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米花只会带来不幸
大桥恋今晚也住酒店。
她父母留给她的家是岛国常见的一户建,不同于一般一户建,它全屋都是钢筋水泥结构的,在没有地震的情况下,损耗率比木质或者合金预制板结构的房子小很多。
即使荒废了十来年,大桥恋仍然认为它可以很宜居,所以让酒店帮忙叫人去打扫休整。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了警方的电话,建筑工在她家里发现了死尸。
大桥恋:……
她就知道!米花只会给人带来不幸!
因为行李还没寄到,职业套装也送去干洗了,大桥恋只能穿着居家休闲服、踩着酒店拖鞋奔去做笔录。
虽然没有保留机票,但护照能证明她昨晚才入境,嫌疑不大。刑警习惯性地盘问:“你昨天才下飞机,有同行者能证明你刚到吗?”
“没有。”大桥恋冷冰冰地说,“他在飞机上欺男霸女被人毒死了。”
刑警:“……”
糟糕!又是一个危险人物!
另一个危险人物啪嗒啪嗒跑到他们旁边,歪着头装可爱:“高木警官,你们在说什么案件?”
“喂,柯南!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臭小子。”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往小孩头上砸了一拳,而后正了正领带,清清嗓子,“美丽的小姐,鄙人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有任何烦恼都可以跟~我~说(づ ̄3 ̄)づ”
大桥恋平生只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打小孩的人,一种是色眯眯的男人,像毛利小五郎这样两全其美的还是少见。
她冷酷地抽回自己被揩油的手,死亡凝视刑警高木,嘲弄:“这个案件跟这个毛利有关系吗?警方做笔录的时候允许别人闯入吗?还是你们已经确认无法破案准备让我自己找侦探?——有这闲钱我不如找群光头去唱唱跳跳驱魔做法。”
高木有点尴尬,帮前辈辩解几句:“毛利桑以前是刑警,辞职后也是警视厅的常客,经常帮助我们破案所以……”他在大桥恋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下消音。
大桥恋冷冷地哼笑两声。
毛利小五郎虽然好色,但也不是没脸没皮,多少也会感到尴尬,只好道声抱歉就要离开;柯南本来只是随便问问,听见她说话的口气顿时眼前一亮——米花死神阅人无数,上一个这么说话的已经死了,他断定此女活不过半天。
他闹着要留下来,毛利小五郎可不惯着他。眼看又要挨个暴栗,却被忽然伸过来的手拦住。
“警察先生,家庭暴力在你眼前上演,你都不会阻止的么?”大桥恋实在看不惯这些,嘴角往下一撇,“酒囊饭袋。”
高木更尴尬了:“也没有家庭暴力,毛利桑对柯南很好的……对吧,柯南?”
柯南这小子正愁没借口跟在“预定死者”身边,顺势挨在她身边,捏着嗓子装小孩:“大叔好可怕哦,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顿时瞪大双眼。好小子竟敢背刺他!
大桥恋在警局蹉跎了点时间,也知道了部分案件信息。
据说那人都死三四天了,查还得慢慢查。可即便是今天就破案,她家还是得封锁一段时间慢慢取证,住是住不了的。想起马上就要寄到手的行李,她有点烦恼。
一直住酒店也不是不行,但她还是喜欢普通民居。
想起自己的另一套房,大桥恋决定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看她被开瓢的愚蠢姐妹。
她抄起手机钱包,踩着拖鞋走得虎虎生风。柯南见状紧随其后,两条小短腿迈得飞快。
和谐的同行只在大门口结束——大桥恋叫了计程车,柯南趁机一起钻进去了。难道他上车了就一定得带着他?
司机正准备启动引擎,被大桥恋及时叫停了。
“喂,小孩,下车。”她看向蹭车的小鬼,明确表示了抗拒,“我跟你非亲非故,并不打算送你回家。”
“姐姐,让我跟着你嘛,叔叔好凶,我回去会挨揍的。”柯南撒娇。
大桥恋讨厌打小孩的人,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小孩。像她这种喷子,要时刻保持对全世界的厌恶才能时时冒出金句、字字得罪别人,对任何人的假以辞色,都是对祖安的亵渎。
“我数三个数,下车。”她举起三根手指,“一,二,三!”
柯南不为所动。
大桥恋打开车门,冲进警局,开始乱杀:“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个小孩被家庭暴力,你们包庇暴力分子,以至于小孩都不敢向警察求助,随便抓到一个人就当妈。怎么岛国没有保护儿童的法律?没有儿童救助所?孩子不懂事,你们税金小偷也不懂事吗?万一我是个变态,万一我是个杀人魔,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他跟我离开?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媒体曝光你们尸位素餐!”
最后柯南被高木牢牢抱住,拼尽全力也没能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桥恋打车离去。
可恶,这是个大案!——不是,这是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啊!
