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入江湖
“东州那边抢我们生意的果然是笑面虎田耿,价格高出我们20,两个月前他们就接触了韩森。”
小文拿过来一份资料,向范通汇报。
“20,韩森没有理由不和他合作。”张奕南站起来说。
丁哲补充道:“他们其实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交易了,只是我们没发觉而已。”
范通沉思片刻,“我们得知道他们下一次交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破坏几次才能夺回话语权。”
小文摇摇头:“我们在笑面虎那边的人,目前还提前接触不到这么核心的信息。”
“这个交给我吧!”张奕南说道。
三个人都疑惑地看向张奕南,但感觉他不像是随便吹嘘的样子。
回到东州一个星期后,张奕南来到范通办公室。
“明天晚上,韩森的船从停在公海的中东油轮那分装原油600吨,大约后天凌晨2点左右抵达横边县的猪头湾,与田耿的油船在海上进行接驳交易。”
横边县是东州岛最西的一个小县城,海岸线弯曲不平,形成诸多天然港口,适合小型船舶停靠。
“消息可靠?”范通两眼冒光。
“没有问题。”张奕南很坚定。
他补充道:“但我们这边知道的人必须绝对可靠。”
范通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周六的傍晚,张奕南难得一次没有外出,穿着睡衣在庄园里溜达。
走到后院小花园里,正惬意地欣赏着几盆吊兰。
从院子拐角走进来一个女孩,张奕南轻扫了一眼,似曾相识的感觉,转头定睛一看。
“蔺雪敏”他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
女孩听到声音,也看到了他,想往回走又觉得生硬,犹豫一下,还是朝张奕南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蔺雪敏冷冷地问。
“心有灵犀,我也正想问你呢。”
张奕南恢复了嬉皮笑脸,看着一袭连衣裙的蔺雪敏。
“换了衣服差点没认出来,这么看亲切多了。”
蔺雪敏看着他这身装扮,嘲讽道:“精神发作了,被关在这?”
张奕南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白条纹睡衣,有些懊恼这么不修边幅,早知道至少洗个头啊,这头发一边翘的。
“这不是病号服哈,水手条纹,今年最新款睡衣。”
“头一回见穿睡衣串门的,人才。”蔺雪敏继续嘲讽。
“申明一下,这是我家,大周末的,我穿这个在家里溜达不正常嘛。”
张奕南不明白,为什么他碰到的女的,都这么会怼人。
“还有,你幸好晚来了会,要早点过来,估计能看到我在草坪那晒日光浴呢,睡衣都没有。”
“流氓!”蔺雪敏说完径直从张奕南身边走过去。
“哎,没穿警服怎么还这么严肃,就不能放松点啊。”
张奕南转身追了上去,他可不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跟着我干嘛?”
“蔺警官,作为你审讯过的人员,好不容易碰到了,我得汇报一下近期思想改造情况啊。”
“再油嘴滑舌,你就滚蛋好吗!”
“蔺警官,上次打架,不会记入档案吧?”张奕南没话找话。
“怎么,你一个混混还在乎这个?”
“谁也不想留下什么污点吧!”
“不会,就留个底,下次再犯,一并清算,从重处理。”
蔺雪敏第一次正常着和张奕南说话,她心里其实对他们那次打架还是欣赏的,沈一兵的恶劣行径她也早有耳闻。
“那就好,对了,你过来干嘛呢?微服私访?”
“我过来看我姑姑。”蔺雪敏懒得和他再打趣。
张奕南反应过来,“哦对了,你姓蔺,蔺春霞是你姑姑。”
蔺雪敏点点头,“嗯,我也知道你是谁了,从国外刚回来的,难怪没见过你。”
张奕南笑着说:“这么论起来,你是不是得叫我表哥。”
“论不起来,你和我姑没啥关系,和我更没啥关系。”
“界限划这么清干嘛,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张奕南很无奈。
“迟早的事。”蔺雪敏撇撇嘴。
这时,张子默朝他们快步走了过来,她疑惑地问道:“表姐,你怎么和他走在一起,认识?”
“嗯,刚认识不久。”蔺雪敏微笑着说。
“走吧,我妈叫你过去。”张子默拉着蔺雪敏的手,一起走开了。
她走出几步,转过头来,“差点忘了,张奕南,我爸有事找你。”
张奕南第一次看到蔺雪敏的笑容,和她严肃时相比,仿佛换了个人,眼神柔和,恬淡温婉,美而不艳。
她并没有否认与他的相识,张奕南心里慢慢蕴开一丝丝甜蜜。
他意犹未尽地走回房间,这张子默出现的真不合时宜,
张永奎书房内,张永盛,张伟强,侯青云,范通,张奕南围坐着。
张奕南第一次见到张永盛。
张永盛人称三叔,张永奎的弟弟,形象却截然不同,高高瘦瘦,不苟言笑,一双鹰眼犀利阴冷,令人敬畏。
“东州在快速发展,市场这个蛋糕越来越大,越来越诱人,不仅田耿、万长柏这样的老江湖在不断扩大版图,几股新兴的势力也在暗中掘起、不断蚕食我们的市场。”
“现在大家都在发展,就我们在萎缩,你们说说都什么问题?”
