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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不识歹人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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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苏欣为何那般不喜刘思怡,起初未熟识她时,只在船上远远见过她,加之后来在兰若寺偷听她和俞怀生的谈话,心生醋意小小的捉弄她一番,以为再无交集。

    可后来在学堂里,刘思怡到予荫堂来读书不久,原本一直在俞家单独请的先生教习,俞家内里早已败了,面上也顾不得遮掩了,清流之家子弟不可不读书,便使了银子送俞怀生的胞弟俞怀柳去了予荫堂读书。

    俞家本来并不打算教这表小姐去,也没这些闲散银子用在这表小姐身上,只是表小姐自己写了封信私下送与荫堂山长刘先生。

    有传是其父识得山长,且有些旧情,念她孤女艰难,山长免去她的束修,所以刘思怡才得以来予荫堂读书。

    来予荫堂读书本也不碍着旁的什么,可刘思怡偏偏与苏欣有些不对付,自来便不喜苏欣。

    学堂不喜苏欣的人也有,就如赵宁一般。

    可赵宁平日来从不在背后议人长短。刘思怡却不同,来了学堂时日不长,生的柔弱可怜,大部分人对她都颇为和善,她利用他人的这份善意,却在背后行小人之事。

    开始时只私下与同窗的姑娘们诉苦,说苏欣性子霸道,家中富裕,见自家软弱,总是寻自己麻烦。

    有那好出头打抱不平的,就要替她去找苏欣要个说法,刘思怡却拦住那人哭道,不能让人为了她去得罪一方富豪之家,她不过是伶仃孤女不值当。

    倒似反过来为他人所着想,同窗几个心善小姑娘都上前来劝哭得凄惨的刘思怡。

    时间一长,苏欣感觉学堂许多同窗对自己投来的眼神不善,略一打听,便明白事情始末,却不打算搭理她,依旧没心没肺整日在课上神游太虚,与王夫子作斗争。

    久而久之,事不关己,众人也将此事淡忘。

    刘思怡见此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日午时,学子们都去食堂用午膳,苏欣睡过了头,醒来屋中只余刘思怡一人。

    苏欣拿起书袋伸伸懒腰,准备去食堂打饭,浑似没看见刘思怡一般。刘思怡上前拦住她,眼中微红说道:“苏欣,你就这么讨厌我么,为何总是欺负我。”说罢往后一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说来也巧,此时白娉婷正好带着几个姑娘走了进来。

    在这些人眼里,无需纷说,摆明是苏欣趁无人之际,将刘思怡推到在地,倒是应了先前苏欣欺人之说。

    几人连忙上前将刘思怡扶起,其中一个姑娘惊叫道:“思怡,你受伤了。”

    一看之下刘思怡手掌已是蹭破了皮,渗出血丝。

    刘思怡眼眶的泪水终是缓缓流下,颇有些梨花带雨的意味,只浑身颤抖着不出声,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

    “苏欣,你不要太过分,这般娇柔之人,你也下得去手,不过是看她生的比你好看罢了。”白娉婷上前对苏欣呵斥道。

    苏欣从刘思怡开始说话,到后来一干事情发生,全程抱臂旁观,似所有事情都跟自己没什么干系,只是一个旁观者。

    直到白娉婷指着自己鼻子叫嚣,苏欣将书袋绳扣紧了紧,沉声道:“我苏欣为人这么些年大家都是晓得的,为什么自从这刘家小姐一来,我就性情大变去为难她?旁的不说,只想叫在场各位晓得别白白给人利用了。”

    苏欣说完,向前一步挥开白娉婷,虽未使力,却也让白娉婷几个踉跄连连后退,以撞向桌角告终。

    苏欣虽打不过马嬷嬷,那是因为马嬷嬷身上有功夫,可不代表治不了几个小姑娘。

    一步步走到刘思怡面前,若说之前几个小姑娘尚且还护着刘思怡,但在听完苏欣的话后,不禁思索片刻,几人对了下眼神,纷纷退了开来。

    “我这人向来磊落,不愿做那阴险小人,你说我欺你,我自是不能白担这欺霸凌弱名声,便叫你见识下我是怎么欺负人的。”

    说罢拿起书袋对着刘思怡的头猛地打了几下。又从旁边不知谁的书桌上取过茶壶,兜头浇了下去,转身潇洒离开。

    众人都叫苏欣这一举动惊得合不拢嘴,直到她走出学堂,还没人反应过来。

    刘思怡这边,被书袋砸歪了发髻,头皮生疼,还带下几缕发丝,被茶水一浇发丝尽数贴在脸上,头上的绢花夹带着茶叶黏在额上,形容好不狼狈。

    李思怡浑身抖个不停,这次却是真的发抖,不过是被气的。

    众人看向刘思怡,一时无人说话,刘思怡直觉气血翻涌,忍了几息方柔声道:“都是我不好,惹的苏欣这般厌烦我,无奈我势微只得忍下,只盼各位能替我保守秘密,好叫我留些颜面做人。”

