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而复生
医院主楼与副楼之间的连廊是新修建的，白到发亮的新漆与周围格格不入。
江月将车拐过十字路口，另一边是死胡同，不会有人经过。
江月拿出望远镜，去观察副楼。
这间医院共有四栋楼，主楼作为门诊，北侧两栋是住院楼。
东侧连廊相接的副楼虽说也挂着住院楼的招牌，但进出的人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别的住院楼有医护也有病患和家属进出，然而副楼门口时隔许久都无人来往。
防弹玻璃门制成的出入口有腰间别着橡胶棍和电击枪的保安看守，往里再一段距离是跟副楼相同门禁系统的厚重大门。
望远镜上移，瞄向副楼的窗户。
一二楼正常，窗户打开，能看到里面有的是办公室，有的是实验室。到了三层，窗户开始紧闭，窗帘合得严严实实的。
其中一扇窗户的窗帘露出一条手掌宽的缝隙，太阳光照过去，露出了暗红色的物体。
砖？窗户里面被砖头封住了？
奇怪的猜想突然冒出，更加大了江月想要一探究竟的决心。
江月将车子收入空间，换了个花白的假发和暗紫色花纹的毛衫，打扮成老人的模样。
她佝偻着背，从人少的侧门进入主楼，然后趁众人不备，闪进杂物间。
杂物间里堆放着清洁用具。
江月换上浅蓝色的清洁工制服，抬着工具车上到四楼连廊，假装在清理垃圾，实际在观察副楼入口的情况。
保安盯着江月的一举一动，手始终搭着腰间的电击枪。
不算长的连廊被江月拿抹布擦了将近二十分钟。
保安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扫，别在这儿磨蹭，早上不是扫过了嘛。”
江月镇定自若，不紧不慢地做着清扫工作，操着一口庆源村的口音，比保安说话还冲。
“急什么嘞，你们俩个眼神不好啊，这地上多脏啊，领导早上给俺们一顿骂，说没搞好卫生，俺饭还没吃呢，就被撵来擦地了。
真是滴，天天视察天天来人，烦不烦啊，这群领导。你俩也是，看着地上脏不知道帮忙清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啊……”
保安被她唠叨得心烦，瞪着眼睛说道：“别磨叽了，赶紧扫你的吧，等会儿院长带领导出来你要是还在这里碍眼，小心工作不保。”
江月蹲在地上认真擦墙边的灰，故意保持人物设定撇了撇嘴，一副不识好人心的刁蛮模样。
保安不再搭理她，过了三四分钟，一名男医生推着蓝色推车出来。
江月装模作样对地面说了两句真干净，推着工具车追了上去。
连廊与主楼的接口是个十字形的过道，男医生推着车左拐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也是刷卡使用的。
江月没卡进不去，于是加快了速度，贴着墙边走了几步与男医生平齐后，在对方朝着电梯转弯的那一刻撞了上去。
工具车与推车相撞，铁质的推车毫发无损，向前冲去，男医生后退两步。
而清洁工具车里的东西被撞飞，散了一地。
江月扶着腰坐在地上碰瓷，男医生气得眼里直喷火，张嘴想要骂她是不是眼瞎，不过碍于周围有旁人路过，生生忍了回去。
男医生怒视江月扮演的年老清洁工，要拽回自己的推车。
路过的好心护士将江月搀扶起来，帮忙捡清扫工具。
江月一个假动作靠近男医生，顺走了对方口袋里的门禁卡，然后撅断作为江月入城时得到的那张积分卡。
积分卡和门禁卡二者的颜色和材质都很相似，如今江月被通缉，这张卡肯定无法再用了，就拿来发挥最后的余热吧。
江月将碎掉的积分卡放在推车下，男医生推着推车就要离开。
车轮压过卡片，清扫厕所用的强力清洁剂‘适时’歪倒，呛鼻的蓝色液体洒了一地，将卡片泡得非常埋汰。
“呀！”男医生被蓝色清洁剂吸引视线，后知后觉看到碎成好几片的卡片。
他摸摸自己衣兜，发现门禁卡不见了，吓得唇色惨白。
江月用卫生纸去抓地上的卡，嘴里叫道：“诶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我的卡都压坏了……欸？我的卡还在啊，这是什么？”
男医生气得直跺脚，从清洁车拿出一卷卫生纸去擦地上的清洁剂。
江月在一旁捣乱，让清洁剂继续往外流。
整卷纸都被浸湿，肉眼已经找不见碎卡片的踪迹了，满地飞散着卫生纸。
江月去抓男医生的手：“别别别，我来擦，别弄脏了你的手。”
男医生急着抢救他的门禁卡，感觉到江月手心黏糊糊的触感，厌恶地将人一把推开。
场面越来越混乱。
江月把男医生的每个手指都摸了个遍，气急败坏的男医生瞪着眼睛让她滚。
江月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呛声道：“呸，滚就滚，谁稀罕帮你！”
说罢，她把散落的东西都扔回工具车，气冲冲地离开。
回到杂物间，瞬间换了副嘴脸和打扮。
江月小心揭下手掌里藏着的胶带，用碳粉拓下指纹，贴到自己的手指上。
杂物间的门再次打开，走出一位打扮简单的女医生。
她穿着运动鞋，白大褂里是衬衫牛仔裤，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
江月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出了门诊楼。
连廊的保安见过江月伪装的清洁工，为了避免对方发现相貌的相似之处，江月选择了走副楼的正门。
方才在车里看得还不够全，原来在玻璃门与门禁系统之间还有一道安检程序，所有电子设备禁止带入副楼。
江月的电子设备都藏在空间里，门口这一关难不倒她。
她在保安的注视下，平静地输指纹、刷门禁。
门禁系统嘀嘀两声响，大门打开。
临床试验中心的真面目得以揭开。
门内先是一个大厅，陆续有人走动，连接大厅的又是三道门禁，分别对应不同的部门。
江月看了眼门禁卡，上面写着的是临床试验8区，一楼三个部门均与此无关。
江月沿着楼梯上楼，二楼是生物实验室。
大厅里空无一人，江月透过玻璃门往其中一个区里看。
实验室门口的垃圾袋里放着动物尸体，受试的小白鼠没完全死透，正一抽一抽地蹬着腿。
拿着数据报告的女医生路过看到，蹲下身捏着老鼠的脖颈和尾巴一抻，小白鼠终于得了清净。
似乎是察觉到注视，女医生起身看向玻璃门外，然而外面空无一人。
她歪歪头，没做更多注意，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
江月用精神力察觉到女医生离开，这才从门一侧露出身子，又看了一眼装小白鼠尸体的袋子。
袋子里安安静静的，江月抬脚离开，接着上楼。
女医生与江月相继离开，谁都没有发现，在她们走后，袋子里本该死掉的小白鼠又蹬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