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两个方案
“秦弥代。”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琴酒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秦弥代下意识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躲子弹。
“c1座。”琴酒突然说道，“左前方。”
秦弥代一怔，微微眯眼往他说的位置看去。
鸡尾酒酒吧每个区域内没有遮挡物，当她看清c1座位上的一个男人的脸后，沉默了片刻。
长方的脸，深陷的眼窝，凸起的颧骨，人模人样的西装，唇周蓄起的一圈短须。
吉冈英士，伯顿下属公司的那只大老鼠。
伏特加适时发出了嘲笑的声音：“这家伙过得蛮滋润啊。”
秦弥代当然听懂了伏特加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么久了，你还没对他动手，行不行啊小老弟？
“商业不是我擅长的领域。”秦弥代双腿交叠，目光落到了女歌手身上，懒洋洋地说，“都说了，我不管集团那些事。”
“不擅长商业。”琴酒嗤笑，“秦家三代继承看来到此为止了。”
秦弥代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不太高兴的嘴硬道：“我喜欢自由，不在乎这些。”
她开始给自己捏浪子人设。
琴酒墨绿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盯着秦弥代的脸，这种凝视持续了很久。
在外界眼里，伯顿集团的继承纷争颇多，流传出很多阴谋论传言。
毕竟目前的代理董事长阿诺德手握秦弥代的股权掌控集团，表面上却与秦弥代联系甚少，难免有狼子野心的说法流传开。
甚至有不少声音认为秦弥代外祖母贝拉·厄普的死也与阿诺德·厄普相关，甚至连fbi也一直在顺着这个传言追查，试图挖出把柄。
秦弥代原本也认为原秦和阿诺德关系冷淡，是纯粹的交易关系——原秦不喜从商，恰好阿诺德有这方面需求。于是两人达成共识，只需要阿诺德及时提供金钱和帮助，作为交换原秦不干涉其他事情。
但前些天一通电话告诉她两人关系明显没有这么简。对于“秦弥代”，阿诺德简直像个操碎了心却溺爱孩子的男妈妈……
至于酒厂，似乎对传言持半信半疑的谨慎态度，选择亲自下场试探一番。
比如观察对吉冈英士的处理会不会经由阿诺德的手，比如监视秦弥代通讯等等。
不过，秦弥代打电话的时候悄悄将家里的窃听器屏蔽了几分钟。
秦弥代隐隐间察觉，黑衣组织似乎更希望自己真的是孤寡一人。或许对酒厂来讲，孤狼比狮子王幼崽更适合吸纳进组织。
纷乱的思绪一闪而过，注意力被琴酒冻人的声线拽回酒吧。
“这段时间你没有轻举妄动，聪明的选择。”琴酒冷笑一声，高傲地赞许，言语中隐含的意味带着沉重的压制感。
秦弥代早知道组织有监视自己，但还是努力表现出一点点惊疑。
伏特加自觉开始打辅助，摆出恶人脸道：“你上次意外介入的事件涉及到吞口重彦，我想你也该知道，我们组织可不是什么普通□□。若是这几天内你犯了蠢有什么异动，就没有今天了。”
此乃谎言。
秦氏财团继承人尚未成年，具有一定可塑性，就算不听话也会先人体描边威胁一番再看情况行动。
秦弥代垂眼转动着手里的高脚酒杯，盯着里面那只烟蒂：“哦。”
伏特加凶恶的表情一僵，又鼓起气势道：“放心，你算是通过了考核，组织已收回你身边的耳目。”
秦弥代客气道：“那真是谢谢了。”
耳目，是指她家里衣柜里灯罩里夹缝里花瓶里加起来有几斤重的窃听器和针孔摄像仪？
话题结束，气氛沉默了下来。
女歌手不知何时下了台，只有一首不知谁点的钢琴曲还在奏鸣。
琴酒点燃了一根烟，烟头的红光在帽檐下的阴影中明灭不定。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秦弥代想要离席，但琴酒似乎听音乐入了迷，放任唇边的烟肆意燃烧，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微微叹气，秦弥代只好等待着银发杀手回神，同时留意了下钢琴曲。
……好熟悉的曲子。
等等，这激烈而独特的节奏，跳跃的音符……
这不是名侦探柯南主题曲钢琴版吗！！！
秦弥代大脑骤然懵住，下意识看向依旧沉醉于音乐的琴酒。