    几个姑娘不知该怎么说,俱应了下来,保证不向外传。

    刘思怡可怜兮兮的感谢过几人,心中却恨她们懦弱,不替自家出头,遇着苏欣便是连个屁也不敢放,这一场风波就在屋中几人的遮掩下消弭而散。

    苏欣后来将此事说与王媛媛听,王媛媛气道:“真个是蛇蝎美人,那白娉婷不也是个坏心肠的。”

    苏欣点点头,上次与赵宁一通争吵后,当时虽然气愤,可后来细想其中必有误会,赵宁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苏欣遣人一番详查,这内里就有一个白家参与其中,想来那长舌之人就是白家人,白娉婷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碍于没有证据也无法揭发她,那日再看她帮腔刘思怡,苏欣愈发确定,这白娉婷对自己也抱有恶意。

    “真是一个个都闲得慌,成日里阴谋诡计,你算我猜的不累吗。”

    苏欣伸伸懒腰躺在草地上,以书盖脸晒着太阳,王媛媛坐在一旁轻笑:“想是有劲没处使,憋得慌,见不得人好。”

    又接着道:“阿欣,今日上我家吧,我养了只小猫儿,生的白净可人,就愿意钻人裙下,逗得我家婢女一个个跳着尖叫,可有意思了。”

    苏欣听后来了精神,起身拉过王媛媛道:“走,去看看。”

    二人都没想到经过这些事,刘思怡和白娉婷还来参加苏欣的生辰宴。

    无奈苏欣母亲下令邀来全部同窗,苏欣本以为不过递个帖子走形式,看人赵宁不就没来,谁料刘思怡真个厚颜,不仅来了,还着一身素衣参宴坏人心情。

    苏欣忆起生辰那日,苏锦绣与刘思怡和白娉婷走得颇近,怕她心思单纯被人骗,想来找找她,提醒一句小心那些人。

    怎料来了迎松院,丫鬟说苏锦绣出门去了,苏欣点点头准备离开。

    正在此时碰着穿戴一身金灿灿的二婶,老远带着一伙奴仆走过来,苏欣上前给二婶孙氏行礼。

    孙氏笑得灿烂,这些日子,有婆母撑腰,在这苏家生活得甚是顺意。

    孙氏手腕脖颈处都带着金饰,腕上颇为夸张,一边带着两个二指粗的金手镯,抬手堆得衣袖中鼓鼓囊囊的,生怕别人不知晓家中是做金楼的。

    “欣儿可是来找锦绣玩耍啊。”孙氏开口问道。

    苏欣点点头说道:“不过锦绣姐姐不在家出门去了,我正准备回房呢。”

    苏欣不欲与孙氏多说,打算早些结束对话回房去。

    “你姐姐可不跟你这般小孩脾性,整日只知玩耍,她去别人家请教刺绣和时兴花样了,欣儿你也该把刺绣好好学学,你那绣品可拿不出手,将来谁家敢要这样的媳妇。”

    孙氏拿手顺了顺鬓角,连带扶了下头上耀目的金钗。

    苏欣看孙氏这番行头,嘴角抽搐,勉强笑道:“婶婶说的是,我这手艺确实上不得台面,不似姐姐绣技精湛,往后还需多想姐姐请教。”

    孙氏忙摆手,生怕她说晚了,苏欣真个去麻烦苏锦绣,急急说道:“你姐姐自家整日上学堂、绣绣品还没工夫,哪能顾上你这小人家,你还是找别人教吧。听闻你前些日子被你娘罚跪祠堂了,可是为着什么?”

    “不过是调皮捣蛋惹了阿娘生气,还能有什么事,二婶与我留些脸面,别问了。”

    苏欣被罚跪祠堂,孙氏第二日就听到消息,四处打探,杨氏是为的哪般,突然重罚一向疼爱的女儿。

    不过杨氏手底下奴仆嘴紧,孙氏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所以有了今日一问,见苏欣这耍无赖的样子,孙氏也被逗笑。

    “二婶,姐姐去了谁家练刺绣?”苏欣试探问道。

    孙氏有些骄傲答道:“是自小从京城来的刘姑娘,这姑娘可和我们这些小地方不一样,很是高雅脱俗,绣的一手好绣品,锦绣能和这些姑娘玩在一起也是大有益处,算了我和你这小人家说些个什么,你也不懂。”

    苏欣只作懵懂不知,说道:“那等锦绣姐姐回来我再来找她吧,二婶我先走了。”

