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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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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春庭夜里总是噩梦。

    来来回回都是春和十年郑家那场惨案,八年来从未忘却过。

    一入眠便噩梦缠身,扰得他几乎睡不了好觉。

    郑春庭挣扎着从漫天大火里醒过来,睁着眼急促地呼吸着。

    窗外透过盈白月光,投射到地面上,在茫然模糊的视线中变形攀爬,状似无数怨鬼冤魂。

    郑春庭睫毛微微颤着,恍惚瞧见鬼魂们萦绕着缠上来,拽着他一同向深渊坠去。

    他肢体松懈着,没有半分挣扎向上的意图。

    只想就这么一起陷下去,和家人在万丈深渊的冥府中重逢。

    斑驳月影摇了摇,忽地又回撤。

    郑春庭怔了怔,他并未从梦境中醒来,不过是又转头落入了其他噩梦中。

    他依稀知晓自己仍未醒来,却恍惚瞧见爹爹立在窗外的身影。

    少年对父亲的依赖情绪在此刻如同参天巨树般破土而出。

    郑春庭睁着眼喃喃道:“爹爹……”

    郑桦成像从前催他起床那样敲敲他的窗户,背着光线望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他嘴角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郑春庭勉力支起半边身体,他使不上劲,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压着。

    他努力了许久才撑起来,轻声问:“爹爹说什么?”

    郑桦成却没再重复,只转身走了。

    郑春庭心头一慌:“爹爹!”

    他身体悬了空,狼狈摔下床去,打翻了衣架。

    连带着桌上杯盏俱被扫落在地。

    梦境散了,郑春庭怔然醒过来。

    春巽已经闻声推门进来,轻轻搀扶着他,低声问:“小阿庭,又噩梦了?”

    “姐姐。”郑春庭抱着春巽,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知道抱着春巽哭,语无伦次道,“我好想姐姐。”

    春巽默然不语,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第二日,郑春庭的眼睛有些肿,被阿一催着冷敷了一会儿,随口问:“春巽姐姐现在在哪?”

    阿一嚅嗫片刻,小声说实话:“在陪客人。”

    郑春庭皱了皱眉:“琵琶楼不是白日不迎客?”

    “那人是楼主的弟弟,”阿一嘟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说了春弦姑娘年岁未到,如今只卖艺不接别的,那人非要闹着点春弦陪他,春巽姑娘拦着不让,自己去顶上了。”

    琵琶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规矩也最多。

    新入楼的少年少女会被送往远离京城的小宅院教养,年岁到了再送入京。

    小倌十八岁挂牌,神女要二十。

    春弦年纪小,春巽照顾春弦多些,成天盯着有没有人要对她动手动脚。

    郑春庭冷嗤道:“楼主的弟弟倒真是威风,连一直以来的规矩都能破。”

    “姐姐去了多久了?”

    “才一会儿。”

    正要再说话,外头走道嘈杂起来,郑春庭起身去开门一瞧,一个陌生男人正从春巽屋子里出来。

    郑春庭挑眉道:“这么快?”

    他声音不小,男人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有些发怒。

    转头一看,楼里容貌最精致的小倌便半倚在门上,满头长发未束,顺滑地从肩头躺下,神情轻佻又嘲讽。

    男人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心里起了别的心思,伸手向郑春庭抓来。

    郑春庭挥手拍开,淡淡道:“公子住手哟,春庭现在是国师的人,小心国师迁怒。”

    男人才不当回事:“这楼都是我哥的,我想碰谁就碰谁,国师来了都没用。”

    说着便一把抓了郑春庭的手腕。

    男人力气十分大,竟推得郑春庭猛退了几步,把屋里的阿一吓了一跳。

    郑春庭面色冷峻,死死抵着男人,却有些无济于事,被强压在桌上。

    他喊道:“阿一!”

    “滚开!”男人怒道,“小心我让我哥把你赶出去!”

    阿一有些瑟缩。

    他家里缺钱,为了养活自己才到琵琶楼做仆人,离开这里还真难再找到别的工活。

    男人一手将郑春庭两只纤细手腕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往下摸了去。

    郑春庭浑身一颤,面上一片绯红,紧紧闭着眼咬着唇,抬腿踢着对方。

    男人便顺势将腿嵌进来。

    正要再动作,男人衣襟一紧,突然腾空飞起来,从窗台扔了下去。

    郑春庭恍惚了一下,呆呆地躺在桌上没动,只瞪着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国师大人。

    傅长时垂着眸,伸手将他衣襟拢好,淡淡道:“去招惹他做什么?”

    “大人?”郑春庭回过神来,“大人怎么进来的?”

    琵琶楼不到开门的时辰,楼主不会让人进去。

    傅长时神色冷淡:“我想进自然能进。”

    “……”

    也是,怪他操多了心。

    傅长时是国师,当然想去哪就去哪,谁敢拦他。

    郑春庭重新系了腰带,捋捋头发,满桌子找自己的发钗。

    傅长时先他一步拿到手中,面无表情地看他。

    郑春庭福至心灵地看出了他的意图,乖乖坐到椅子上,让傅长时给他束发。

    傅长时:“下次遇上这样的人便躲远些。”

    “大人不也是这样的人。”郑春庭嘟囔道。

    他还没忘呢,当时傅长时就这么闯进屋来把越逐风吓跑,也不管他怎么挣扎求饶生生将他抵在窗前要了他。

    傅长时掐着他的脸颊轻轻晃了晃,低声道:“我和他不一样。”

    郑春庭不置可否。

    还不一样。

    能不一样到哪去,不都是男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就是身份上有差距,其他哪有不一样。

    以前怎么不知道国师是这样的人,虚伪死了。

    傅长时将琵琶楼楼主的弟弟打飞出去一事很快就传开了。

    国师一职对于大燕人来说是极其尊贵又神秘的,傅长时每次来找郑春庭也悄无声息。

    琵琶楼里很少有人见过他,更别说外界的其他人。

    不过郑春庭的名字倒是让许多人耳熟起来,毕竟先有个丞相,后头又来个国师,也不知道长得怎么个天仙样,能连勾得两个朝臣上心。

    陈矣堂也觉得好奇,恰好碰上立夏,便组织了一回游猎,从琵琶楼那要了几个琴女小倌跟着。

    楼主没看懂陈矣堂的主意,把有主的郑春庭忽略了。

    郑春庭倒是心里明清,夜里傅长时来,便闹着说自己也要去。

    傅长时不参与宫中事宴,本来不打算要去,耐不住郑春庭总撒娇,只好道:“去可以,不许离开我身边。”

    郑春庭乖顺点头。

    傅长时抚着他的头发,又道:“听春巽说你夜里总噩梦,我拿了些香料,有助于睡眠。”

    他夜里睡了郑春庭就走,从来不留夜,也不知道郑春庭噩梦一事,还是听春巽有意无意说起才了解。

    郑春庭躺在他腿上翻书,匆匆应了一声。

    傅长时:“夜深了,看书伤眼。”

    怀里人便将书一扔,伸手玩着傅长时搭下来的一缕头发,随口道:“那本书我早看完了,反反复复看了那么多遍,我都能给你背出来。”

    “明日我带些新的来。”

    郑春庭闻言便弯起眼睛笑,在他怀里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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