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帮仇人赚钱
李四凡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清他在不断重复那几句忏悔的话。
“秦霄。”祝云朗突然出声。
待秦霄走近，祝云朗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从轮椅底下摸出一把匕首递给他。
秦霄握着匕首，神情犹豫，看了看李四凡，又看向祝云朗，说：“云朗哥，这…这样做不太好吧？”
“去吧。”祝云朗拍拍他的手臂。
祝星星和其余人一般，好奇地盯着秦霄朝李四凡走去。
秦霄拎起李四凡的衣领，被迫他仰起头。
“下辈子，我一定会还的。”
李四凡眼神已经空洞，对他的动作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秦霄又回头看了一眼祝云朗，而后猛地回身朝李四凡的面中刺出，最终停留在离他的眼睛只有几厘米处。
“我不是有意不帮你们的，对不起你们，我一定会还的。”
李四凡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重复他的话。
“哥，没反应，他是真的疯了。”秦霄转身朝祝云朗摊摊手。
祝星星这才明白两人的意图，用人的避害反应去测试李四凡是否是装疯扮傻。
其余人也懂了，见李四凡连刀都不躲，彻底相信他是真的疯了，万分感慨里又多掺杂了两分同情。
祝星星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祝云朗，他并不感觉到意外，似乎还有后招。
下一秒，秦霄突然转身，朝李四凡的双腿扔去一个东西。
李四凡下意识挪动身体闪躲，意识到扔过来的东西不过是一块糖，又僵直身子，继续装出疯癫的模样。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别人看不清，陈松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哼。”陈松心底那点怜悯消失得一干二净，连替他做个简单处理这种小事也不乐意干了，直接扔下东西。
“别装了，你这辈子就会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祝云朗冷静地说。
李四凡抬头，面无表情地瞧了祝云朗一眼，左右扭动脖子，发出咔咔声，丝毫没了先前的模样。
有人小声惊呼，他竟然真的是装的。
“祝星星，我真的很好奇，你说你费尽心思，救活了个白眼狼，到底图什么？图她会反咬你一口，还是只是单纯地享受救人给你带来的成就感？”李四凡双手抱臂，说到最后半句时，脸上莫名出现嘲讽的神色。
祝星星没有回答他。
“你知不知道？在她快要咽气的时候，我告诉她是秦少萍告的密，你猜她什么反应？”
“想跟你道歉？后悔？”李四凡边说边摇头，“不，都不是。”
他忽然大笑，道：“她死都不肯信，你救了她的命，但是她死都不肯信你没有害她。”
“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合上，你猜她在想什么？我猜，她肯定在想，为什么她的舌头被割掉了，如果没有，还能对你破口大骂。”
“不过，这都是你应得的，你救她，本就是在害她。”
“你想当个好人，就要忍受这种结果。”
李四凡的话里的话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祝星星依旧默不作声，她的脑海里冒出一段文字，简短的文字概括了李四凡在原著里的一生。
“祝星星，你还会继续当好人吗？”
李四凡又恢复平静，一下一下地梳理他的卷毛，轻声问。
这次，他依旧没等到祝星星的回答。
因为他在做出了众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用力撑起身体，撞向碎瓦片，死不瞑目。
祝星星望向他直愣愣的双眼，出神。
“别看。”
祝星星的双眼被祝云朗温热的手掌挡住，她的视野范围一片漆黑，却又充斥着各种画面。
天蒙蒙亮，赵为民停止了搜查行动。
他带着手下将村子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陈平的蛛丝马迹。
兄弟们熬了个通宵，个个满脸疲色。
他只好作罢，吩咐人先将刘东方带回镇上关押，顺便把李四凡和孙书敏的尸体带回去。
而他自己则留在知青点处理现场，大勇和小庆自告奋勇地留下帮忙。
“呕，呕。”
虽没了尸体，但再次走入刘东方的屋子，大勇和小庆依旧第一时间发出了呕吐声。
赵为民依旧只是眉头紧皱。
他们得想办法处理好现场。
祝星星一直留在前院，眼见着大庆和小勇来来回回铲了新泥入屋，又铲出带血的泥。
红星村的人被抓人这事搞得精疲力尽，全村休息半天，下午上工，公分记一整天的。
祝星星一夜没合眼，身体才沾床，睡意便瞬间侵袭她的全身，但她睡得并不好。
她梦见了孙书敏。
孙书敏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嘴角流了两行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梦到了李四凡。
李四凡也用着同样的眼神盯着她，但他很冷静，一言不发。
她梦见了自己。
她梦见曾经发生在李四凡身上的所有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梦见秦霄躲过了车祸，但是最终开车撞向她。
