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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细节,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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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把葫芦别腰间,整理好枕头,想睡个美美大觉。

    忽地。

    门外有人敲门。

    “掌柜的,你睡了吗,康泰回来了,他有事禀报。”

    “进来吧。”

    王莽随即坐起身,盘腿卧榻上,等候着。

    不久。

    熊德狠推开门,随同康泰一齐进来,只是康泰脸色烧差,走路一拐一拐,像是受了伤。

    王莽见此,率先开口问:“怎么了,蟒头山的羌老四,翻脸把你打伤了,为何脸色这么的差。”

    “多谢宗主关心,并非是羌老四所为,这伤是官府捕快干的。”

    “捕快?”

    康泰捂着左腿,看来是有刀伤在身,不便行礼,只是低头鞠躬,接着道。

    “是邢捕头引人,埋伏在蟒头山林阴沟两侧,待我宗门人经过时,突然杀出,被打了个手足无措。陈爽等人尸首,皆被抢了去。”

    “陈爽的尸体被抢走了?”

    “是。”

    这可不好办。

    王莽皱眉思索,陈爽的尸首被劫,事情必定会闹得沸沸扬扬,想再呆在安乡城,可就难了。

    康泰耷拉着头,情绪低落,看样子是自知成事不足,坏了宗主大事,感到愧疚。

    王莽还没开口说话。

    自认为聪明的一比的熊德狠,抢先的说道。

    “宗主,陈爽尸首被抢走了,咱是不是得离开安乡城了,若陈公隗发现亲儿子丧命,说不定会找靖妖司人帮忙。”

    “你是宗主还是我是宗主,你来拍板好了,我给你当手下。”

    “小的,不敢僭越。”

    “我看你是怕死了,想开溜吧。”

    “绝不。”

    熊德狠诚恳,指天笃定的发誓:“宗主在上,我熊德狠如若违抗宗派号令,或行祸害丧门宗之事,定叫五雷诛灭,不得好死。”

    “你可想清楚了没,修行者乱发誓,容易遭天谴,曝尸荒野的。”

    熊德狠一怔,也不晓得是否后悔了,想改口风,小眼珠转转,语气反而更坚定,让人觉得十分忠心,挑不出一丝毛病。

    这货是真能装。

    王莽也懒得跟胖熊较真,讨论他是真英雄,还是大狗熊的话题,简直掉身价。

    如今还是得,处理好陈爽的事情为首要目的。

    陈爽尸体落入邢飞手里。

    按正常程序。

    必然会送去衙门,再通知其家属,告知陈公隗,说不定此时此刻。

    陈爽及其奴仆的十八具尸首,已经躺在衙门内了。

    倘若再去杀邢飞,那就徒劳无功,白费力气。

    况且衙门快班捕快,不下三四百人,个个武艺超凡,派遣门徒去刺杀,不是直接叫宗门弟子去送死吗。

    干掉邢飞已然无用。

    该咋办呢。

    王莽摸着下巴,坐卧榻思考,样子魅力十足。

    据说沉思的男生最帅气,思维也活跃,果然诚不欺我。

    想了想追问道。

    “此次任务,门下有多少弟子,被邢飞擒获了?”

    “没有,每次执行任务,属下都会发一粒毒丹,若不按时归来服用解药,必定毒发身亡。”

    “嗯,干的漂亮。”

    如此一来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干嘛要做贼心虚呢。

    当真是庸人自扰。

    难怪。

    做了坏事的人总是坐立不安,心里一直惦记着过程有无出错,其实最大的漏洞就是自己。

    总想着该不该,再做的隐秘些,做的越多露出马脚就越多。

    王莽想通后。

    立马觉得舒畅,像多年便秘患者,一下子就全拉清,整个世界都变得焕然一新。

    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眼角余光瞟见康泰,全身不自在,像是有心事。

    王莽心头一沉问:“康泰,邢飞没认出你来吧?”

    “应该是没有,属下擅易容术,就算是熟人也认不出来,况且此次出城办事,丧门宗弟子皆蒙脸。”

    “那你怎么像死老爸的样子,这还有啥好担心。”

    “蟒头山的捕快虽然没认出,但运送陈爽尸体出城时,这三辆牛车,城门守卒都看得清楚。倘若盘查起来,或许会找上门。”

    “芭比q了。”

    王莽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杀人放火的事,怎可能做的彻底,又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要真彻底的话,柯南还破个鬼的案哦。

    王莽摸着下巴思量。

    作为丧门宗主,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门下弟子死光光,自己成光头司令。

    以后烧柴做饭,这些粗活得自己来。

    那怎么行。

    当老大的当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去做劈柴做饭,挑水灌溉的粗活,岂不是丢了脸。

    让道上朋友知道了,还如何能立足。

    宗门弟子不能死绝。

    死磕朝廷呢。

    王莽转念思索。

    凡人本事能有多大?

    掌碎岩石,拳劈木桩,飞檐走壁,应该是绝顶高手了吧。

    但在修士眼里,与凡人无异。

    聚气后期,已经是顶尖的武林高手,炼体期更能把肉身,打磨成钢筋铁骨般坚硬。

    寻常刀剑不能伤分毫。

    即便王莽站在哪里,衙门官兵的刀枪剑戟都破不了防,就是这么牛批。

    如果让炼体初期的弟子去当诱饵,引开

    不行。

    他们修为低浅,几乎都是聚气初期,或是刚修炼不久,一旦动手,必定死伤过半,得不偿失。

    本来魔教招募弟子就难。

    若把几年的积蓄弟子,一把挥霍掉,那就败光丧门宗的底蕴了,实在可惜。

    而且。

    大城里,世家府邸的往往供养着食客幕宾,这些人大多身怀绝技,又或是修炼粗浅道法的门派弟子。

    若是有一两个能人,在安乡城内世家府中做客。

    又一旦良心发现,想要锄强扶弱。

    那丧门宗的宗主,铁定成头号死尸,还会被挂在城头示众,说不定还被点天灯。

    那样就实在凄惨。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莽揪着脑瓜子,捶了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

