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收获
陈齐骑着马冲进皇宫,直接抢了太医就回了陈府。
“回将军大人,夫人这是怒火攻心,心思郁结导致母体羸弱,又受到外力冲击,导致了滑胎。”
夏梅站在一旁立刻质疑。
“不对啊,我们夫人这两个月都会正常来葵水啊。”
太医有些疑惑,怀孕是确定无误的,但是怀孕又如何来癸水呢。
“可否将夫人这几个月癸水状态细细告知于我?”
夏梅点点头,这些都是夏兰在记录。
“夫人这一个两个月一直懒懒的,不大爱动弹,我们想请大夫来,夫人说是她在肃州劳累的厉害,多多休养就好,月事上个月是旬中来的,这个月是旬初来的,出血比较少,比起以前不算多,且都是三四天左右。”
夏兰说完 太医沉思了半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
“夫人应是肃州回来受了颠簸,伤了母体,又一直郁结,心思烦闷,姑娘所说的葵水应该是轻微的落红,书上记载有些母体羸弱的女子怀胎早期会轻微落红,只需好好卧床修养,不影响生产。”
夏兰几个人听见太医如此说,直接跪倒在地,她们是伺候夫人的,连夫人有孕都不知道,出现了两次落红都以为是葵水,若是早知胡青有孕,今日她们定然会小心的护在胡青身边。
“奴婢有罪,请主子降罪。”
夏兰百口莫辩,她是特意在宫中找来的医女,职责就是看护好胡青的身体。
可陈齐二人回来后,府里因着山庄饿狼的事换了很多人手,很多事配合不好,山庄的事陈嬷嬷交代她们夏梅夏竹不能离开夫人,所以整顿院里下人的事就成了她的事。
她就忽视了夫人的身体,其实早先她伺候沐浴的时候微微感觉到夫人的脉象有异,但是没几日夫人来了葵水她就没放在心上,觉得自己最近太忙了误诊了。
后来府里娶了二夫人,因着三小姐的事她们受了罚,夫人恩准她们休养,所以致使今日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陈松,把她们带下去,严刑拷打看看她们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
陈齐被拦在门外,急得血要倒流了,只能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
“子五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陈齐大喊着,一个嬷嬷小跑过来,跪在地上。
“你是做什么的,派你来保护夫人,夫人怀孕了你不知,夫人冲去西院你不拦着?”
子五自知犯了大错,低着头不敢狡辩。
“属下失察,请主子处死。”
子五没想到因为他不够仔细,导致小主子没了,他万死不辞啊。
“失察?你做什么吃的?啊,你今日到底在干什么?”
子五被陈齐揪着衣领站起来,脸上的疯狂让子五觉得恐惧。
“属下在给陈立修补。”
陈齐挺拔失了魂,不由得松了手,子五跌坐在地上。
是啊,陈立今日和白玉荷同房时状态不好,脸上的面具有些瑕疵,他吩咐子五去解决这个事了。
还是他的问题,若不是他最近一直让子五关注陈立伪装的事,即使他们都不知道胡青有孕,凭借子五的轻功,也能在胡青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将伤害降到最低。
说到底是他害了胡青,他不顾胡青的想法,把白玉荷接到了府,让她一直憋着气。
他明知道白玉荷心思不善,也没有多多增派人手保护胡青,他为了取得白玉荷的信任,给了她太多权利,让她能激怒胡青。
陈齐忽然想到了什么事?白玉荷会不会早就知道胡青怀了孕的事,今日的事不仅仅是激怒胡青这么简单。
“陈送,去,把亓二赶紧安排进府,还有查查今日的事,仔仔细细的查,别让人发现了。”
陈齐捂着脸坐在胡青房前的台阶上,胡大山兄弟四人牢牢地守在门前,不让他进去
忽然胡四山察觉了不对,他冲到中院抓起子五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不然他撕开子五的上衣,这一举动惊呆了胡家人和胡家上下。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胡四山气的脸都在抽搐。
“她是个男人,陈齐,你拍个男子在小妹身边,是什么居心?”
内院妇人身边有男子伪装成女子来伺候,
“我是想派他来保护青娘,我……”
胡四山一拳打在他脸上。
“保护?陈齐,你安了这么多人都说要保护小妹,那山庄有饿狼的时候他在哪,今日小妹小产他又在哪?”
陈齐说不出话来,他不能说子五当时隐藏在树种观察情况,不能说是他收到信号之后赶过去阻止了子五要扑上来救胡青的动作,想要施展苦肉计,英雄救美,挽救他和胡青的关系。
他也不能说子五最近被他叫去为陈立伪装,确保陈立装成自己模样与白玉荷同房的时候不被发现。
这些他都不能说。
“说不出来了吧,你们一家子狼心狗肺,狼子野心,打着保护的名头监视软禁我们,你想让小妹永远留下来玩,又舍不得新欢,左右逢源,真是让人恶心。”
胡老爷子看着这些事,老累纵横,早知道今日,当初他就不该压着胡青娘嫁给陈齐啊,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拼着一死,也不能让他把青妞带来这吃人的京城啊。
“你给我滚,滚出去。”
胡老爷子挥动着拐杖,赶这陈齐出去。陈齐担心胡青还没醒,自己再将胡老爷子气出个好歹,只怕真的要让胡青恨死自己了,不敢反抗,推出到了外院。
“带着你的狗走,别脏了我妹妹的眼。”
一项沉默的胡大山开口,揪着子五扔出院子。
“爷,咱们怎么办?”
