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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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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逐风不日便出了城。

    那日下着雨,雨珠落在窗外,滴答滴答地响着,扰得人心头不安。

    春巽在外头敲门喊郑春庭:“越逐风要走了,他让你去送送他。”

    郑春庭坐在窗前看雨,猫竖着尾巴在桌上走来走去,伸爪子去拨弄他头上那支白玉簪。

    郑春庭恍恍惚惚听见春巽在说话。

    他坐了许久,久到春巽放弃了,自己出了门,同越逐风说:“他可能已经睡下了。”

    越逐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嘱咐道:“没事,春庭身体不好,外头还下雨,不来也好。”

    油纸伞沿落着雨珠,整个城中空荡荡的,只听得见离去之人渐远的脚步声。

    春巽回去时,郑春庭正站在中厅,怔怔地望着门外。

    他脸色实在苍白,看着整个人恹恹的,似乎去年寒冬的病症至今都还没好。

    春巽轻轻松了口气,喊他:“小阿庭。”

    郑春庭转过脸来望她。

    春巽抬手将他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道:“楼主的尸体在酒窖里被人发现了,我知道是你做的。”

    春巽语气很是温柔,一点一点抚摸着炸毛的猫:“小阿庭,以后这些事,这些要沾血的事,交给我来好么。”

    “我和你不一样,我生在江湖,无论此刻身在何方,我永远都是江湖的人。”

    “你腹中有文人的傲气,有才华有谋略,本该是身在庙堂运筹帷幄的文臣。”

    “别让污血脏了你的衣衫。”

    京城很快入秋了。

    郑春庭又断断续续病了几次,春巽四处寻大夫回来。

    看来看去都是一句话,说郑春庭是被梦魇了,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拖伤了病体。

    春巽知道郑春庭成夜做梦。

    但是她不知道,郑春庭现在不仅仅是会梦到春和十年的惨案,还会梦到城外流民死去的冤魂。

    郑春庭不敢同她说。

    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可梦里狰狞的恶鬼又告诉他,他错了。

    春巽好不容易才原谅他,他不能再失去春巽的信任了。

    晚秋时节,陈矣堂忽然来了琵琶楼。

    春巽的暗线探到陈矣堂出了皇城,一路向着琵琶楼而来。

    郑春庭愣了片刻,心中却一阵清明。

    陈矣堂此番或许是来找他的。

    郑春庭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不是陈矣堂发现了什么,比如说陈训的死,又或者是流民的反叛。

    亦或只是心血来潮。

    郑春庭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将腰间软剑抽出来藏在榻下,又在枕下藏了匕首。

    春巽来找他,问:“可要做些什么?”

    郑春庭想了想:“如果陈矣堂来找的是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杀了他,如果成功,外头侍卫必然大乱,你带着春弦赶快逃走,别管我了。”

    春巽愣了愣:“这怎么行。”

    “没事的姐姐,”郑春庭笑着安抚她,“没事的,只要能杀了他,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如果失败了,你带着杀手在陈矣堂回城的路上埋伏,我会想办法为你开路。”

    春巽不知道郑春庭想怎么为他开路。

    她还是希望郑春庭活着。

    好好地、快乐地活着。

    晚膳后,郑春庭开了琵琶楼的门。

    楼主死了以后,楼中人俱不知情,郑春庭在后头顶上了楼主的位置,也多了许多自由。

    天色一暗,陈矣堂便进了楼,径直拿走了郑春庭的牌子。

    房门被打开时,郑春庭又紧张,又觉得松了口气。

    果然是来找他的。

    郑春庭面色平静,含着笑意凑上来,跪在地上轻轻喊他:“陛下。”

    陈矣堂居高临下地望了他片刻,像极了围猎那日,他也这般任由他跪着,半句话也不说,徒叫人心慌。

    郑春庭暗暗冷笑。

    陈矣堂最爱做这些虚张声势,玩弄人心的事情。

    郑春庭穿的衣衫太薄,膝盖跪久了隐隐有些发疼。

    陈矣堂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错身进了屋,将一众侍卫都关在门外。

    郑春庭知道那些人都没走,全候在外面,关键时候便会冲进来保护皇帝。

    陈矣堂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水,放在鼻下嗅了嗅,开口道:“你这儿的茶,不会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吧。”

    “没有陛下。”

    “过来。”陈矣堂将杯子放在桌边。

    郑春庭便站起来,脚下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往陈矣堂那边走,自觉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陈矣堂笑了:“难怪国师接连宠了你一年多,原来是这样一个诱人的模样。”

    围猎那日还是隔得太远了,只觉得这小倌长得漂亮,没想到那么令人兴奋。

    陈矣堂对着茶杯抬了抬下巴:“喝了。”

    郑春庭便乖乖拿起杯盏饮尽。

    陈矣堂已经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衫,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国师平日都是怎么做的?”

