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发现
城北山庄，他们追查到忠武将军府的时候，忠武将军府就被烧了，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让陈家不再追查下去。
可即便他们一直追查，他们也可以将忠武将军推出来当替罪羊，将整整一个府的人都烧死了，除了想毁尸灭迹，还能做什么。
可因为暗杀胡青，搞出这么大的手笔，不值当。
那他们阻拦陈家调查忠武将军府的真正原因，在于哪呢？
“白玉衡那里亓三去查，忠武将军那里也得查。”
陈松抬起头，问。
“怎么查，忠武将军府一把火烧的个干干净净，咱们不是去看过几次。”
陈立第一个明白陈齐的泳用意。
“城防军账务！”
陈齐看了一眼陈立，果然只有陈立用着最顺手。
“陈松，将南边的人除了刚送进去的，其他人都召集过来，除去亓四，子五带着剩下的人秘密追查夫人行踪，不可泄露了去，陈松明面上让府兵再找上半个月就放弃，主要方向 ，是追查城防军内务，忠武将军生前在城防军待了许多年，就是背后的人是谁，为何杀了忠武将军，可以从城防军里查起，至于我和亓二，陈方，目前还是协助爷先打入白家内部。”
陈立立刻有了安排计划，一条条，一步步，陈松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老大就是老大，怨不得他们一直被陈立压着，这就是原因，不用陈齐发话，他就能妥善安顿一切。
“爷，不如亲自去一趟白府，您现在的状态恐怕会令二夫人起疑。”
陈齐点点头，将头埋在手心里，他很害怕，如果城北山庄的事真的和白家的人，白玉荷有关，胡青又已经有了猜测，那他这些时日，一直将胡青的仇人放在陈府，她该有多无助，多害怕。
肃州一行，他明明感觉得到，胡青对他的态度好转了很多，也心情舒展了不少，为何又如此决绝的离开他？原因都在于自己和白玉荷，她对自己太过失望，心寒，对白玉荷出于忌惮。
孩子没了，她更是忍受不了，开始策划着离开自己。
没有迷药的酒，提起西灵时自己想要杀了她的事，都是为了迷惑自己，让自己不怀疑不反抗的接受她深情地吻。
胡青太了解自己了，这一次他怕是真的会失去胡青啊。
白玉荷最近很开心，胡家人跑了，卷走了陈齐送给他们的金银珠宝，偷了陈齐的腰牌跑了。
陈齐大动肝火，要将胡宅推倒翻整，作为陈府的客院。
陈齐也毕竟是个男人，妻子带着娘家人出逃，让他丢了脸，很是气愤，借了城防军的人追查要将胡青绑回来处置。
陈齐几乎日日都来她这，虽说很多时候是来喝酒排解郁闷，但是白玉荷总会温柔安慰他。
慢慢的府里的人都不再叫她二夫人，都尊称她为夫人。连对牌都交给了她。前日爷爷生辰，他还特意陪着她回了白家祝寿。
“夫人，您这身子旧伤没好就添新伤。”
白玉荷娇羞的瞪了巳棋一眼，抚摸着肩膀处的青紫印记。
“你知道什么，今日府里的账簿都交来了没有？”
白月荷喜欢这样的陈齐，勇猛，热烈，让她更加难以自拔。
“交来了，在巳书那里。”
白玉荷点了点头，之前胡青小产的时候，她院里有几个人被查到冒犯过胡青，被送回来白家，人手短了很多 ，白家又送来了几个趁手的。这个巳书是母亲身边的，之前一直在撒扫上，被母亲发现巳书很会算账，又仔细听话，就磨练了一段时日，送来了陈府。
母亲的意思是让白月荷赶紧掌控住陈府的钱财账目，而爷爷的要求更高，忠武将军不在之后，短缺的兵器需要花更高的价格购买，白家有些吃力，让她从陈府弄一些，贵妃娘娘在宫里要笼络人心要办事，花销银子也不能短了。
真是发愁，陈府虽说财物不少，她这能拿的出去？又不是几百两，一次就是三万两，她得怎么样弄才能不被发现？
“巳书说库房里有许多陈年已久的物件，落了灰都，不如咱们淘一些仿品置换出来，高价卖了，白家的难处就可解了。”
白月荷听到这种方法，觉得可行，陈齐从不过问内宅的事，从前库房钥匙都有胡青拿着，她也不用，如今交给了她 ，是时候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库房了，这家里任何地方都要干干净净的才好。
