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哭得好惨啊
兄妹俩的眼神一来一回的,李书珩哪里看不出这两个小崽子在他眼皮底下耍的花招啊,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戒尺,啪啪的在手心里拍着,眼睛确是一直看着李呈阳:
“看来我的小崽子们翅膀硬了。”
李如雪一脸乖巧的撒娇:
“义父怎么知道的,是公孙楼主告诉你了?”
李书珩一看侄女立即换上另一副面孔温柔中带着深切的悲伤:
“你娘,清歌,她到底在哪里。”
李呈阳小小声的嘟哝:
“娘亲的遗体当年便已经火化了啊。”
李书珩抬眼严厉的瞪过去:
“屁股痒了?”
李呈阳立即噤声,唉,不对啊,他已经是皇帝了,他怕什么,但是,一看这位从小如父亲般教养他长大的人,还是挺怕的。
李如雪微微垂下眼眸,低声道:
“义父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便随我们一起登顶吧,等到那了您就什么都明白了。”
众人提起轻功,上到崖顶。
白澈是第一次来这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惊叹,外面是一个世界,里面又是另一个世界,此次,说它是一个世外桃源一点都不为过。
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似一条彩带从云间飘落一般。
远远的从竹林里传出一阵交谈声待几人穿过小桥走入竹林里,便看见一个一老一少两位道长正拿着一个卷轴似乎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谁也不让谁,嘴里的话张口就来也不管它雅还是不雅,反正骂人就得骂娘否则一点都不过瘾。
李如雪贴到白澈的耳畔给他介绍那两位道长,老的那位是谁,少的那位是谁。
白澈抬眼看去,两位宗师的国骂还没结束,树上突然又窜出了一个人加入到他们激烈的讨论当中去,忽然冒出来的那个白澈认识,正是他的便宜徒弟无为子。
原本两个人的口角就已经够激烈了,无为子中途还掺一脚进去,感觉真理越辩越不明白了,那三人谁都说服不了谁,谁也没有在听谁讲话,基本都是在自说自话般的吵架。
白澈听几句分辨了一下是关于经脉的问题,还不待他从中分辨出什么,那三个人直接打起来了。
唯有一旁的一位坤道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仿佛旁边是一个静谧的世外桃源一般如如不动的坐那喝着她的茶。
李书珩这时候,惊喜的跑到那位喝茶的坤道面前跪下:
“师父。”
喝茶道长放下茶杯淡淡的看了李书珩一眼道:
“起来吧。”
“是。”
正在打架的无为子这时也丢下了他的两个对手奔过来像李书珩那般跪下:
“师父。”
白澈感到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的疼了:
“起来吧。”
“是。”
方才还在国骂的两位此时也停手了,李如雪朝着那位老道长走过去,跪下:
“师父。”
原来那位老道长便是揽月观的观主玄诚子真人。
这大型的请安现场,和一堆已经是天人境界的宗师看得白澈眼花缭乱的。
李呈阳和辜弘渊似乎对于在场的诸位也是相当的熟悉打了招呼之后,这两只混不吝便笑嘻嘻的坐到石墩上等着喝上好的仙茶。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竹舍的门前喊道:
“开饭了。”
一听到开饭,李书珩和李呈阳还有辜弘渊动作最快,他们仨已经来到竹舍门前了。
公孙玉楼把眼睛一瞪:
“没你们这群小崽子的份。”
“哈?”那仨张大着嘴巴。
公孙玉楼才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要走,手臂被拉住,她回身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李书珩:
“放手,否则老娘对你不客气。”
李书珩一点都不怵她那副凶狠的模样:
“玉楼,你是不是知道清歌她在哪。”
“不知道。”冷冷的甩下一句话之后,公孙玉楼转身进入竹舍。
不知道即是知道咯,是真的,他的清歌真的还活着,他站在那,激动不已的颤抖着。
李如雪看着于心不忍便前来拉住他的手臂:
“义父,你跟我来吧。”然后,回头叫白澈也一起。
李呈阳也抬脚想要跟去,谁知无为子凶道:
“你就在这等着。”
李呈阳一噎刚要开口问,为什么,就见到无为子吹着胡子说道:
“让你等着就等着,别以为当了皇帝在我们这就有特权,没有。”
李呈阳憋屈,傲娇的哼了一声之后委屈的蹲到地上画圈圈玩儿。
李如雪领着几人走过一条瘦竹小径,小径的尽头也是一处竹楼掩映在一丛丛的竹子里。
竹楼的门虚掩着,李如雪推门进去:
“无相大师,我们来了。”
老和尚道了一句佛号之后从蒲团上站起来,然后走出竹舍。
李如雪在他身后诚挚的给他行了个礼。
李书珩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是他的胸脯起伏很大,白澈都以为他去了呢。
此刻的李书珩感觉脚下有千斤般重,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不敢动,深怕一动梦就会醒了,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流下来,流下来。
竹舍外小鸟欢快的哼着歌儿。
竹舍里,悲天彻地的伤泪如同决堤了一般,李书珩抬着脚,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轻轻地抬起脚,轻轻地放下脚,深怕用力了他的梦就碎了。
竹榻上安静的躺着的那个女子,她有着和李如雪极其相似的容颜,只是脸色显得略微的苍白一些。
李书珩坐在床边,执起她的手,软软的,热热的,他把那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呜呜的哭得更为伤心欲绝。
看到李书珩这般,李如雪也被带得伤心不已起来,她伏在白澈的怀里也跟着泪流簌簌。
等李书珩哭够了,他叠声喊道:
“雪儿雪儿……”
“义父,雪儿在。”李如雪来到榻前,跪下。
李书珩双目噙着泪,握着万俟清歌的手跟侄女说道:
“热的,是热的……”说完他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嗯。”
李书珩握着爱人的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脸,不停地轻声叫唤她:
“清歌,清歌……”
此情此景,白澈也是看得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