗晞的脸有点微微发红，便开口道：“小晞，你的脸怎么有点红？生病了？”
楚晗晞闻言自是有点方寸大乱，连忙含糊答道不是，随便用了一个理由塘塞过去了。
另一边的江襕看着慌乱的楚晗晞，再看看忍不住偷笑的自家主子，当即便都明白了，不禁感叹秦琨直是个榆木脑袋，一点儿都不开窍。
金陵城相较十几年前，变得更加繁华锦绣，热闹非凡，纵使盛世已过，物是人非，也从未跌落四大名城的高坛。
几人边走边打探消息，楚晗晞暗中观察着黎奕柒，后者只是像往常一样，表情柔和，有些许好奇地看着周围，好似真的是第一次来到此地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楚晗晞什么都未察觉到，心中不免失望，逐渐打消了对黎奕柒的疑虑，或许林颜湫真的不在了吧，只是有一点点像他，又何必认定他真的是他……
四人衣着不凡，长相出众，引得众人频频投来欣赏的目光，但始终未打探到实质性消息，毫无收获。
“这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要么是不知情当年之事，要么就只说林家早因那场大火而灰飞烟灭，无从找寻，这还让我们怎么查啊！”秦琨不耐烦道。
“要不你也用一次‘轮回’？”江襕调侃道。
“我…我不会，那功法太过高阶了，很难学。”秦琨不好意思道，他好歹是秦家之子，虽说“轮回”是一种超高阶功法，但他不会，面子上多少是有点挂不住了。
“我们公子都会，你不会？”江襕仍不肯罢休，继续笑着说道。
“江襕，行了，这功法本就极难，还耗费灵力，空有其名，不会很正常，了解是最好，没必要专门学，平常也没有大用处。而且会这功法的据我所知应该也就三个人。”黎奕柒制止江襕道。
江襕听到黎奕柒的话，自觉闭了嘴，自家主子都发话了，当然不敢不从。
几人打探了一下午，全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只得作罢。
“听闻金陵城久负盛名，繁华至极，近日又临近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我在山上是就向往至极，总不能白来一趟吧？要不我们一起在这里过个节吧！”楚晗晞提议道。其余几人皆点头同意，尤其是江襕，他本性活泼爱玩，自是欢喜得不行。
随后几人找了间客栈住下，饭后，江襕去到了黎奕柒房中。
四下无人之时，江襕开口道：“主上，去林家的那一队人来消息了，并未留下什么重要线索，凡是与当年之事有一点关系的，均已被他们销毁了，您不必担心，没留下痕迹。”
“嗯，继续找当年知情之人，但凡知道一点的，全都带回教中，但凡有反抗的，你应该明白的。”黎奕柒道。
江襕应下了，转身将门关上、离去。
一夜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