她梦见没有结局的薛钧泽，死在了她前面。
她梦见了自己遗忘掉了小叔的模样。
临近正午，祝星星从梦中醒来，望着天花板喘气，大脑放空。
小猫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钻入她怀里，用头蹭蹭她的胸口。
忽然，窗被敲响。
祝星星连忙起身，窗外果然是薛钧泽。
薛钧泽脸上左一块土，右一抹泥，还有些小擦伤。
红星村半夜抓贼又火把又广播，搞了那么大的阵仗，事情很快就传遍周围几个村落。
“疼吗？”薛钧泽问，语气透露出一股小心翼翼。
祝星星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答，系统又冒出来了。
【宿主，不要和他接触太多！】
听声音，是原来的系统。
【为什么？】
祝星星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而系统也再一次上演失踪大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有些无奈。
薛钧泽见她不回答，下意识伸出手想碰她的脸。
手举到半空，他看见自己手上因为挖渠而生的茧子，瞬间清醒，收回手。
“不疼了。”祝星星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思。
薛钧泽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式荷包，递给祝星星，说：“蜜饯，喝药的时候吃。”
“好。”祝星星晃神了几秒，接过。
薛钧泽眉头微蹙，事情似乎并不是他道听途说来的那么简单。
“你好好休息。”薛钧泽要替她合上窗户。
祝星星挡住，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彼此的眼睛。
过了几分钟，祝星星说：“你，注意安全。”
“好。”
薛钧泽目光微闪，关好窗户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在知青点外徘徊。
男知青那边，除了秦霄，其余人都已经起了，沉默地聚集在前院，但是完全没了以往轻松的氛围。
于是，他悄然从后院摸入男知青的屋，一上来就是捂住秦霄的嘴。
祝星星则被另一个系统烦着。
【宿主，第四个任务已经完成，请尽快完成第五个任务。】
祝星星闭目养神。
【宿主，请认真对待每一个任务！请你尽快完成第五个任务！】
祝星星难得听到这个系统说话时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宿主，你不要总是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绊住脚，你是要成为女主的人，请你用有限的时间去完成更重要的事情。】
系统开始说教。
“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祝星星又晃神，低声道。
【成为女主就是更重要的事情。】
【你现在在为一个路人伤春悲秋，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为了儿女情长，对任务不伤心也是浪费时间。】
【你是要成为女主的人，你要学会如何做选择。】
系统长篇大论后，又发布了一个任务。
【宿主，第六个任务，请直接或间接帮助秦少萍获得第一桶金，金额数目要超过六十元。】
【你再说一遍。】
祝星星怀疑自己没休息够，幻听了。
系统没有再重复，直接调出面板，还特意将字体放大到拳头大小。
面板上面的任务介绍更详细，祝星星一字一句地读过去。
没有幻听。
系统发布的第六个任务是让她帮秦少萍获得第一桶金，而且必须是秦少萍靠她自己的事业获得的才算完成任务。
系统仿佛读懂了她的抗拒，继续出言教育她。
【宿主，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这是你要成为女主的必经之路。】
【做女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你要经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祝星星不想搭理它，但它便要继续絮絮叨叨。
被烦得不行的祝星星开始默念《黄帝内经》。
许是系统说烦了，许是另一个系统拿到了控制权，这个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听得些许滴滴滴的声音。
男知青的屋子里，秦霄手撑在桌上，打着哈欠。
“还有吗？”薛钧泽问。
秦霄差点又睡着，揉揉眼皮，说：“没了，都说了。”
薛钧泽问：“树林里的事情。”
“不知道，她没说。”秦霄的脑袋像浆糊一样，脑袋像小鸡啄米那般。
最后，薛钧泽没问他话，他反倒自顾自地说了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她咬了她哥的手腕。”
“她哥给了我一把匕首。”
“我拿我最喜欢、天天带在身上的小玩偶扔李四凡，玩偶它哭了。”
薛钧泽从只言片语中抽出重点，目光微闪，翻窗离开，他有事情要做。
秦霄的头磕在桌面上，一下子清醒，有些迷茫，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