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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王子画像和“王子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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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盗的预告函在年轻人手里传来传去,神秘的暗号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解读方式,靠不靠谱的都有。

    到了原定展览画作的时间,聚会的主办人不顾警方的阻挠,仍然坚持将画展出,并且没有任何科技设备的保护。

    那是一幅肖像画,是维斯巴尼亚王国著名画家约瑟芬·米格伦的真迹。有传闻说画中人是19世纪中叶的艾隆王子,年仅17的艾隆王子在画下肖像后不久便卷入政治丑闻中,次年离世,肖像也因此流入民间……

    “以我不成熟的眼光来看,我不认为只凭一个人能把它偷走。”赤司征十郎平静地指指墙面,“就算怪盗基德真的手眼通天,买通的我家的安保人员和岛国警方,把它偷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全球范围内,约瑟芬·米格伦不算顶尖画家,我买下它仅仅是因为我母亲很喜欢他的风格,以及画中人很像我同学。”

    中森警部板着脸强调:“我们内部绝对不会有小偷的同伙!”

    “哦。”赤司征十郎似乎并不在意这点。

    更让人火大了。

    都是那个无耻的小偷损害了他们的荣誉!中森警部握紧双拳,双眼冒火,发誓一定要抓住基德,找回警方颜面。

    遮盖在画作前的幕布揭开,纵两米宽一米的大幅肖像油画展露在众人眼前。身着华丽铠甲的金发男子闲适坐在雕花金漆的宝座上,臂支扶手,手托侧脸,漫不经心地看向握在右手的金质酒杯,双眸同葡萄酒般鲜红。颜色鲜艳、花纹精致的丝绸散落一地,被他毫不怜惜地踩在脚下。

    这不是肖像画常见的动作和构图,却极为生动,人物仿若雄狮般的气势几乎从画中扑出,甚至让人忽略了他英俊的容貌。

    “确实是名家之作。”贺知鹤知赞叹。

    “如果画中人确实是艾隆王子的话,他死的不冤。”大桥恋打量画中的背景墙,“墙上有维斯巴尼亚皇宫的特殊标记,在皇宫敢坐扶手椅,说他想篡位也不算错了。”

    “艺术家真是有胆,也不怕被抓去砍头。”

    “本来要抓的,他跑得快……”

    她们沿着标注好的路线走,欣赏了约瑟芬·米格伦大师的其他画作,间或还有些风格相似的艺术品点缀其间,精致的中世纪铠甲也像气氛组一样放了不少。

    总的来说观赏度是足够的,又没有专业到需要大家端起姿态来“认真欣赏”。贺知鹤知走过路过,就几分钟的功夫,已经听到了两桩py交易。

    许多人都认识贺知鹤知,大桥恋虽然能够精准地报出对方的身份来历,但最后总要加上一句“不熟”——其实她不说鹤知也能看出来,来跟她搭话的都是男的,他们会给她递名片,向她发出约会的邀请。

    态度都是很礼貌的,没有人会在这种场面闹出不愉快,那是驳主家的面子。但说不好是眼神还是哪个细微的表情或者动作,鹤知并不觉得愉快。

    她甚至没有受到追捧的感觉,那是一种轻视、玩味、居高临下,偶尔还会碰到“怜悯”的,仿佛她是一只柔弱无助的小猫咪,生来便该窝在谁的膝头,被疼爱、玩弄、决定命运。

    这比直接的羞辱更能激怒贺知鹤知。

    “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大桥恋懒洋洋地拒绝她,“这种场合是想走就能走的吗。”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妹妹真的讨厌死了!鹤知狠狠瞪了她一眼,赌气加速走掉了。

    大桥恋眼睛往上看,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她也很不喜欢带智障儿童出门,可难道能丢开不管?家道中落的笨蛋美人,放任她在一群道德水平未知的二代里跑来跑去,不就是肉包子打狗。

    没有办法,大桥恋只能追上去。甚至还贴心地用熊头帽子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只靠出气孔视物,给幼稚鬼创造“眼不见为净”的条件。

    围着场馆转了一圈回到起点,这才发现主厅边上有个画室。正好贺知鹤知现在不想出去见人,看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女孩在画画,便走进来躲躲。