你知道这是组织宿敌打击犯罪的专用bgm吗？
随着最后的重音落下曲毕，演奏者默然离席。
“节奏间迸发着活力，跃动的旋律像黑夜暗巷中的仓皇逃窜的猎物，最后的休止如死亡前最后的心跳……不错的新曲。”
琴酒冷笑着赞赏。
伏特加墨镜“噼咔”一闪，马上跟着点点头。
大哥审美格调一如既往地高。
秦弥代：“……”
如果名柯有结局，秦弥代猜这首钢琴曲将会是琴酒被捕入狱的bgm。
秦弥代用力抿紧嘴唇，努力压低帽檐遮掩住表情，理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琴酒瞥了她一眼，只当秦弥代品味与他不同，没多说什么，淡淡地抛出一句：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联络枡山宪三。”
枡山宪三，财经界的大人物。
秦弥代知道，大名鼎鼎皮斯科嘛。
她懂，这是暗戳戳露点肌肉给她看，就是以轻描淡写的攻击打出直击心灵的伤害。
“抱歉，我刚回国不太熟。”秦弥代微微抬眼，声音毫无起伏：“他谁啊？”
琴酒吐烟动作微顿：“……”
“斯巴达汽车公司董事长，也可以叫他另一个名字——皮斯科。”伏特加语气阴沉沉的，试图营造组织的威严。
看来组织早已有意将皮斯科作为弃子。秦弥代思维放空着。毕竟皮斯科这种明面上的棋子几乎暴露即弃子，如今却冒险拿来威慑自己这样一个尚不确定忠心的新成员……
“令人惊奇。”秦弥代语气微微波动以示尊重，“那我的代号？”
“你还早。”琴酒意识到她还不了解组织的潜规则，“伏特加，回去把组织的基本信息发给她。”
“是，大哥。”
秦弥代默默盯着琴酒手里那根烟，抬手半掩口鼻，墨镜下的眼里满是嫌弃。
熏人，想走。
终于，琴酒压了压帽檐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交谈声。
“大木田社长今天心情很好呢～”娇笑着的女声绕了几个弯儿。
秦弥代闻声看去，一个发福的地中海中年大叔顶着啤酒肚揽着女伴的纤腰从桌子旁经过。
“是啊，刚刚巨木企业可是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发福社长哈哈大笑。
巨木企业，大木田社长？
秦弥代命案雷达动了。
她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追随着两人背影远去。
“怎么？”琴酒敏锐地注意到秦弥代表情的变化。
“大哥，刚刚那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微电脑软体企业——巨木企业的社长，组织资料里有他。”伏特加低声道。
琴酒沉默，朝大木社长的背影瞥了一眼，目光又回到秦弥代身上：“你认识他。”
“不熟。”秦弥代含糊回答。
“找机会弄来他手里新软体的机密资料。”琴酒随口加了个支线任务，没报多少期待。
“还真看得起我。”秦弥代眼球翻出下三白，话还没说完，琴酒已经带着他的小弟走远了。
秦弥代为避嫌没有立刻起身跟着走人，点了个提拉米苏和果汁加餐补充能量，慢悠悠地吃完后天才离席。
酒吧经理亲自来清理桌面，朝秦弥代微微点头致意。
这里是组织的产业，不用她付钱。
秦弥代下到其他楼层的餐厅，借用厕所卸了妆，摘下假发墨镜和帽子，把双面大衣反穿，最后将靴子筒向下翻折变成翻毛皮中筒靴。
如此算是完成了粗略的变装，恢复成“秦弥代”的样貌后，在手机上简单搜索了些资料，她才继续乘坐电梯下楼。
如果运气好，大木田社长案的那位凶手应该在楼下，她打算以秦弥代的身份试着接触。
秦弥代走出酒店，果然在路边看见了还在等待的社长私人司机——时任公明。
一身司机制服的俊秀帅哥倚靠在商务车的车门上，抬头望着顶楼鸡尾酒酒吧，死死咬着牙，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弥代还记得，巨木企业之所以谈成这笔大生意，主要是因为两年前用下流手段搞到了时任公明及其朋友合伙创立的公司研发的最新软体。而在大木田社长的恶意压迫下，其朋友主动放弃了所研发软体的权利，最后抑郁自杀。
想要拿到最新软体，也许不必通过巨木企业……时任公明是条很好的捷径。
不过社长大木田死期也就在最近了，到时候趁乱从巨木企业买到机密软体也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