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章 爱我还是他
中午的饭菜刚刚端上桌,蒋新耀就赶了回来。
王富贵有些意外，午饭没有做足分量，两菜一汤倒也够了,只是煮少了米饭。他不动声色将早上吃剩的馒头又放回锅里加热。
三人上桌吃饭，沉默了一瞬。
沈宵忍不住开口问道：“蒋老爷没什么事吧。”
蒋新耀维持着温文儒雅的微笑，回答：“家父就是有些咳嗽,让我回去看看。”也闭口不提遇到董婉琴的事。
这回答明显敷衍，沈宵眨眨眼,没有继续往下问。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多吃一点。”王富贵将一块芋头夹到沈宵碗里，“这芋头是桂英嫂子送过来的，蒸得特别软烂。”
沈宵嚼在嘴里，入口即化,带着丝丝奶味，可他无心品尝,眼睛时不时偷瞄蒋新耀，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饭后。
沈宵整理了一下备课本打算去学堂。
院子里王富贵正在将竹子处理成竹片。
要知道没有塑料制品的年代,竹篮等竹制品是重要的收纳工具。王富贵手巧,编的竹篮竹筐十分耐用，拿到镇上能卖不少钱。
今天王富贵不打算跟着沈宵去学堂,第一是有蒋新耀跟着，他虽然有点妒忌却也放心。第二是想加快进度处理竹子,争取一下午时间全部处理完。
蒋新耀跟着沈宵走到门口,见王富贵还在忙,便停住脚步。
“一起过去吧。”蒋新耀难得开口邀请王富贵。
沈宵有些诧异。
王富贵停住手中的活计,看了一眼蒋新耀。
“一起去学堂。”蒋新耀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想王富贵留在家里，怕蒋老爷或者董婉琴找过来。又怕自己突然被叫走，无人保护沈宵。
两人眼神交汇,蒋新耀心情复杂，王富贵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竹子，细心将手用抹布擦干净，然后解开沈宵为他做的围裙。
沈宵不解，却也没有反对，他上前挽住王富贵的隔壁，笑道：“我今天讲的是文艺复兴时期首位建筑大师布鲁内莱斯基，富贵哥肯定会感兴趣的。”
王富贵接话，脸上挂着笑容：“那我可要认真听了。”
二人有说有笑出了门，蒋忠果然开着车在半路拦下蒋新耀。
蒋忠没有细说，眼睛里全是焦急。蒋新耀跟沈宵嘱咐了几l句注意安全，便跟着蒋忠离开。
黑色小车在乡道上扬起灰尘，王富贵注视着蒋新耀离开，这才明白蒋新耀为什么坚持要自己一起去学堂。
沈宵没想太多，只当蒋新耀有急事，一路和王富贵来到学堂。
今天也来了不少学生，虽没有指定安排座位，大家都有相对固定的位置。蒋家二姐弟坐在第一排。王富贵只能找了个角落坐下。
沈宵环视教室一周，并没有看到董婉琴，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下午的课主要讲建筑，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直到结束蒋新耀也没有回来。王富贵心知蒋新耀有了麻烦，更加看紧了沈宵。他俩虽是情敌，处处争锋相对，可护着沈宵的心是一致的。
授课结束招娣带着来娣和小宝匆匆往外走。
平时姐弟二人都会留下，招娣会帮忙收拾，来娣会带着大宝在院子里玩耍。然后二人跟着沈宵一起回家，如果蒋桂英回来就直接回去，更多的时候是在王富贵家蹭一餐晚饭。
沈宵叫住招娣，问了两句才知道是蒋桂英中午来过，到没有让她马上回去，只是说下课后去蒋家帮忙，把来娣和大宝也带上。
沈宵瞬间明白了，猜到董婉琴要继续住在蒋家，蒋家那院子得收拾出来。董婉琴是大小姐需要人照顾，最熟悉的人肯定是原班人马，其中便有蒋桂英。
见王富贵还着急处理家中的竹子，沈宵也没有多逗留，清理好书本便和王富贵回家。
路经村中央的茶水摊子，老板娘叫住王富贵，她今天看到王富贵砍了竹子回家，想定几l个合适尺寸的竹篓。
王富贵和老板娘在后面谈花纹式样。
沈宵找了一张板凳做来等着。他已习惯村民看热闹的好奇目光，时间久了村里面谈论他和王富贵还有蒋新耀二人关系的闲言闲语就少了。如果有新的八卦出来，旧的就会被取代。
此时正值各家各户回家的时候，也有在茶水摊坐一会闲聊的村民。
沈宵旁边不远那桌，两个村妇正在扯闲谈，声音不大隐约能听到‘蒋家’‘怀孕’等字眼。
吃瓜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沈宵不动声色挪了位置，靠近了一点，终于顺着微风听清楚八卦。
村妇在说的是董婉琴怀孕的事。
沈宵大为震惊，他有想过董婉琴来找王富贵，可万万没想到是怀孕。他顿时面色惨白细思极恐，为什么会来找王富贵，难道说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富贵的？
沈宵连忙否定了这一点。王富贵不可能和董婉琴有关系，要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二地拒绝董婉琴。他心乱如麻目光投向摊子后面和老板娘讨论的王富贵。