    孙氏挥挥手不打算跟苏欣在这耗时间,她尚有要事去办,和个小孩家家的在这聊什么。

    苏欣走出迎松院,还未走远,便看见另外一条小路上,一个婢子领着一个身着大红大绿,浓妆艳抹的婆子走进院中。

    苏欣停住脚步,皱起眉头。

    一旁的春柳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苏欣摇摇头道:“春柳,派两个人盯着迎松院,等那婆子出来立刻跟上,并马上来告知我。”春柳满头雾水,但连忙应下。

    苏欣回去后,越想事情越不对,换上男装,找了个帕子遮脸。

    不多时有人来报那婆子出了苏府大门,苏欣立马跟上。

    “你刚才去苏家作什么?”苏欣将那婆子头上罩了麻袋,手脚捆了起来,恶声问道。

    徐婆子颤颤巍巍,不知惹了何方神圣,竟将自己拖到无人巷中捆了起来,连忙竹筒倒豆般将事情说了出来。

    苏锦绣欢欣的踏进内院门槛,身后小丫鬟手捧几个绣样,这一天她都在俞家和刘思怡、白娉婷绣花样。

    刘思怡独有一手的京城秀法,苏锦绣觉得很好看,近来一直在练习。

    忽的被人拉住胳膊,苏锦绣惊得差点尖叫出来,定睛一看原是苏欣。

    “阿欣,你可吓坏我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苏欣拉着苏锦绣神神秘秘的道:“姐姐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听后苏锦绣点点头,叫小丫鬟在原地等候,自家跟随苏欣走到游廊下。

    “阿欣,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苏锦绣有些莫名地问道。

    苏欣递给苏锦绣一张纸条,问道:“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苏锦绣接过纸条,打开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苏锦绣奇怪道:“妹妹这是从哪得来的,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苏欣叹了口气,果然苏锦绣并不知晓,接着说道:“这是二婶今日请来的媒婆,我在她身上抢过来的。”

    “媒婆?”苏锦绣惊得抬头问道。

    苏欣点头道:“这媒婆给你说了户人家,二婶拿着你的生辰去跟人合八字。”

    苏锦绣觉得有些难堪,哪家小姐在未跟人定亲的情况下就去合八字,这不上赶子倒贴么,一时间怨母亲叫自己难做人,又觉得让苏欣知晓有些丢脸。

    “姐姐先别着急,我是看着徐婆子这媒婆才派人去抢过来的,因着徐婆子在益阳城的名声差极了,净行些坑蒙拐骗之事,许多姑娘嫁过去才晓得不是良人,却已无处后悔,这徐婆子为了钱,只说男方家好话,龌龊之处闭口不言,害了不少姑娘家。”苏欣连忙解释道,怕苏锦绣误会自己阻她姻缘。

    “阿欣,我晓得你的好意,你与我说说那婆子说的是哪户人家,我也好有些准备,劝劝母亲。”苏锦绣上前握住苏欣的手,感谢道。

    “姐姐,可记得上次来的方家少爷方毅?”苏欣问道。

    苏锦绣眼中忽然一亮,连忙点头。

    苏欣接着说道:“他有一个表哥寄宿在方府。徐婆子与二婶说的就是这人,他名为冯觉,家中有个姐姐在宫中做贵妃,很是得圣宠,连带着冯家门第也渐高。”

    苏锦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道:“这般高的家境,怎会着我这般门户的女儿家做亲。”

    苏欣瞧着苏锦绣的神色,轻声道:“那徐婆子说不是聘作正妻,而而是为妾。”

    苏欣又把冯觉的斑斑劣迹说与苏锦绣听。

    苏锦绣只觉一朝从天落入泥地,落差太大差点晕厥过去,脚下无力踉跄几步,苏欣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唤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欣今日多谢你,我还得去找母亲有些事要谈。”苏锦绣回过神来,站稳道。

    “姐姐且稍等,那徐婆子还说了一事,我觉得姐姐须听听看。”苏欣拉住苏锦绣,连忙说道。

    “徐婆子说这事中间牵线搭桥的是白家,她本没打算找到咱们家来,只白家有人跟她说二叔家中有个极好的闺女,她这才找来的。”苏欣一下子把话说了出来。

    “白家?可是娉婷?”苏锦绣看向苏欣,苏欣点点头,又把之前刘思怡和白娉婷所做之事全数告知。

    苏锦绣这才明白,苏欣生辰那日为何刘思怡和白娉婷言语间有些奇怪,总是针对苏欣,只笑自己太傻,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这白家和二叔名下的一家杂货铺子是对手,想来是为此针对姐姐。”

    苏欣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苏锦绣,剩下的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

    “今日多谢阿欣,辛亏有你姐姐才没有遭难,我先回去,过几日再来找你。”

    苏锦绣匆匆对苏欣道,苏欣晓得她心中不好过,急着回去找孙氏一问究竟,点头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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