“爷，亓二传话给我，白家如今缺银子，让白月荷从陈府弄出三万两，她建议白月荷拿假货将库房不用的物件换出去卖了。说让从这一直盯着 ，应该会有发现。”
陈齐点了点头，白府古怪，偌大的白家，缺钱，三万两，居然也敢让白玉荷冒险从陈家挪。只怕是真的缺钱缺的厉害了。
那白家究竟什么需要花这么多的钱呢？
亓三去了云州，从白玉衡贴身小厮和包养的外室处知道白玉衡就是在忠武将军府失火当天被遣送回云州，只知道是因为白玉衡办了错事，害的他们白家受到很大的损失。
被莲贵妃亲自发话赶出去的，那小厮还说白玉衡醉酒的时候提起过区区兵器。
“兵器，亓三可查的准不准？”
陈松点点头，亓三在信里说他也发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多次确认，那小厮说没错，白玉衡说的就是区区兵器，四个字，然后就在骂莲贵妃，骂白玉升 。
“信里还说什么？”
“亓三说白玉衡曾言若不是心疼小妹，下面的话小厮也没听清。”
陈齐点点头，让陈松汇报城防军那里的音信。
“亓四在军中打探，一个上了年纪的陪戎副尉说，忠武将军管理的那支城防军南军，兵器和粮草损耗总比别的人高，城防军指挥使司统领曾带着人查过，账簿干净，他们确实使用了那么多武器，更换下来的都直接销毁。那副尉说他见过销毁兵器铠甲的，都是忠武将军亲自带人处理，他远远看了一眼就知道数目不对。”
陈齐闭目思考，白玉衡说的区区兵器，忠武将军销毁兵器数目不对，如果他们之间有关系，那岂不是忠武将军是白家的人，他一直在为白家从城防军囤积兵器，白玉衡为了白玉荷风光嫁进白家，对胡青下手，惹得他们一直追查到忠武将军府，他们担心私藏兵器的事情暴露，所以一把火烧了忠武将军府。
那这些武器如何运出城防军，忠武将军又事如何把武器交给白家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指挥春月下药的人是忠武将军府的？白家人为何要藏匿兵器？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
疑问越来越多了，查探的都片段，猜测，他也是勉强将这些串联。
陈齐决定去见一次皇上。
“你说的有几分把握？”
诸启站在自己御书房的密室 ，盯着墙面上巨大的堪舆图，十分认真。
“我要去忠武将军府再去检查一次，看能不能有什么直接的发现。白府三日后白玉升娶妻，我赴宴的时候去看看亓二说的密道，看它通向那里，这个需要皇上帮忙给。”
陈齐站在诸启身后，身心俱疲。
“要朕做什么？”
诸启扭头看着消瘦了许多的陈齐，心里明白胡青的逃离又一次让他陷入崩溃。
“到时候皇上和莲贵妃去观礼，白家的视线大部分集中在您二位身上，为了保证安全会尽可能多的把人手调到白府前院，陈立到时候会假冒我，我就能溜出去看看密道。”
陈齐想起了什么，又说。“城北那边的那个宅子我派人盯了好久只有一个女子进出过，应该是派了什么任务，每次女子去过，当晚就会有人从院子出去，怕被发现，没敢跟着，不过那女子我们查了，是轻红楼老鸨，查不出背后的老板。”
诸启坐在陈齐旁边，略微思考了一下。
“那白家的少爷一定是那里的常客。”
陈齐点点头。
“轻红楼里的烟影，是白玉升供养的姐儿。”
诸启看着陈齐，整个人没有了激情，没有了生命气息，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
走上前拍拍陈齐的肩。
“辛苦你了。”
诸启刚说完，就察觉陈齐的肩膀微微颤抖。
“皇上，她真的不要我了。”
诸启有些哽咽，为了他，自己这两个臂膀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朕已经派出龙影卫去找西灵县君一家，大将军那边也来信说他会派人在北边一带搜寻。”
陈齐站起身来。
“龙影卫，那可是皇上的暗卫，怎么能让龙影卫离开您。”