王富贵还在跟老板娘说着生意，老板娘算是忠实客户，每年到王富贵做竹制品的时候，总要买上一些。
董婉琴到底过来找王富贵是为何？沈宵不明白。
接着他听到了更劲爆的消息，‘董婉琴要嫁入蒋家’。
沈宵又一惊，难道是蒋新耀的？那么说董婉琴过来并不是找王富贵，而是来找蒋新耀？这也能说得通。
不，这不可能啊。蒋新耀不是那种人。沈宵脑子里一片混乱。
王富贵跟老板娘谈拢了数量和价格，转头一看沈宵已不在原位，迅速扫视一圈发现沈宵换了个桌，脸色有些难看，紧紧咬住下唇。
“阿宵，怎么了？”王富贵快步上前轻抚沈宵背部，“哪不舒服？”
沈宵从混乱中惊醒，连忙摇摇头。
隔壁的讨论还在继续，有更多的村妇加入了闲聊。
王富贵
马上就明白沈宵听到董婉琴怀孕的消息。()
他有些诧异。董婉琴不过是上午才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他和蒋新耀，还有蒋桂英。蒋新耀冷面少言，根本不会到处说，而蒋桂英和董婉琴关系不错，也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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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一下午时间传遍了村子。
他竖起耳朵，听到的尽是些辱骂董婉琴的话语。
什么‘不要脸’‘□□’。说明传出来消息的人，肯定是满满的恶意。
再往下听便是说‘董婉琴大着肚子死皮赖脸要嫁入蒋家’。
王富贵皱起眉头，董婉琴这人心高气傲，就算被拒绝也是直接离开，肯定是有人故意往外说。而且董婉琴想要自己接盘，并不是蒋新耀，难道换了一个目标，这不太可能。他随即想到蒋新耀回去一趟以后样子有些古怪。
此时沈宵揪住王富贵的衣服，造谣董婉琴的污言秽语再也听不下去了。
王富贵不好当面解释，只是安慰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回去以后，王富贵只得将白天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跟沈宵说了。至于蒋新耀那边的事情，他没有多说，毕竟他只是猜测。他觉得等蒋新耀回来亲自解释比较妥当。
王富贵却不知道，因为蒋新耀出口要脱离蒋家，蒋老爷当场就使了绊子，找了一些门路将蒋新耀镇上运出去的货物找个理由积压了。迫使蒋新耀不得不亲自去镇上找人解决。
沈宵听了半天，知道了个大概，他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
王富贵安慰了几l句。
这个晚上格外漫长。
客厅油灯下，王富贵将已经砍好的竹子拿到屋内，开始编织竹筐。
沈宵想帮忙，看了一会王富贵的编织手法，觉得可以学习一下，可刚刚摸到竹片就被刮了两道红印，被王富贵安排到桌前读书。
沈宵无奈，小声朗读着《警世恒言》。
两人等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十一点也不见蒋新耀回来。
又过了几l天，下了一场小雨开始降温。
蒋新耀依然没有回来。
阿亚送过来了好些东西，主要是食品和日用品。其中就有无烟的银碳。
南方这边没有炕，王富贵怕沈宵冷，在屋里摆上了碳炉，又盖上了铁丝网，嘴馋的时候能烤红薯和坚果。
沈宵每每问起阿亚关于蒋新耀的事，都被手语敷衍过去。
至于董婉琴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越说越难听。
董婉琴本人住在蒋家大宅里面，足不出户倒是一点也不知道。
蒋桂英将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蒋老爷也给院子里的人下了死命令，不准私下讨论董小姐的事情。
里面的消息是捂住了，外面可是掩不住的。
传言很快就十里八乡的到了董大耳朵里。他作为大哥坐不住了，拉上两个兄弟直接到了蒋家。
蒋老爷先一步将董大拦住，保证会给董婉琴一个名分。
董大见妹妹一副愁苦模样，又不见蒋新耀，转头就去了王富贵家。
当时恰好是午后，沈宵还没出门去学堂，蹲在院子里看王富贵做手工活。
见董大来了，王富贵心知是什么事，还没等董大开口，便拒绝道：“董小姐与我没有关系。”
董大瞥了一眼沈宵，心里很是不痛快，自家漂漂亮亮的千金小姐妹妹，哪里比不上瘦弱的教书先生。就算董婉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富贵的，那以后还是能继续生育的，王富贵还不是白捡了个大便宜。
王富贵见董大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眼珠子却在沈宵身上打转转，上前一步将沈宵挡在身后。
王富贵道：“我虽叫富贵，对富贵却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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