    他这句话问的微妙,郑春庭且不合时宜地想起,春和十八年那一整年里,傅长时每次都是怎样同他握雨携云的。

    他耳尖有些泛红,心里却空落落的。

    这一年只有两月便又要到头了。

    傅长时已经有那么久不曾来过。

    郑春庭面上神情却是未变,嘟囔道:“陛下,做什么还提往事。”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便被提起来按在桌上。

    郑春庭吓了一跳,手臂挣扎着打翻了杯盏,茶水倾倒,沾湿了衣袖。

    陈矣堂抽了腰带将他两只手捆起来,郑春庭心下一慌,微微挣扎着,挨了陈矣堂一耳光。

    顿时眼前一片发白,耳畔嗡嗡作响。

    陈矣堂将他翻过去,将那身纱衣扒下来,撕下一片布料团起来,紧紧地塞进他口中。

    郑春庭口舌被压着,没办法将东西吐出来,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趴在冰冷的桌面上,腹间磨得发疼。

    隐隐约约听见陈矣堂恶劣的声音,问他:“傅长时会这样吗?”

    “听说你很久没接客了,会寂寞吗?”

    郑春庭面上满是泪痕。

    从来不曾如此耻辱地,被人当做泄yu的工具一般,肆意嘲讽挑弄。

    “喂,”陈矣堂拍拍他湿润的面颊,清脆的响声混着微微痛意,令郑春庭忍不住闭上眼,“这么能忍,琵琶楼就是这么教的么?”

    他将郑春庭口中布料抽出来,逼他喊出来:“你大声些,喊他的名字。”

    陈矣堂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指不定他能听见呢?”

    郑春庭今夜被折磨得要死了。

    等清醒过来时,他整个人被扔在地上不知道昏了多久,陈矣堂已经走了。

    郑春庭麻木又茫然地强撑着坐起来,穿上衣衫。

    陈矣堂那时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

    他说:“真是有趣,花楼小倌对恩客动了情啊。”

    动情?

    郑春庭愣愣地想,他才不会动情。

    只是习惯了而已。

    只是习惯了有傅长时在。

    总有一天会忘掉的。

    陈矣堂回宫的马车缓缓在路上驶着,入夜路上没什么人,街道安静得有些诡秘。

    这条路直通皇城,他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

    陈矣堂对郑春庭有些食髓知味。

    他刚挂出牌子就被越逐风买了去,后来又转入到傅长时手里,两个都算是正人君子,没给他多少侮辱和折磨。

    被养得很是青涩天真。

    陈矣堂餍足地在轿中闭目养神,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停住了。

    侍卫禀告道:“陛下,有个小孩拦在前面。”

    陈矣堂撩开帘子往外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满脸懵懂地扒着一个侍卫。

    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动手杀人脏了陛下的眼。

    陈矣堂挥挥手:“无知小儿,赶走就好了。”

    侍卫得了令,将身上小孩扒下来,没想到小孩又黏上去,稚嫩的嗓音在黑夜中清晰又诡异。

    “前有恶鬼,行必死,亟转径去。”

    话一出口,人人噤声不敢说话。

    大燕的百姓是很信鬼神之说的,侍卫一时也不敢动手将小孩赶走,转头去询问陈矣堂。

    陈矣堂淡淡道:“去几个人到前面探探。”

    侍卫应声而去,再没回来。

    陈矣堂道:“再去几个人。”

    仍然是去而不返。

    陈矣堂今日出门没带多少侍卫,去了两波人,身边已经不剩几个了。

    侍卫问他:“陛下,前方似乎确有蹊跷,不如绕路吧。”

    陈矣堂淡淡“嗯”了一声。

    侍卫又问:“这小孩怎么办?”

    “杀了。”

    侍卫心道一声可怜,“唰”地抽出了剑。

    陈矣堂忽然又打断道:“等等,将他丢出城去,转向,去琵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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