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劲
……
三天之后,炎国永宁市上空,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阳光洒在高楼表面,照射的熠熠生辉,道路两侧的绿化带里,知了没完没了的叫。
苏木与蔡文星同行,搭乘一辆飞机,回到他阔别十几天,甚至夸张点说,离开二十几年的故乡。
今天永宁温度,超过38摄氏度,两人大下午无处可去,躲进车上吹空调。
“我说振作点好不好”,蔡文星对瘫坐椅上,垂头丧气的苏木,恨铁不成钢道,“万家给你一千枚灵核,用一枚灵核大致,一万美金计算。
结合炎国货币与美金汇率,五比一还算,人家一口气给你五千万,你分个手难过啥?”
蔡文星怒拍方向盘,“你前两天不还人模狗样,叫嚣歌照唱,舞照跳,只要对象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吗?
你一回国咋成这么焉样?”
“你以为我想吗?”苏木目光低落,一脸厌世吐槽,“鬼知道分个手,后劲那么大?
前几天我还好,今天突然意识到,过去规划度过岁月之人,以后彻底消失在生活里。
吃饭,睡觉,看电影,喝啤酒……
全都得一个人,感觉真踏马糟糕!”
“槽糕就哭呀,大声哭呀”蔡文星挥手示意,敞开嗓子哭。
“我好歹梦里,人到过中年”苏木摆摆手无奈道,‘实在没法学小年轻,哭个死去活来,都说四十不惑。
人生苦多乐少,聚少离多,分开是常态,因缘际会吗……
十八岁的时候,人生除了学习,就是谈恋爱,分个手肯定哭到死。
四十岁出头,人生一屁股事,等你去忙活张罗。
爱情只是众多选项之一,爱过人多了之后,早已习惯平静迎来结局……”
“你扯一大堆有的没的”蔡文星无情拆穿苏木的伪装,“装的有鼻子有眼,还是一副落寞吊样,你没你嘴上,说话轻松呀。”
“走找个地方修炼”,苏木宛若垂死梦中惊坐起,忽然提高嗓音招呼道,“一千枚灵晶在手,没有不大干一场道理。”
“我送你回家?”蔡文星拿捏不定,苏木到底啥情况。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苏木愣了愣问道。
“永宁市长云区水院小区7栋2号”蔡文过目不忘的记忆里,没多想脱口而出,“我看过你的档案,绝对不会记错。”
“牛逼呀”苏木震惊道,“我都忘了我家在哪,幸亏你记得,说走就走。”
蔡文星驱车带上苏木,遵循地图导航的指示,一路开进苏木家楼下。
望着窗外的小区景色,苏木尘封多年的记忆复苏,楼下一草一木,楼上的爬山虎,上年纪的家属大楼,广场上纳凉的大爷……一切仿佛没有变化。
“有点子怀念”苏木顺着楼梯爬上,他们家所在三楼,尝试摸了摸地毯,果然在底下找到钥匙。
“你把钥匙放门底下?”蔡文星大为震惊,“你不怕遭贼吗?”
“怕个啥呀,我家徒四壁”苏木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股子食物发霉味,霎时扑面而来,“就剩下我爹妈,买回的旧家具,谁找的出值钱玩意,我佩服他牛逼。”
蔡文星打开客厅的冰箱,发现里面剩下三瓜两枣,全部散发霉味,十几天出门未归,家具表面落下灰尘。
“你一个人住?”蔡文星瞅着墙上,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你不是看过我档案吗?”苏木揪出一个垃圾袋,动作干脆利落,收拾起发霉物品,“我爹妈在我中考结束的暑假,谈生意的时候出车祸,我一夜之间成孤儿。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小没出现过,不得一个人住吗。”
“一个人挺难过吧?”蔡文星凝视全家福中,苏木旁边站的夫妇,光靠长相,郎俊女美,宛若一对璧人。
夫妇两外貌条件很好,有这等基因遗传,生男孩生女孩,都是颜值上成。
“其实还好,初中我爹妈在时,老催我好好学习”苏木装好垃圾袋,牢牢扎住袋口,“游戏动漫电脑课外书,给我一网打尽,搞得我只能学习,中考成绩很好,考上了我们本地的“贵族高中”。
后来爹妈一死,我反倒成同学羡慕的对象,想几点钟回家,几点钟回家。
