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红与黑的交锋
东京时间13日早上10：30
滨河射击场位于罪恶之城中轴线的左下方，那里挨着贫民窟，阴暗潮湿，垃圾丢的到处都是，规划不合理的建筑几乎都藏在阴影里。
松田阵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咳嗽两声，不动声色的拽了拽松开的绷带。
降谷零踢了一脚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那玩意儿看起来完全不能用，玻璃被一条深深的裂缝贯穿。
没看清他怎么弄的，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过后，掉下来一瓶矿泉水。
“喝这个。”
松田阵平默了默，抬手接过：“谢了。”
降谷零看看时间：“要不要休息一下。”
松田阵平摇摇头：“算了，还是赶紧过去吧，不要横生事端。”
他捏着水瓶，压低声音问：“你确定在这个位置吗，这里的房子看起来都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降谷零站直身子：“是这里没错，马上就到了。”
他的侧脸藏在阴影里，阳光照在路边废弃便利店的玻璃上，折射出的光线像是薄薄的刀，无声的划在两人之间。
松田阵平沉默一下：“这半年多你真的变很多，不过果真被我们猜中了，你和诸伏就是在做危险的事情没错吧。”
降谷零无语的看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
松田阵平没听清：“啥？”
降谷零觉得自己有些直白，他脑海里闪过诸伏景光说的话。
“你如果因为什么机缘巧合碰到松田的话，千万不要直接问他关于女朋友的事情，万一他不是知情者，猛然得知陆前警官靠近他其实是有目的的，岂不是很受打击。”
降谷零叹口气，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你和女朋友最近怎么样？你这家伙，没想到继班长之后，你居然是第二个脱单的。”
松田阵平大为震撼：“啥？”
降谷零已经稍稍褪去一些身为卧底的稳重，他挑挑眉：“想不到我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吧。”
松田阵平：“……不是，你等一下，什么叫我女朋友？？”
降谷零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屑地斜他：“……你和陆前警官认识多久了？”
松田阵平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话题会忽然转到陆前理奈那里，还有降谷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陆前这号人物的。
出于条件反射，他下意识的说：“……一个半月吧。”
“！？”
降谷零震撼。
居然是一见钟情火速坠入爱河吗！？
要知道松田虽然脑子灵活，但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门外汉，甚至对女孩子的示好也毫无感觉，没想到只一个月的功夫，就被那位陆前警官拿下了。
甚至还到了同居这一步。
这不可能！松田那个恋爱单细胞生物怎么会这么开窍！
难不成那个陆前理奈真的对松田用了什么药物？
说起来组织里就有可以让人神经放松精神萎靡言听计从的药。
降谷零眉头紧锁：“我说松田，你最近有感觉头疼恍惚，疲惫胸闷的症状吗？”
松田阵平：“……你有什么毛病吗？”
降谷零想了想：“那你在看到你的那位新同事陆前警官的时候，会不会心跳加速，思维迟钝，手心出汗，或者会不自觉的看向她，难以控制情绪？”
松田阵平的脚步微微停滞了一瞬。
虽然他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完全没有瞒过警校同期观察力细致入微的降谷零的眼睛。
果然！
松田怎么会谈恋爱！他就是被控制了！
降谷零一把抓住松田阵平的肩膀：“松田！关于陆前警官！其实我和诸伏觉得她……”
“砰！”
话没说完，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降谷零猛地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松田阵平一把扑倒，重重摔在地上。
两个人原来站立的地方有一个黑洞洞的烧焦的弹孔。
松田阵平呲牙咧嘴的活动一下左臂，因为剧烈活动导致伤口崩开，丝丝红色已经渐渐蔓延到最上层的纱布上。
“有人袭击我们。”
两人躲在掉落的钢板后面，降谷零抿抿唇：“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去射击场。”
“……嘶，”松田阵平烦躁的揉揉头发：“还有多远。”
“不远了，前面路口左转，有个马上就要拆掉的废弃大厦，右边楼梯下负一楼就是。”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皱眉说：“分头行动吧。”
降谷零回头，一言难尽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莽啊。”
松田阵平扯下领带绑住手：“有枪吗。”
降谷零已经做好了引开对面的准备，闻言头也没回，从卫衣内侧口袋掏出一把手/枪丢给他：“射击场里等你。”
松田阵平一把接住，轻轻挑唇露出个笑：“你们公安真是什么都有啊。”
“不对，现在应该叫卧底先生了。”
对方已经跑出去了，踏着密密麻麻的枪声，松田阵平推开钢板，向反方向跑去。
他单手撑着窗框利索地跳进去，扭身蹲下躲避迎面而来的子弹，转头上膛对着黑暗开出一枪，听到叮铃咣当的物品掉落声中夹着闷哼后，没有恋战转身离开。