    画室中心靠里的位置,几乎一比一复刻了王子肖像画的场景。华贵的扶手椅、散落的精美丝绸,还有穿着金属铠甲的王子本人。

    “这么大手笔的吗,居然还定制了蜡像。”小鹤惊叹。

    小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果然她的怀疑在下一秒就得到了验证——“蜡像”动了,王子端起金杯抿了一口。

    “好变态啊,”小恋感叹,以黑熊之心度少年之腹,“他居然搞真人手办。”

    晚上不说鬼,白天不说人。被念叨的人正好走进画室,听见她的诽谤,赤司征十郎直接一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他是我同学,我先认识的他。”

    成年人就是脸皮厚的人,大桥恋是脸皮特别厚的成年人。况且她还觉得自己算是当面说的,十分理直气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红头发的少年静静地看向黑熊,用眼神谴责她。

    黑熊无动于衷。

    作为一个有修养的人,赤司征十郎只好略过这个支点,重新走流程:“好久不见,恋姐。”

    “好久不见,征十郎。”

    根据正常的寒暄流程,红发少年作为小辈,主动问起了贺知鹤知:“这位是?”说着,他在心里过了一遍正确答案。

    “哦,是我老家来的亲戚,不是很熟。”

    鹤知的拳头硬了。

    “……其实我认识贺知小姐,”沉默了三秒钟后,赤司征十郎决定抛弃没用的繁文缛节,“贺知家也是京都的名门,虽未曾谋面,也有所耳闻。”

    “‘也’,你是在暗示自己家是名门吗?少年你好不谦虚。”

    “反正是实话。”

    “——哎哎哎,小赤司难道不是来看我的吗?还是看到漂亮姐姐就把我忘掉了?好过分!小赤司好过分!”斜里插来一个声音。“王子”从他的宝座上离开,拖着一身铠甲配饰叮铃当啷地走过来,“穿着铠甲果然不太方便。”

    “你可以脱了,我又不喜欢真人手办。”赤司意有所指,为自己正名。

    “可是铠甲这么帅,漂亮姐姐也觉得我穿铠甲很帅吧。”金发少年眨着鲜红的眼眸,对贺知鹤知放电。

    个子好高……作为大美女,小鹤从不吝惜对别人美貌的称赞:“铠甲很帅,你也很帅,很相配。”就是气质跟cos的对象不一样。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锋锐的五官变得柔和:“漂亮姐姐,我叫黄濑凉太。”

    ——“请不要叫姐姐,不礼貌,那是我姑姑。”

    ——“叫姐姐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就叫姐姐。”

    一位陌生少年跟迹部景吾前后脚进来,二人对视一眼,奇怪的火花在空气中噼里啪啦。

    “鹤知姑姑跟你父母也是平辈相称的,你这样不礼貌。”

    “如果你能获得本人的支持,本大爷改口也未尝不可。”——反正他都是叫的“小鹤”。

    大桥恋看热闹不嫌事大,举起两只厚重的爪拍拍,鼓励他们:“吵,谁吵赢了听谁的。”

    两个少年看看她。难道要让可恶的大人看热闹吗?他们交换了眼神,达成共识,暂时安耐住了争辩。

    “怎么不吵了?”大桥恋略有些失望。

    黄濑凉太也看得津津有味,痛击他的队友:“是呀。前辈,你叫姑姑也不能阻止别人叫姐姐啊。漂亮姐姐就是漂亮姐姐,怎么能叫漂亮阿姨呢。”

    迹部景吾嘴角微微上翘。眼见笠松幸□□本没空注意他,只忙着用眼神给黄濑凉太剥皮,他又“一个忍不住”,发出了嗤笑的气音。

    笠松幸男:……

    如果眼神能杀人,黄濑凉太已经重开了。

    赤司征十郎对辈分这种事毫不在意——反正怎么算他明明都是要叫阿姨的,嘴上还要喊着姐姐,心如止水了。

    笠松幸男仔细打量贺知鹤知。鹤知感觉他没有恶意,目光对上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少年也笑:“姑姑,看起来你已经恢复健康了。”

    “那可不一定,”黑熊在旁边阴阳,“你多跟她说两句话,就会发现问题还是很严重。”

    鹤知不满地给了她一肘击。

    她的脸几乎完全隐藏在黑熊脑袋下,笠松幸男其实不能十分确定她的身份,试探性地问候:“恋姑姑?您最近还好吗?”