    脑补的太厉害。

    啥事都没发生,就过于杞人忧天了。

    既然是穿越之子。

    必定有专属光环,怎会轻易死掉呢。

    朝廷找上门又能拿我咋样,靖妖司的人很牛吗。

    逃跑算什么,那是懦夫,软脚虾,孬种。

    真正的强者是不畏惧生死。

    既然来到九州大陆,至少做点大事,闹出些动静,好鹰扬天下,名留青史,或遗臭万年也好。

    王莽兄的激动,慷慨激昂道:“陈府算什么东西,我丧门宗人,岂会怕他,明天召集门人,倘若陈府一旦异动,直接灭他丫的门!”

    “宗主,不行啊。安乡城陈府的幕宾,司徒祯乃一方有名修士,境界少说元婴期。”

    “哼哼,元婴期算什么,我一只手就能灭了他,收拾东西,开溜。”

    “额”

    熊德狠、康泰面面相觑,弄不明白王莽的用意,到底是留,还是走。

    王莽轻蔑一笑:“小小元婴修士,本宗主自不放眼里,离开此地,只是怕斗法,会祸及无辜百姓罢了。”

    “宗主仁慈。”

    “恭维的话就免了吧。反正迟早是要去无伢岭,参加圣教大选,那就早点走吧,免得日长梦多,若搞得满城风雨,惊动朝廷靖妖司的妖魔鬼怪,还得脏了本宗主的手。”

    “遵命。”

    “好,就这愉快决定了。”

    王莽派兵遣将般的下达命令:“胖熊,你去将暗室的金银珠宝全都卖掉,一件不留,打包带走。康泰,你召集余下的门人弟子,三天后,聚集安乡城门外,我们一齐出发去无伢岭。”

    “是。”

    “另外,康泰你尽量别露脸了,低调行事,切勿让人给认出来。”

    “这不露脸,如何行事。”

    “用帷帽啊,笨蛋。安乡城里,装大尾巴狼的武林高手,不全是这副打扮吗。”

    “遵命。”

    康泰似懂非懂点头,躬身一礼,离开有骨气酒楼。

    王莽对此比较欣慰。

    康泰平日的主要职责,就联络门下弟子打家劫舍,勒索财富,如今召集弟子也是驾轻就熟。

    号召弟子不难。

    只需在河边桥头柳树下、城隍庙无人参拜的神龛、还有报时的钟鼓楼门前,插上五支生香即可。

    三长两短为,午时西门。

    一长四短为,子时南门。

    五短无长,作鸟兽散。

    以此做暗号,可以恰到好处的传达号令,通知分布在安乡城,各处的门下弟子行事。

    况且。

    往日里,丧门宗的弟子勤于修炼,为早日提升境界,极少出门赚银两。

    这样一来。

    只要有丧门宗颁布的任务号令,必定是人头涌涌的往城门聚,不怕丧门宗人不来。

    事情安排清楚。

    王莽也轻松许多。

    熊德狠扭头见康泰走了,缓缓开口问道。

    “宗主,既然康泰被认出来了,何不把他做掉,如此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了。”

    嘶。

    果然是魔教中人。

    办起事来真干脆,连自己人都干,一点情面都不给。

    别看熊德狠个性憨憨,与康泰往日称兄道弟,那是羊皮下的狼,别说让他去杀康泰,即便是砍自己亲爹妈,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王莽摇头拒绝。

    “既然事情泄露了,杀康泰也洗脱不了嫌疑,完全于事无补,而且咱迟早要去无伢岭,提早些时日罢了。”

    “好的,一切尊奉宗主号令。”

    熊德狠想了想,继续补充道:“既然咱们已经打算走了,有骨气酒楼,如何安置?”

    六年来,有骨气酒楼是王莽与一众丧门宗弟子的栖息地。

    有了它的掩护,才得以生存。

    如今要离开,说没感情是假的,不舍才是真。

    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安乡城有骨气酒楼,也该歇业了。

    王莽算了算。

    有骨气酒楼买来花了三千银两,还未算上装潢的装饰品等,现在要卖,至少得卖个五六千银子才划算。

    王莽拍板道:“卖了吧,去当铺问问价钱,还有各大钱庄,打个底价。”

    “好的。”

    “还有什么事?”

    熊德狠转身,又掉头问:“宗主,那酒楼的母女,还是送去洛阳城陈府吗。”

    “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只是为何不送去安乡城陈府呢?”

    洛阳城陈府乃尚书陈公隗的住处,安乡城陈府是他儿子陈爽,暂住的住址。

    这两处没多大区别。

    只是黄曼云她要寻夫,而苏思远为朝廷命官,居洛阳城,所以需送她去洛阳。

    王莽身为宗主。

    怎能事事与熊德狠说明,这样还有没有当宗主的魄力了。

    咱当大佬的只管洞悉全局,运筹帷幄,小事让手下去办,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咱也不解释。

    “差你去办的事,你只管办好就行,其余的事,本宗主自有主张。你无需知晓。”

    声音冷漠。

    语气斩钉截铁。

    犹如窗外飞雪,令人不寒而栗,隐隐有杀意弥漫。

    熊德狠听了如芒在背,低着头,轻轻关好房门,就退出屋外,神态是恭敬的要死。

    换作往日,他还得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

    解释起来也费劲。

    直接摆起臭脸,让他意会,比说再多管用。

    想法没毛病,操作打满分,逼格又瞬间提升好几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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