张永奎沉着脸,逐个人看了一眼。
张伟强首先开口:“我这进口没问题,量也上来了,就是销售渠道变窄了,回款慢了。”
范通接着说:“笑面虎田耿在抢地盘和生意,我们正在处理。”
“确实有几家都在一步步试探我们的反应,市场丢了不少。”侯青云负责城里的生意和销售。
“我这块目前还没受到什么影响,比较平稳,但后续不好说。”张永盛负责梅山岛方向的生意。
“这些问题怎么解决?”张永奎依然沉着脸。
“夺回来呗,这段时间我们默不作声的,那人家肯定欺负过来。青云你那块要不行,我来搞定。”张伟强对侯青云市场被挤压很不满。
“原来这有一大块生意是林文重负责,接手有个稳定的过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侯青云替自己解释了下。
“你有什么说的没?”张永奎看向张奕南。
张奕南没想到会问到他,虽然很突然,但这个问题他也思考过。“我觉得不能全面硬扛,团结和打压,拉拢和排挤要同时进行,否则会把所有人都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这些小股势力要团结他们、利用他们,他们能把这市场搅活扩大。不为我所有,但为我所用,可以作为我们市场末端进行合作。”
“对田耿这样直接威胁到我们的,要绝不退让、杀一儆百。”
“对万长柏这样等待观望的,要先拉拢,一起对付笑面虎,然后再各个击破。”
张奕南逐一阐述,还觉得自己分析得挺透。
张伟强满脸不屑:“小兔仔子,纸上谈兵一套一套的,实际情况你了解吗,想团结就团结,想拉拢就拉拢,想打击就打击啊,都按你想的来,把人家都当傻子啊。”
“哪那么多废话,就凭实力,打服了他就自动乖乖退出去。”
张永奎发话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怀柔政策也好,打压掠夺也好,三个月之内必须扭转这个局面。”
“不仅东州的市场要拿回主导权,其他地方你们也动动脑筋。别像裹脚老太太似的走不出去,别只盯着东州,天下这么大,哪个地方市场不能开拓。”
“我当年和建成也是从小山村里一步步走到东州的,没人规定我们只能在东州发展,更没人规定我们只能干手头这点活,酒店、旅游、房地产,有钱了什么不能干。”
“我们也学学八旗子弟跑马圈地的做法,你们谁有本事抢占了哪块市场,那个市场就归他了,也别像现在这样各管一摊了。”
走出书房,范通心事重重。
张奕南胳膊碰了他一下:“师傅,怎么啦?”
“这下好了,不仅有外患,还加了内忧了。”
“怎么说?”
“你爸不说了吗,这市场谁抢到了算谁的。”
“那怕啥,咱还抢不过他们吗?”
“你看着吧,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我觉得这样好,有挑战性,刺激。”张奕南看热闹不嫌事大。
“先解决外患吧,明天再去一趟吉澳,韩森又约见面。”
“上次那600吨原油让缉私警察当场抓获,他是不是对笑面虎失去信心了。”
“估计没那么简单。”范通总觉得心里没底。
“那我这次带个兄弟一起过去。”张奕南想到了陈尚力。
晚上,他开车到了陈尚力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他推开门走进去,只看见陈尚力常年生病在家的母亲。
老人家精神有点恍惚,颤巍巍地说:“被打了,住院了。”
张奕南直奔医院,看到躺在床上的陈尚力,本来就大的脸肿得不成样,身上缠满绷带。
苏见青在床边照顾。
陈落落脸上也是一块块乌青,神情呆滞地坐着。
“什么时候的事?”张奕南问。
苏见青说道:“前天晚上,就在他家门口,我正好去找他,看到的时候,人跑了。”
“断了四根肋骨,鼻梁和小腿骨折,后背被砍了四刀,还好肉厚,没伤及要害。”
“落落呢,怎么啦?”张奕南看着陈落落很不对劲。
“被欺负了,陈尚力回家前,这帮流氓已在家等着了。”苏见青悄声说道。
“操,不用说,肯定是沈一兵干的。”张奕南心里的火腾地窜了起来。
给丁哲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先把阿力治好,其它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不一会,丁哲走了进来,他不认识屋里其他人,一头雾水。
“我得去趟吉澳,你替我照顾好阿力,让医生全力救治,顺便核实一下是不是沈一兵干的。”
“见青,你要没别的事,跟我去吉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