他捶胸顿足,危险的黑影却在背后悄然靠近:“柯南……”
“你说谁家暴你了?!谁是暴力分子!滚回你自己家去!”毛利小五郎暴跳如雷。
“啊疼疼疼!”
“毛利桑,冷静!你这样就坐实家暴的传言了!”
鉴于迹部景吾是个初中生,需要上学,大桥恋就没有打电话给他,而是打给了他家的老管家。
把地址报给司机后,大桥恋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板砖似的的大哥大丢到旁边,闭着眼眯了个回笼觉。
她还没吃早餐,但可以抢贺知鹤知那份。这个点,她赌小鹤还在赖床。
小鹤果然还在赖床。
她六点半醒来过一次,喝杯温水上个厕所,看时间还早,又卷着被子美美地睡了一觉。
刚醒来迷迷糊糊,就听见惊天噩耗:有人要进来看她!
“不!我不见客!”贺知鹤知尖叫。
护工试图阻拦。但来人既然能突破外层的武力防护,又怎么能被阿姨拦住呢?
护工阿姨做出自己已经尽力了的姿态,夸张地被推开了两米远。来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拖鞋拍在瓷砖上啪啪作响。
鹤知绝望地盖住头,想象自己是一只鸵鸟。
“干什么呢,还不好意思见人了,破相了?”“拖鞋”极其残忍,硬生生地扒掉了她的被子,“给我看看。”
小鹤亲眼看着被子一寸一寸的离开自己的手指,暗恨自己不争气,没练个攀岩什么的强身健体,以至于事到临头,连保有自尊的能力都没有。
被子被扒开了,贺知鹤知凝结成牛柳状一绺一绺的乱发挡住了她的脸,却没能遮住她被剃掉头发的小半个脑壳。
已经拆线的疤痕整体呈弧形,钝器伤,裂得不太严重,不算很丑;剃得光溜的头皮过了十天,也长出了郁郁葱葱的毛茬。
“噗,”大桥恋没有任何犹豫,多迟疑一秒都是都是对眼前场景的不尊重,“你怎么搞成这样,像一颗受伤的猕猴桃。”
小鹤抱住头哭得很大声,小恋叉着腰笑得更大声。
迹部家的男管家山置目送上一个候选人离开,抿了口茶水润喉,按下桌上了电铃。
门再次被打开,男仆叫来下一位候选人。
山置翻看了他的简历和群面面试官写下的优缺点。相比其他职业退役选手、经年老教练,这位备选人的履历略显单薄。
当然山置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既然能以劣势胜出多位求职者进入二面,必然足够优秀。
“有一个孩子,擅长快速发球,球速能到180-190km/h,与之相对的是他的控球能力较弱,如果第一次发球失败,那么第二次也很难成功……想在保持球速的同时提升控球能力,你会怎么制定训练计划呢,安室先生。”
安室透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控球弱主要分为三个原因……”
在英国生活多年、本身也会打网球的男管家听得频频点头、颇为赞同,然后在简历上标记。
差不多就是淘汰了。
他更看好另外一位教练。
面试结束的时候,太阳刚刚西斜,迹部景吾却已经乘车回家了。
此时中学已经放学,但青少年们还有社团活动,按理说少爷不会这么早回来。
山置本想询问缘由,话到嘴边又吞下了,转而说起二面教练的事来。
少爷对自己的人生尤其是网球方面有很强的掌控欲,这个年龄的孩子总这样,不是大事何必提起呢?
迹部景吾看了简历,正好几位备选人都还没走,便临时加面一场。
“要这个。”迹部拿出安室透的简历。
“他?”山置有些迟疑。
“他有什么问题吗?”
“安室先生的情报收集、洞察力等都十分出色,对答的训练方案也可圈可点,教学能力并不弱。”
一般这样的话后面都有转折,迹部景吾耐心等待。
老管家拿出另一份简历,摊开:“这位山下先生具备他所拥有的所有优点,有十五年职业选手和八年教练经验,并且他本人的风格和少爷也比较相似,鄙人认为他更合适。”
“或许吧。”迹部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安室透的简历上。对“教练”一职而言,他确实太年轻了;因肩伤而未从业职业运动员,履历确实不如旁人优秀。
“当教练,最主要的不是自己打得好,而是教得好、能制定合适学生的训练方案。”迹部景吾把两份简历都放下,“小鹤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房间收拾好了吗?”
山置见少爷坚持,便不再提:“已经都收拾好了……”
安室透打开电脑查阅邮件,来自迹部邸的offer已经躺在邮箱中,邀请他明日去签约了。
他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赢了。
再怎么伪造资料,他也不可能伪造出知名的运动员或者教练身份,天然就处于下风。
但路不是只有一条,有时候“符合要求”会比优秀更重要。
安室透把写着“手冢国光”的资料拖进回收站,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