降谷能争取到的时间有限，他必须好好利用才行。
黑暗无光的楼梯间里只能听到松田阵平的脚步和喘息声。
他肩膀处的绷带已经被血湿了一半，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射击场分为左右两个部分，左边是百米气步/枪的轨道，右边比较空旷，应该是原来的休息区。
松田阵平把门留了一个缝，进去仔细检查。
初步观察，四个角落都安了炸弹，从大小来看，伤害范围大约直径15米左右，定时控制，没有通讯器，没有传感器。
不幸中的万幸。
身后的门响了一声，降谷零从外面闪进来：“什么情况？”
“明面上四个，别的还没排查。”松田阵平抬眸：“解决了？”
降谷零点点头：“可以在规定时间内拆掉吗？”
“东西不难，但是数量有点多。”松田阵平笑笑：“但是也不是没有方法。”
降谷零先是微微抬了抬眉毛，转而低头，露出一个笑容：“你这混蛋，这就把我算进去了啊。”
“这叫合理利用周围劳动力。”
“我要是拆错了，可不给你哭的机会。”
松田阵平懒洋洋的笑，他脸上有干掉的血迹和细小的伤口，微卷的头发遮住一点眉毛，整个人看起来淡漠又危险。
“我上学的时候不是教过你吗，你要是拆错了只能证明你比我还差得远，到时候上了天堂，鼻子给你打出血。”
降谷零抓住松田阵平扔过来的小手电：“那就比比吧。”
“好久没这样了吧，我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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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前理奈走在曲折的小路上，一边挥手驱散凑过来的小飞虫，一边迷茫的左顾右盼。
刚刚短暂的和藤江无野接通了几秒的脑内频道，对方言简意赅的告诉他，松田阵平的位置大概在罪恶之城的西北边。
她找过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是贫民窟后的废弃建筑区，直径八百米看不到一个人影。
年久风干的电影海报小广告，不知道啥时候丢在地上的垃圾，皲裂的青石板路，结满蜘蛛网的纸箱，疑似某种小动物的腐烂的尸体。
或许曾经繁荣，但是早已经被抛弃。
陆前理奈确实有轻微的路痴属性，在她转了四五圈之后，终于忍不住茫然道：“栗卷，你看这个楼，是不是刚刚见过。”
栗卷沢比她还懵：“见过吗，但是刚刚的是不是有窗户，这个没有。”
陆前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栗卷沢：“qvq”
陆前理奈叹了口气，她继续往前走：“你真的要跟着我吗，可能会很危险哦。”
栗卷沢bulingbuling的杏眼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不可以跟着吗，我不会惹麻烦的。”
陆前理奈扶额，带着未成年学生一起莽果然还是有点心虚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陆前理奈忽然抬头，看向马路正对面的建筑物。
应该是个废弃掉的大厦或者商场，摇摇欲坠的招牌五花八门，什么餐厅，咖啡厅，漫画店，射击场应有尽有。
“栗卷，你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了吗？”陆前理奈问：“是不是有人。”
栗卷沢歪头：“好像是风声吧，姐姐是不是听错了？”
陆前理奈不确定的皱眉。
“诶，姐姐！”栗卷沢忽然说：“这条路是不是没见过？好像可以直接通往罪恶之城的心脏诶。”
陆前理奈回过神来，看着曲折破烂的小路，嘴角微微抽搐：“你确定？”
“肯定不会错的！我运气超级好哦，每次考试都能蒙对好几道选择题！”
“……”陆前理奈又看了一眼大楼，回头看了看栗卷沢恨不得原地发誓的表情，揉了揉头发：“好吧，我们先走。”
日光将少女的背影拉长，栗卷沢眉眼弯弯的笑意逐渐退散，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陆前理奈指着的方向。
面无表情，玻璃一般透亮的眼珠中倒映着破败的废墟。
“碍事。”他喃喃道。
转头追着陆前理奈的脚步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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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之城的心脏位于城市最繁华的正中央。
它确实像心脏一样，公路和小巷宛如动脉和毛细血管，以它为起点，像四面八方蛛网式扩散开来。
心脏一层的感应大门前站着两个穿着紧身衣的女人，光感眼镜发着紫色的光，纯金色的头发剪成一丝不苟的短发，两个人从容貌到身高到打扮宛如复制粘贴，一动不动的站在寒风中。
从远处走来一个女子，手里拿着几本资料，黑色的包臀裙更显她妩媚的身材，白色大褂一直垂到小腿，黑色的丝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她棕色的头发挽起来，脖子上挂着吊卡，自动识别身份的大门整体扫描了一边，绿灯亮起。
她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左侧的短发女子先开口：“高桥小姐。”
女子点点头，继续往里面走去。
她的门卡垂下来，随着她的步伐和身形微微晃动，照片上的女子和本人一样不苟言笑，下面的名字清清楚楚印着高桥美智子，职务是实验组a组组长。
她伸手摘下吊卡，抓在手中。
在挂绳不那么显眼的位置上，似乎留下来一抹暗红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