诸启摇摇头，若不是他可以相信的只有陈齐二人，定然不会让他做这些与虎谋皮的事，还因此妻离子散。
“无妨，还留了些，咱们加快手脚，白玉莲已经怀了身孕四个多月了，咱们不剩多久了。”
陈齐点了点头，从怀里套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告退离开。
诸启打开荷包，熟练的捻起一颗桂花糖放在嘴里。
天底下除了他二人，有谁会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最爱吃这甜腻腻的桂花糖。
当初他查逆贼吴王的事，不小心被发现，逃离到胡家村，被陈齐所救。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的人赶来后就将陈齐也绑走了。
陈齐一开始拼命反抗，说他的妻子在家里等他。
诸启不敢冒险，坚持将他带到北疆，心想若他有能力活着建功立业，自己就多多抬举他，就当报恩，若他没福气死在战场，也算为国家边卫贡献力量了。
不曾想陈齐居然如此厉害，带领小队火烧粮草，出其不意偷袭敌军，配合主力军侧方包抄，是个难得的人才。
最后与白城异族最后一站，异族人疯狂扑杀，他身边的人里居然有异族人，刺伤了他，陈齐恰好在帐篷里，将他背在肩上，一路带着他逃离到安全地方。
背后重了三箭，身上都是伤，还是拼死要把他送到镇国大将军手里。
诸启多次让陈齐不要管他了，自己逃吧，陈齐也不可能，一直将他平安送到镇国大将军手里，才支撑不住昏迷，那次好凶险，陈齐险些要熬不过去。
诸启每天看见他都很愧疚，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将他绑来了北疆战场，凭着自己的能力屡建奇功，还忠心护卫。
诸启曾想过若是他日登上皇位，陈齐就是他的武相。
不曾想越和陈齐接触，越发现此人胸有大志，足智多谋，他和大将军经常与陈齐把酒言欢，相处得久了，很多事就只有他们三个不想知道，这糖，就是他最爱吃的食物，但是九五之尊是不允许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的，而陈齐，总会记得为他带一些。
因此，他特意将陈齐一直带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
白玉升大婚当日，皇上突发奇想，要带着莲贵妃去白府观礼，白府受宠若惊，当下就慎重部署，迎皇上和贵妃降临。
白玉升与新娘子这一对主角反而成了陪衬。
“白老爷子身体还是这么好，朕小时候你训我手下无力的时候，也是这么中气十足。”
皇上携着莲贵妃的手，坐在正坐上。
“我与贵妃来观礼，不要这么循规蹈矩侧，无趣的很，快点继续行礼啊。”
皇上向来友善，如此说了，大家也有些放松，不再拘谨的厉害，唱礼人急忙调整好情绪，继续下面的流程，只是那声音听着就有些怪异。
白府热闹非凡，原本没来参加酒宴的人都赶了过来，一时间居然坐不下了，白启明绞尽脑汁，尽量安顿好每一个参宴的人。
正屋里皇上莲贵妃，陈齐白玉荷，白玉升新媳妇和白老爷子围坐在一起吃酒聊天。
旁边的亲戚们看见这个场景与有荣焉。
白家今日的场景，比起林府的姑娘嫁给还是启王的皇上时还要热闹。
白老爷子看着自己两个孙女婿，满心都是餍足，今日的白家盛况，就是他梦想里的白家。
“皇上大驾光临，白家蓬荜生辉，老臣实在感激，多谢陛下啊 ”
“白老太爷说什么呢，贵妃的爷爷，陈齐又是朕的爱臣，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己家里的喜事，朕如何能不来”
“况且贵妃有孕辛苦，朕也像借此机会让她开心开心，白夫人日后有空，还是要多进宫陪着贵妃说话解闷。”
白老爷子哈哈一笑。
谁也不曾注意在白府花园假山里，一个黑衣男子悄悄的进入假山里面的密道。