爹妈剩下的遗产,够我吃喝玩乐,衣食无忧。
想玩游戏,看动漫,买小说,没人说个不字。”
“听起来你还挺幸福”,蔡文星环视房间,发现客厅里的家具,明显造价不菲,看来苏木父母,当年也小有资产。
“有好有坏呗。”,苏木拎起垃圾袋,丢到外面走廊,“好处是没人管,彻底自由,坏处是玩太过,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高考分数顶多报个普通大学,属于我们班中不溜的段位。”
“咋们灵安局刀口舔血,你想要混个文凭的话”蔡文星给出意见道,“稍微努把力,给你搞到炎国最好的大学,不是问题。”
“没意思”苏木摇头拒绝,“我估计这辈子,要打打杀杀过去,魇鬼又不会认文凭,高看你两眼,没啥卵用。”
上一世觉醒道印,他搭上灵安局的路子,之所以义无反顾,加入灵龙学院,确实受“择校”的诱惑,急于摆脱高考自卑的他,脑袋一热拍案决定。
“世界不同,玩法不同”,苏木几十年没干过家务,动起手一点不寒颤,“里世界归根到底,还处在暴力丛林,拳头即是正义,一力能降十慧。”
“我们终归还是人”蔡文星冷不丁提一嘴道,“里世界永远无法,脱离表世界存在,犹如深层梦境,来源于表层梦境。
你一生中总会有,几个普通人朋友,他们哪怕不会咒术,依然会在你心里,占据重要的地位,你对他们没法用拳头。”
“那用钱”苏木的回答简单粗暴,“秘术师这行只要不死,其实挺挣钱来着。”
“你还真现实”,蔡文星笑着吐槽道,“怪不得王老妖,说他喜欢你。”
“别爱我,老渣男,没结果”,苏木一通打扫,屋子里焕然一新,“我注定是只无脚鸟,孤独终老。”
“分个手,失个恋”,蔡文星躲开苏木的扫把,“孤独终老至于吗?”
“至于,以后不爱了”,苏木提起簸箕,拿扫把清理灰尘,“浪子就要好好当浪子,学人家回头是岸,纯属自作自受,等我闭关个几天,酒吧夜店走起。”
“要不现在去喝一杯?”蔡文星提议道,“在你高考成绩,快出来之前,我们末路狂欢一下?”
苏木扫干净灰尘咋舌道,“末路狂欢,你对我高考成绩,没一点信心吗?”
“不是我没信心”蔡文星表情无辜道,“是你个预知未来救世主,对自己成绩没有信心。
你差点快把我名落孙山,写到一张大脸上。”
“我靠,这么夸张?”苏木干完家务,接上一壶水烧,看着三年来,家里第一位客人。
他背靠门框,双手抱胸道,“你怎么个安排,在我家住下?咱两大男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不太好吧。”
“我是你老师,其次才是护道人”,蔡文星收回目光,“没功夫全天候,给你当贴身保镖。
王老妖给咋们三天时间,我要抓紧时间,处理你这些年,留在学校城市里的档案问题,顺便和本地灵安局对接,转移你的档案身份。”
蔡文星丢给苏木一块护身符,“永宁市在国内,没啥大风浪,实在遇到危险,掐碎护身符摇我,我会第一时间过来,给你干架。”
“摇人干架”,苏木站起腰身,眼神狐疑道,“我实在想不到,使馆众人眼里,文质彬彬的蔡文星,背地会说出摇人干架……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年轻时候,算半吊子混混,成天打架斗殴,我爹治不住我,索性送我去部队”,蔡文星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后来青春萌动,学人家泡妞,喜欢的姑娘文绉绉,想跟人家培养共同爱好,气质便一收再收,后来成为习惯,彻底变了模样。”
“妹子泡到没?”苏木八卦道。
“泡到了,后来搞丢了”蔡文星面漏愁容,“不过为泡她,我在部队考上军校,后来加入灵安局,仕途一帆风顺,倒也谢谢她,教会我读书养气。”
“我听过一句话”苏木返回厨房,拎起烧好的水壶,泡上一壶好茶,“所有能成大事的男人,都是因为女人。”
“你又因为那个女人?”蔡文星看着苏木,一个十八岁的面孔,扮成熟调侃道。
“我属于极少数”,苏木用热水清洗茶杯,“我不为女人,只为自己。”
“希望你真有嘴上说的潇洒……”蔡文星没有多留,与苏木嘱托几句,转身下楼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