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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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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庭落前世与陈矣堂多有暗斗,他知道陈矣堂的脾性。

    多疑,冲动,阴险狡诈。

    从前郑庭落还不清楚这人为什么能以这样的性子稳坐皇位,甚至自己与那么多人都没能将他拉下来。

    原来是有天运在后头帮着。

    果然,郑庭落才在狱里呆了一夜,第二日陈青南就来带他出去,说陈矣堂已经到了西疆,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入城。

    甘泉城太守急着摆宴迎接,一时间没来得及去管国师那边的动静。

    等一干人到了城门见了陈矣堂,太守瞧见站在一边既不跪拜也不颔首的国师,忽地想起来那个说是偷了东西的小贼。

    一夜没管,也不知道傅长时审得怎么样了。

    陈矣堂坐着马车,懒散地挑开车窗,与傅长时对视了一眼。

    傅长时一个下属都没带,那个替身也不在。

    陈矣堂微眯了眼,慢条斯理问:“国师也在呢?”

    傅长时不冷不热地应声:“甘泉城风光不错,陛下这不也快马加鞭要过来看看。”

    “哈。”陈矣堂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国师这些年说话倒是越发有趣了。”

    他敲了敲车壁,淡声道:“接着走呗。”

    大片官员这便跟在马车后往太守府走。

    傅长时远远坠在最后,微微侧首时,瞟了眼街边酒楼二层半开的窗户。

    他只轻飘飘看了一眼,很快便不动声色地撤开,正望见前方马车的车窗上搭着一只手,半张侧脸露在外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傅长时的视线,陈矣堂偏过脸来,两道各怀心事的视线撞在一起,又飞快错开。

    陈矣堂此番算是微服私访,来边境本就容易让雅洛人有机可乘,便不敢太过声张。

    但他太过骄奢淫逸,来的动静不小,还是让路边百姓频频侧首多有议论,不知是哪里来的达官贵人。

    陈青南将窗户放下来,望向桌前淡然饮茶的青年:“陈矣堂往太守府去了。”

    郑庭落殷红唇瓣沾了水渍,修长指尖拨弄着杯盖,漫不经心道:“乱咬人的狗,果然着急忙慌地追着过来了。”

    “现在怎么办?”

    “消息传出去了吗?”

    郑庭落说的是前几日,让陈青南冒险在两国边境跑了一圈,说燕国皇帝来了西疆。

    陈青南点头道:“我那日遇到一商队,已经将消息传给他们。”

    郑庭落颔首:“哥哥这个样子,不便见人,还得劳烦你在这里照看,我得想办法进到宴会去与傅长时汇合。”

    陈青南有些欲言又止,他想起十多年前听到的传言,说春和二十年郑春庭谋乱,正是被傅长时所杀。

    如今这两人都在面前,之间氛围却奇怪极了,看着矛盾满满,却又极其暧昧。

    陈青南知道郑庭落和陈矣堂之间有着深仇大恨,陈矣堂也是见过郑庭落的,若是去了宴会,定然会被认出来。

    郑庭落起身将面纱戴上,淡然道:“陈矣堂早就怀疑我没死了,若是在宴会上没见到那个‘替身’,定会有人把国师身边闹贼一事说出去,到那个时候,他也会想办法让我露面。”

    “一是要看看替身的真假,二是看看,傅长时是不是真的有软肋。”

    这世间唯情字难解。

    傅长时身为规则,陈矣堂忌惮他,却没办法借天运的手除掉隐含的祸患。

    如果傅长时有了软肋和牵挂,陈矣堂便能乘机压住他。

    陈青南有些忧虑:“可你若去了,不就把国师的弱点放到明面上去了吗?”

    郑庭落身形僵了僵,他垂着眼眸,轻轻的卷着额前坠下的一缕青丝。

    半晌,他一手握着匕首,轻描淡写道:“不会。”

    手起刀落间,细白手臂上多了几道可怖的伤口,血液喷溅,被遮住大半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陈青南急忙扑上来,眼见郑庭落还要将利刃刺到肩头,顿时急道:“什么不会?你脸上伤还未好,何故要平添伤势。”

    手臂上的伤口拉扯着刺痛,郑庭落眼前有些发黑,却安抚地笑道:“不必担心,他,他不爱我的。”

    陈青南怔了片刻,像是没听懂郑庭落在说什么。

    只见得郑庭落轻轻将他的手拨开,喃喃低语:“若是爱我……”

    若是爱我,春和二十年,就不该一心让我死去重来。

    也不该那两年给他希望又将他打入地狱。

    陈青南一个晃神,郑庭落已然出去了。

    他又忧又急,转头看见茫然无知蹲在角落扣地板的郑常欢,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便抬手把人打了一顿。

    宴会开得盛大,虽比不上宫里的国宴,但太守和各大官员将家中好物悉数抬了过来,生怕怠慢了皇帝,惹来祸端。

    国师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在陈矣堂侧首。

    从宴会开始,傅长时一言未发,席间饭菜一口未动,只静静坐着。

    太守喝得有些微醺,兴致勃勃地同陈矣堂说甘泉城这些年来的情况。

    陈矣堂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晃着酒盅,多半是没听进去。

    过了许久,太守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喘了口气,陈矣堂懒洋洋道:“该赏,国师觉得如何?”