陈齐又痛苦又愧疚的望着胡青所在的房间好久好久,才狠历的看着西院的方向,既然你敢出手,那就不要后悔。
“去西院。”
白玉荷慌张的在西院里来回踱步,巳棋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担心。
“夫人,坐下来歇会吧,喝点安神茶。”
白玉荷的泪水就没停下来过,白色的绣帕沾走鼻尖的泪珠。
“我担心的很,如何能喝的下去?”
巳棋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
“夫人,喝些吧,只怕将军那边好些就回来问您今日的事,还是先想想怎么说的好。”
白玉荷看了巳棋一眼,她说的确实没错,当务之急是先打消陈齐的怀疑,原本是为了让胡青被激怒,过来西院闹,一次两次的,让胡青名声败坏,最好是夫妻离心,冷落了胡青。
她才好下手,可谁曾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胡青居然有了身孕,还因为这事小产。
那性质就变了,原本是妻妾之间的打闹,陈齐只需查验一下,看见胡府里的虞美人,就会觉得是胡家人无知且暴躁。
对胡青不喜,她就设计好一定要在陈齐面前激怒胡青,让她对自己打骂不休,陈齐定会维护自己,而伤了胡青的心,只需两次,她有把握可以让陈齐和胡青两个人产生很大的分歧,那时候是她笼络陈齐心的最好时机。
可如今胡青在她院里流产,那陈齐就会认为她是故意害的胡青,谋害主母。
那陈齐就不会是简单的查一查,一定会仔仔细细的过问每一个人。
“巳棋,那边真的都处理干净了?”
巳棋点了点头。
“姑娘放心,连花盆衣物都检查了,都换干净了。”
白玉荷一口喝尽了安神茶,慢慢镇静下来。
细细的盘算了几回,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的人一直盯着胡青,都不知道胡青有了身孕,那说明根本就没人知道胡青怀孕。
她一直安分守己的在西院,谨小慎微的巴结奉承,每日都如此,陈齐不会贸然怀疑她。
而且几日,胡青摔倒,也不是她和西院的人推的手,而是在胡家人暴打西院众人时被误伤。
看见的人多了,西院的人都被交代过了,不能还手,胡青的事怨不到西院来,反而是他们胡家人自己误伤。
想明白后白玉荷淡定了下来,事发突然,她一时慌了手脚,爷爷说得对,她果然还是有些浮躁了。
姐姐遇见这种事就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慌乱。
“夫人,将军来了。”
丫鬟的声音传来,白玉荷和巳棋对视了一眼,巳棋将一条帕子从袖中取出来交给白玉荷。
“爷,您来了。”
白玉荷扶着巳棋的手站起,红彤彤的眼睛戚戚然的看着陈齐,陈齐没有安慰她,冷冷的眼睛打量着他们主仆二人。
“你有什么说的吗?”
白玉荷听见他的话,似乎受不了打击,身体晃了晃,推开巳棋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爷是怀疑我?”
陈齐并不言语,掩藏在袖子里的手青筋暴起。
“我知道,我进府是用了手段的,爷您一直不信任我,可是我自问进了府,从没有不尊重过夫人,每日我都挑最好的茶,最好的花,最好的点心送去夫人那。”
“那虞美人是父亲心疼我,特意在沿海那寻来,一路小心养着送到京城的,我觉得把花好看的紧,很难得,都送去了夫人那,至于夫人说的莺粟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辰国境内,何时有这样的东西啊。”
“爷若是不是,采买虞美人花费不小,白家一定有采买记录,一路上负责采买运输的人,沿海那边的贩卖商人您都可以去问,还有每日替我去送花的仆妇,您也可以去问我让她们送的花,是不是上好的虞美人。”
白玉荷越说越伤心,泪水似珍珠一样顺着脸颊低落,好不可怜。
“这些我都盘问过了,我想问的是夫人的身孕。”
“这个妾真的不知道,夫人恼我,一直住在胡府,我每日就呆在西院,如何知道夫人那边的事。我谨慎约束下人,从不让他们冒犯夫人和胡家老小,今日夫人冲过来说我想要暗害胡家,我也不敢反驳,若是我知道夫人有了孩子,不用夫人动手打我,我自己就可以自罚,只要夫人不生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陈齐按耐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心,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说的我记下了,不是你,我不会迁怒你,但若让我查出你又骗我,你就离开陈府。”
白玉荷见他软和了些,懂事的点点头,她确实不知道胡青有孕,她猜测全府上下都不知道胡青有孕,所以不怕查。
虞美人和莺粟,也没什么,莺粟花少见的很,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辰国境内基本见不到,若不是爷爷年轻时无意间知道这花的作用,大老远从北边带回来细心栽种,谁也不会知道花也会让人神志不清。
陈齐走后,白玉荷从新梳洗,静观其变。
“爷?亓二来了。”
陈齐点点头,手在胸膛处慢慢摩挲。
“爷,白家人做事缜密的很,虞美人确实是南边采买的,有账簿记录,有认证,一路从白府运到陈府,又送到胡府都有很多人看见,但是属下私下潜藏进花房,在那里的角落里捡到了这个。”
亓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手帕里包着一朵花。
“这花长的和虞美人很想,但是仔细查看发现它们的的花蕊不一样,花瓣纹路也不同。所以夫人那里真正收到的是这种花。”
陈齐接过仔细观察了一番,眯起了眼睛,白家居然有这些花。
“这确实是莺粟花,北疆哪里曾经发现过,已经一把火都烧了,没想到白家居然有。”
“夫人怎么会认识?”