今日白家大喜，皇上贵妃来观礼，白家一定会抽调大量的人手保护白府的安全，这密道果然没人，除了花园里有四个看管的侍卫，他早已避开，里面一路通畅。
密道很宽敞，高约六尺，宽四尺，甬道里摆放了许多夜明珠，发散出悠悠荧光。
陈齐摸着一旁的墙壁，有许多的划痕，应是运输兵器造成的。
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陈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京城的方位分布，先往一个方向走起。果然，死胡同，这条密道已经被堵死。
又返回到岔路口，顺着另一条路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些光亮，正欲赶过去查看，就听见光亮附近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今日二少爷大婚，咱们弟兄几个还得守在这里。”
“谁让咱们不会巴结奉承呢，你看罗老三平日回来时，今日就被调回去巡查白府了。”
“唉，没想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还是混不好。”
陈齐不敢再往前走了，不能正面和白府的人撞上，只能原路返回。
等到宾客散去，陈齐早已潜回了皇宫御书房的密室，趴在墙上堪舆图上好一顿研究。
“陈齐，有何收获吗？”
陈齐点点头，用手指在京城分布图上比划着。
“密道入口在这，我沿着这个方向约莫走了两里路，出现一个分叉口，往这个方向走了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就没有路得，条密道已被堵死，那它的出口应该在这，这里是先皇在位时一个贪官的宅子，一直荒废着，您看他的西边，正是忠武将军府的后山。”
“另一条密道很长，我估计我走了至少三四里地，出口的地方有人把手，我就退回来了。我看了好久，这里有这么三处宅子都符合，但是按当时出口有四个人直接守着密道，那地方就应该是这里，我们一直盯着的那个城北的宅子。”
诸启点点头，知道了这些下一步往哪里查就清楚了。
“密道的墙上很多划痕，多事刀剑长枪，忠武将军藏匿的兵器应该确实给了白家无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在查。”
陈齐夜探忠武将军府，也有了些收获，但是弄来的东西得要处理一下才能看。
“如今总算有了收获，城北宅子不能查探，里面高手众多，容易打草惊蛇，只能再寻时机，轻红楼要盯好了，白玉衡看紧点，必要时，他就是好人质。”
陈齐点了点头，照例扔留诸启一包糖，又悄无生息的回了陈府。
陈立早已在书房等待，见陈齐回来，从怀里交给陈齐一个盒子。
“这是莺粟花？哪来的？”
陈立想了想那个位置。
“白府花园暖房里有个暗阁。”
陈齐看着花瓣，让陈立说清楚。
“今日喜宴 ，我故意喝了好多酒，装作不胜酒力，白玉荷便将我带去了她从前的院子。我在床上装睡，白夫人来了，二人以为我酒醉睡熟了。低声聊天，中途就问起了莺粟花陷害夫人的那件事”
“白玉荷简单的说了下，白夫人就问她莺粟花可处理干净了。白玉荷就说都烧了，还问一下子拿走这么多，家里是否还有？白夫人说还有但是不多了，暂时不能再用了，花园里的匠人最近都在轮番值守看顾。”
“他们见我一直不醒，就去了二房看白玉升的新妇，我趁机去花园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趟，看见角落的地上有蚂蚁顺着墙缝爬进去，便知那里有异。”
“摸索了半天，发现墙后面是个空间不大的房间，不宽，但细长，里面都是莺粟花，起码三十多盆。”
“我只捡起地上掉落的花就回了白玉荷的小院 ”
陈齐点点头，今日不仅发现了白府的密道，还发现了莺粟花种植的地方，收获是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