    “还可以,幸男。”大桥恋给了他肯定的答复,“等大伯从大阪探亲回来,我跟小鹤会前去拜访的。”

    笠松幸男刚要庆幸猜对了,转念一想他就这两个姑姑,还能猜错不成?“爷爷还不知道鹤知姑姑受伤的事情,我爸说他年纪大了,怕刺激到他。”

    大桥恋表示理解:“大伯也有八十了,是该小心些。”

    见鹤知在旁边探头探脑,她难得没有阴阳怪气,耐着脾气介绍:“这是幸男,笠松幸男,是你大舅——你妈妈的大哥的孙子,有印象吗?”

    对这个名字,小鹤是完全没有印象的,但这张脸,她很有熟悉感。她看了好久,还是只觉得熟悉,并没有想起有用的信息,只好摇摇头。

    意料之中,大桥恋轻轻叹了口气。

    笠松幸男也叹气:“爷爷去大阪前还叮嘱我们要经常跟鹤姑姑联系,头几天还好,后来下雨雷劈坏了电缆,手机也联系不上,要不是那几天婚宴密集经常碰面,我妈早就报警了。”

    “为什么手机会联系不上?”大桥恋转向贺知鹤知。

    她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痴呆鹤能回答。谁想到小鹤突然心中一阵刺痛,居然想起来了,可见痛苦是更为深刻的记忆:“不小心掉到下水道了了。”

    “哈?”大桥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大哥大,“这玩意儿还能掉下水道里?”

    鹤知含泪点头。谁能想到!在东京!居然还有没井盖的下水道!她路过这种地方是百分百要掉东西的!

    等下就去给市政写信投诉。

    人家姑侄开始交流感情了,他们这些外人应该回避了。

    赤司征十郎用眼神示意黄濑凉太一起离开,但黄濑傻白甜似的没看懂他的眼色。虽然他跟黄濑同学三年,自认为还算了解他,但是仍不确定黄濑是真没懂还是装没懂,反正恰好这时管家找来,说是警方想将原本锁住的侧门打开。打开侧门?尽管赤司征十郎诧异,却还是同意了,顺势跟管家一起离开:“麻烦你去把侧门打开吧。抱歉,我先失陪了。”

    贺知鹤知目送他离开,冥思苦想:“我感觉他好眼熟啊……”

    同为京都名门,互相之间不认识才不正常。即便小鹤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京都,可能没见过征十郎,但赤司先生应该是认得的,父子总有几分相像。

    大桥恋没有打断,让她慢慢想。

    鹤知脑子里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直到看见迹部景吾,才灵光一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是小景的朋友土番茄!”

    迹部景吾当即回头查看,庆幸土番茄已经走远了,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号。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不要在背后说别人的外号。”迹部少年严肃地告诫她。

    小鹤:???

    暗示明示都不管用,笠松幸男给黄濑灌了一肚子水。前辈的热情难以抵挡,黄濑凉太终于提出要去洗手间解决个人问题了。

    “鹤姑姑,恋姑姑,不如我们去花园逛逛?在画室呆太久,可能会影响别人创作。”笠松幸男提议。

    还没走远的黄濑凉太回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要去厕所,前辈居然不等他直接换地方???

    “哦哦,对哦。”鹤知把杯子放下,准备出去。

    “你们去吧。”迹部景吾的表情有点奇怪,有点欲言又止,“我应该会一直在大厅附近,我……还有点事。”

    “不会是要去洗手间吧?你可以直说,也可以跟小黄濑结伴亲亲密密地去。”黑熊不放过可以揶揄他的机会。

    “谁要亲亲密密地去洗手间。”迹部嫌弃地把熊掌推开,“逛你们的花园去。”

    “哈哈哈……”

    他们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黄濑凉太望穿秋水,也没有得到笠松幸男的回头。

    qaq他——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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