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端倪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黎奕柒迷迷糊糊地醒来，一下就注意到自己牵着楚晗晞的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手收了回来，这下子可把楚晗晞弄醒了。“咳咳，”黎奕柒带有掩示性地咳了几下，刚一开口，嗓音便沙哑的得不行，“你在这儿呆了一夜？”
楚晗晞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给黎奕柒倒了杯水，点头回答了他那个问题。
楚晗晞将黎奕柒扶了起来，将水递给了他，黎奕柒接过、饮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楚晗晞问道，从醒来到现在，他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好多了，就是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黎奕柒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沙哑了，“你也在这呆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顺便帮我把江襕叫来，多谢。”楚晗晞没有推脱，毕竟两人牵来了一夜的手，多多少有些尴尬，只是两人心中有数，都未点破罢了。
楚晗晞走后不久，江襕便推门进来了。
“主上，”江襕向黎奕柒行了礼，又问：“您可好些了？”“好多了，”黎奕柒面无表情地答道。
“您…您为何这么做？”江襕底气不足地问。
黎奕柒戾地抬眸，眼神冰冷无情，那双温文尔雅、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全然不见，纵使面色苍白也足以令人胆寒，“我自有自己的考量。”他嗓音清冷，平时的温柔也一扫而空。
“最近可查到了什么？”黎奕柒看向江襕问道。
江襕正色道：“我已派人去楚宅查了一番，探查了那禁制留下的法术痕迹，与当年留下的法术痕迹极为相似，但我叫他们把痕迹除去了，主上放心。”
“看来追查方向是没错了，再找找当年有没有知情之人，哪怕是知道一点点，都要斩草除根，别忘了不要留下把柄，”黎奕柒停顿了一下，叹道：“看来这身份还得继续藏下去。”
临近午时，楚晗晞来到黎奕柒门前，叫他一道用午饭。
“黎兄，我进来了？”楚晗晞敲了两下门，“进吧，”黎奕柒答道，音量虽不大，却足以让楚晗晞听清，“何事？”黎奕柒莞尔一笑，那双桃花眼甚是好看，又回到了往日的黎奕柒，分毫不差。
“无事，就是来叫你用午饭，你很久没吃东西了。”楚晗晞回答道。黎奕柒点头应下，准备起身。
就在黎奕柒刚起身正准备向前走时，只觉脚下像踩了棉花一般，腿脚发软，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旁的楚晗晞见状，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了他。黎奕柒苦笑了一下，道：“无事，只是感觉腿脚没力气罢了。”
“我扶你，”楚晗晞说。
就这样，楚晗晞将黎奕柒扶去用饭，用完饭又扶了回来。
饭后，陈伯照常来为黎奕柒把脉。黎奕柒伸出手，那只手指节修长，腕骨突出，皮肤白皙，劲瘦好看，只是染上了几分病气的苍白。
“嗯…已经大好了，没什么力气也正常，忍痛自是要耗费精神力的。就是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不继续用药了，只休养大概小半年便可痊愈，但其间不得动用灵力，否则会功亏一篑，而其二嘛，是再用一副药，用完之后差不多就好了，但是你也知道这是药三分毒，当下是好了，日后可能会留下隐疾也说不定，你要好好想想。”
黎奕柒顿了一下道：“陈伯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有事要做，不可能因为我这伤而耽搁的，所以您也不必劝我了。”
“唉，我也知道劝不住你，等你做完这些事，必须得好好养，不可推脱下去了。”陈伯无奈摇了摇头。
黎奕柒点头应下了，陈伯转身离开，前往药房配药。
门开后，陈伯走了出来。“陈伯”，江襕见陈伯出来喊住了他，吞吞吐吐道：“主上他…您劝住了吗？”
陈伯摇了摇头，“我也劝不了他啊，等把你们要做的事做完后，你可得看好他，让他好好养着，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走吧，去配药。”
黎奕柒用完药后，躺上床塌上迷迷糊糊地回忆着阵法中的画面，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可逐渐起效的药力在不断分散着他的精神力，令他难以细想下去，逐渐昏昏沉沉的睡去。
门外，江襕自觉地守在这里，远远地看着楚晗晞想这里走了过来。
楚晗晞因黎奕柒的伤只觉心中愧疚、不安，他在房中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打算来看看黎奕柒怎么样了。
“江襕，黎兄在里面吗？”楚晗晞问道。
“公子在休息，你……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江襕有些犹豫道，但话语中有几分冷漠。
“没事，我就进去看着他，不会打扰他的。”“不行！公子他喜欢静！不喜旁人打扰”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闹声越来越大，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以至于后来都有些词穷了。
随后，一声痛吟打断两人的争吵，江襕率先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两人赶忙走进里间，只见黎奕柒蜷缩在榻上，右手抓着心口，面上、唇上毫无血色，眉头紧皱。
“他怎么了？”楚晗晞率先出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公子…公子这又是何苦呢。”江襕眼眶微红，表情有些悲痛，趁着黎奕柒还在昏迷，便将喝药一事全盘托出，都告诉了楚晗晞。
“胡闹，这么大人了，自己的身体都不上心，”楚晗晞有些生气道，但看着黎奕柒难受的模样，心中越发愧疚与后悔。
楚晗晞走到床边，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黎奕柒的手，静静感受着他因痛而止不住的颤抖，一边的江襕见状，选择了“畏罪潜逃”。
楚晗晞坐在床边的地上，静静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从到楚家，到黎奕柒受伤，再到江襕的出现，所有事都似乎顺理成章，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回忆中那些神秘人总令他心中感到惴惴不安。
思考之中，楚晗晞趴在床边，忍不住睡着了，毕竟一夜未好好休息，疲倦上来了，倒也撑不下去了。
而另一边的江襕却收到了本该在昏迷之中的黎奕柒的传信——“派一队人先行去林家，注意要不放过任何细节，但要不留痕迹，分寸自己把握。”
言简意赅，江襕心中自是知道怎么办，毕竟跟了黎奕柒那么多年，也不是浑噩度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