    傅长时淡淡道:“不清楚。”

    “竟也有国师不清楚的事吗?”陈矣堂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盯着手中酒液,“国师不是降福祉与天下,斩恶人于阴壑么,怎么会有不清楚的事呢?”

    “我只听命于天运,天运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哎呀,”陈矣堂故作苦恼道,“那盛世十年,怎么有没有祭天了呢?”

    傅长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陛下这记性,怎么越发差了。”

    旁边太监骂道:“放肆!”

    “诶,”陈矣堂抬了抬手,“无事,是朕年纪大了。”

    “陛下年纪可不大,臣看着,还能再活个千年不等,毕竟……”

    “毕竟祸害遗千年,”陈矣堂似笑非笑,“朕知道国师要说什么。”

    此话一出,席间顿时静了片刻,一干大臣瑟瑟发抖地跪倒。

    傅长时淡笑着,冷冷道:“臣可没这么说。”

    “这话到也不算完全没理,”陈矣堂将杯中酒饮尽,笑道,“想当年朕赐了那琵琶楼小倌一杯毒酒,他也能好端端地又多活了一年。”

    傅长时闻言微微抬眸,神情却依然有些淡漠。

    陈矣堂转了话题,又问:“朕听坊间传闻,国师身边还收了个小玩意儿?”

    “消遣时间的东西罢了,不值一提。”

    “消遣时间的玩意儿,怎么还能偷了东西呢。”陈矣堂示意太监给自己斟酒,“朕还真有些好奇,不若拉出来给朕瞅瞅?”

    傅长时没应也没拒绝:“狱里审了一夜,浑身污血,怕是会脏了陛下的眼。”

    “无事,拉来便是,朕不治你的罪。”

    傅长时便叹了口,向身后的侍从使了使眼色。

    不多时,那人便带着郑庭落从府外回来,道:“回禀陛下,大人,这小贼逃了,方才才抓回。”

    陈矣堂盯着地上那满身血痕的瘦弱青年望了半晌,目不斜视道:“倒还挺有能耐,这官府的狱也有本事逃出去……抬起头来朕看看。”

    青年打了个寒战,却没敢抬头。

    傅长时淡淡喊他:“庭庭。”

    陈矣堂闻声便有了些笑意:“这名字?”

    “臣给起的,”傅长时语气带着些严肃,“别让我喊第二遍。”

    青年又打了个激灵,蓦地抬起头来。

    他脸上还覆着面纱,一双含泪的眼睛露在外面,让陈矣堂有些恍惚。

    像。

    确实像。

    春和十九年那个美艳小倌跨坐在自己腿上时,那双眼睛便是如此楚楚动人。

    不过却感觉不是太相似。

    陈矣堂不动声色地看了片刻,看得那青年眼中泪珠不停滚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陈矣堂终于知道哪里不像了。

    当初那小倌事情败露被他喂下毒酒时,那双眼中满是恨意与坚韧,从没像面前这个这么怯懦。

    且十几年过去,那人若是还没死,怎么也不可能还是这么稚嫩的模样。

    不过陈矣堂还是没放松警惕,抬了抬下巴:“面纱摘了。”

    青年害怕地转过头去看傅长时,傅长时莫名其妙又被郑庭落瞪了一眼,有些无奈。

    “陛下。”他及时开口道,“满足一下臣的喜好,这面纱就不必摘了吧。”

    陈矣堂嗤笑道:“朕倒是没想到,国师也是恋旧之人。”

    “恋不恋旧臣不敢说,但郑春庭那张脸,怕是陛下这么多年也没忘吧。”

    “也是,”陈矣堂阴恻恻地望着地上的郑庭落,咬牙笑道,“朕当年只是见过一面都觉得心痒,何况国师吃了两年也不见食髓知味。”

    郑庭落跪趴在地上,低低地埋着脑袋,只觉得胃里恶心。

    只听“铮”地一声,陈矣堂拔了佩剑,只指在郑庭落面前。

    傅长时便起身淡然拨开剑尖,将郑庭落从地上拖起来揽在怀里。

    拉起来时他不小心碰到郑庭落手臂上伤口,惹得郑庭落痛呼了一声。

    傅长时眸中微暗,将人抱回自己椅子上,稳稳放在腿面。

    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怀中人的面纱掀起一角,口中酒液悉数渡了过去。

    陈矣堂支着下巴,看见那青年露出的半张脸上,狰狞伤疤贯穿了整个颊面。

    郑庭落忍不住呛咳起来,颇为撕心裂肺,倒让人心中不忍。

    陈矣堂还是觉得不放心,正待要开口,却见侍从匆匆从外头跑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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