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强弱之间
上官爵看向童文滨。
《老房口诀》中，特别提到过——
一个战略合作的室内设计事务所，经常会在没有合同的前提下开展设计工作，甚至，在整个设计任务都完成的情况下，合同都没有下来！
“这家伙，手上没有合同！”上官爵愈发佩服老房了，他真的已经将整个行业看透了！
怪不得，老房非要拿下这个单子，原来，他已经算得准准的了。
奇怪了，老房整天都呆在家里，也不见他没事就出去浪，他又是怎么会知道，小童会在这里遇到顾蔚？
正想着，李总又开口了：“顾总，你讲话有些离谱了，我们今天在这里听汇报，可不是来质疑设计部委托的合作资源的合理性的！我们只是过方案！”
“错，李总，你这话太业余了！”
“方案不合理，自然要推翻重来，资源不合理，也是一样。”
李总急了：“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连童文滨的情绪，都被他带着开始焦虑了。
“我们早就走了流程，合同都有了，你这时候还来质疑什么？顾总，如果你是故意在这里搅局，我们设计部，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
李总自然不买顾蔚的账。
他也是有来头的。
这位李总，是一位资深的建筑师，他从业有15年了，做过不少有代表性的项目，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主案，他就是个画图纸的，最高境界，就是带着设计成果去向甲方汇报，作为汇报人，代表主案发言。
但是，他的一个师兄，在泰元集团总部设计部担任副总监，级别很高，和二线城市公司的总经理是平级的。
师兄运作了李总进了泰元，又正好，泰元申城区域的设计总被竞争对手挖走了，李总这种根本不算本行业的人，竟然摇身一变，从乙方的设计师坐上了甲方区域公司的设计总！
所有的行内人都知道，这不祗是一种质变。
这么说罢。
甲方的设计总，是可以指着乙方的设计总监的鼻子乱骂，对方不会还嘴的！
李总从那一刻起，变成了可以指着比原来的自己高四个档次的人的鼻子，乱骂！
李总属于朝中有人的那种，顾蔚只不过是小童设计的商务，她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李总被激怒了！
他发出了强有力的质问，顾蔚脸上已经笑得不太自然了。
上官爵看出，此刻，童文滨脸上的紧张消失了，李总更是成竹在胸，他显然是打算不买顾蔚的账，强行要通过这次的设计了。
顾蔚淡淡地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和刚才李总强有力的质问相比，显得那么弱。
上官爵却知道，接下来崩溃的，只有可能是李总和童文滨。
“请问李总，你说已经走过流程了，你到底是已经走了，还是走完了？”
“这！”李总傻了。
他还真没有随时跟踪每一个合同的进展。
地产公司的操作流程，如果确定了一家设计单位负责某个案子，第一步就是相关专业的设计师先起草设计任务书，编写设计合同，并发起审批流程。
通常的流程，是设计师申请；
设计部经理、总监先后审批；
再转到法务审核；
财务至少需要知会，但是成本总肯定需要审批。
接下来，就是主管副总和总经理先后审批，这个合同，就可以生成了。
李总清楚地记得，小童设计这个合同，他至少已经审批完成了两周多，而且他是确定已经走到主管副总了！
可是，总经理到底有没有审批通过？
李总忽然想到了一个要命的事！
“总经理助理，不就是顾蔚嘛！总经理真的会亲自上线审批吗？那家伙平时忙得很，谁知道会不会把这些事情都委托给顾蔚处理？”
李总额头上已经流汗了。
上官爵都看到，凉快的会议室里，李总居然额头出汗！
这个局面，果然微妙得很哪！
上官爵对老房的佩服，此刻已经滔滔不绝。
这老头这般厉害，他居然会想到，小童设计这块肉，都能被他咬上一口。
不过，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不是打劫嘛！
人家车匪抢长途汽车旅客，路匪抢过路的人或车，他这算是什么匪？
设计匪？
从李总的表情看，他不确定这个合同是否走完了流程！
上官爵盯着李总观察，而童文滨，却开始观察上官爵了。
他今天大感不爽，至少有两件事难为了他。
老房，虽然他是行业里的老前辈，却也没听说他到底牛在哪里，可是，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向他提出这样的诉求？
他要向自己派出一个联席总监，并从他的合同里挖走15的收入？
他毫不犹豫地婉拒，不过，他还是给了老房面子：如果愿意的话，他可以接受这位联席总监来参加他即将去参加的成果汇报会。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顾蔚。
为什么她会来参加汇报？明明这件事李总就可以说了算，顾蔚又为什么能阻止这个成果的通过？
这个人叫上官爵，穿成这个样子，他居然自称设计总监？这个人是疯了吧。
想到这里，童文滨这才陪着笑脸道：“顾总，您看，要不咱们这样，您刚才的意见呢，我们都非常清楚了，我马上回去组织调整方案，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修改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接下来可以单独向您进行新方案汇报。”
这已经是相当谦卑的发言了。童文滨自己是这么想的。
可是，顾蔚却笑得比他动人百倍。
“童总，我们现在需要与设计部讨论的问题，已经不是这个方案的问题了，我需要向总经理汇报我对本次设计部违规操作的质疑，一切都等总经理的决策吧。”
顿了一下，又道：“至少，现在建筑方案还没有通过政府审核，所以，至少，室内设计方案的基础条件，暂时还不确定！”
上官爵心中一喜。
童文滨心中一凉。
顾蔚，脸上一冷！
“好了，今天的汇报，你们看怎么继续吧，我就不参加接下来的部分了！”顾蔚拿起她的记事本，站起来。
上官爵再度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