陈齐放下了莺粟花,看着亓二。
“她比你们想象的聪明多了,即使她不认识这花,白玉荷也会想法让她知道。”
陈松点点头,对着亓二说。
“同善堂的大掌柜收了胡六山的银子,告诉了胡六山这花的功效,夫人就动怒了,况且胡府胡王氏跟前的那个婆子被收买,如果他们不知道莺粟花的功效,那婆子就会告诉他们,结果是一样的。”
亓二明白了,心惊内宅女人的争斗居然会这么复杂。
“陈方带着子五去查探那个婆子的踪迹,发现她在城外没了痕迹,子五说那婆子失踪的地方曾经有好几个人也来过,留下了三个不同的脚印,子五判断是练家子,脚印大是成年男性,但是脚印很浅,应该是身体轻盈的。”
陈松看着萎靡的子五,示意他自己说。
“属下一路追踪那三个脚印到了城里,越往里,青砖铺的越整齐,脚印就找不见了,不过他们绑走那个婆子的地方有一种很细的黑色沙土,很难发现,我们费了些事件跟踪到了北城一个院子,那院子大门在外面紧缩,里面十分大,我们查看了一番,里面至少有上百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好手,我们怕被发现就先回来了。”
“派人监视那个院子,看看都是谁进出那个院子,把里面的情况都查清楚。亓二,你什么时候能来陈府?”
亓二盘算了一下时日。
“三天后就可以但是,有些仓促,但是应是没什么问题,还需爷帮助一下,让白玉荷跟前的人少几个。”
陈齐点点头,这个好办,今日就行。
“还有一个问题,属下在白府这些日子发现有两个事,您应该有用,一个是白家似乎有两套账本,一套放在白夫人那里,一套放在白老爷子手里,而且白家买卖官员这么多年,白家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但是白家还会出现苛待庶出子女,对下人也不大方,另一个是,属下曾发现白玉升兄弟二人曾经白日从后门回府,但是他们并没有从白家的门出去过,应该是走的暗道。”
陈齐点点头,亓二果然厉害,他们在白玉荷这里还没有什么收获,亓二就发现了很多信息。
“你先回去吧。”
亓二如今是白府的丫鬟,不能消失的太久。
“爷,二夫人她真的做了那些事?”
陈立一开始就待在书房,听了这么许多,有些不敢相信。
“你动心了?”
陈齐很淡然的盯着陈立,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没有,不过快了。”
陈立说的是实话,这些时日,他顶着陈齐的样貌在夜里和白玉荷相处,她殷勤伺候陈齐的花样,都让自己受了,体贴周到,渴了递茶,饿了有热汤饭,累了捏肩,困了就伺候他安眠。
太舒服了,没几个男人抵抗的了这种女人吧。
若不是从前的生活把他打磨的心如磐石,他应该早就沦陷了,即便如此他也有些被白月荷善良美好的一面给迷失了,在床榻上总觉得自己是欺骗她痴心的骗子,不如从前放的开。
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白月荷是精于算计,心思歹毒的女人。
可她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美好,温柔,体贴那都是装的,这女子果真是好戏子啊。
若陈立是个普通男人或许也愿意接受白玉荷这样表面美好,内里阴毒的人。
可他陈立偏偏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口腹蜜剑的女人。
陈齐自然知道陈立最近的心态和他如今的想法,他是专门让陈松陈方在书房说给陈立听得。
陈齐也没想到白玉荷竟这般厉害,让陈立这种黑心肠的人也动摇了。
“接下来,陈立去查清,你自己去查,白玉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最近这种情况,不亲近她才显得正常。”
陈齐真的很想要直接杀了白玉荷,将白家人都弄死,给胡青报仇解恨,可皇上那边就没法交代,所以白玉荷还不能死,胡青那里一定会记恨他袒护白玉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