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贩子
说是斗殴打架，其实更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两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围着一个瘦弱的男□□打脚踢。
站出来喝住两人的女生是祝小娟，她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发抖。
动手的两人停下动作，看向祝小娟。
其中有一个得了癞痢头的人朝她大喊：“臭娘们，别多管闲事，要不连你也打了。”
“不可以，你们不能随便欺负人。”祝小娟手有些颤抖，攥紧手里的东西。
癞痢头和身旁的寸头男对视几眼，两人开始向祝小娟围去。
癞痢头边往祝小娟的地方走，边撸袖子，恶狠狠地说：“臭娘们，让你多管闲事，今天老子就扒光你，带回去给兄弟们好好泻火。”
“你，你，你别乱来。”祝小娟被吓得连连后退，手背在伸手解手绢上的结。
“谁他娘的让你多管闲事，等兄弟们玩够了，老子非得把你卖到山里。”癞痢头吐了一口唾沫，两人越走越快。
祝小娟右手一扬，手绢里飞出白色的粉末，两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寸头男反应灵敏抬手挡住眼睛，癞痢头就没那么幸运，被洒了一眼，被辣得哭天喊地。
她也没闲着，趁乱抬脚往离她离得近的癞痢头下盘踹去，让他痛得满地打滚。
寸头男的视野没被影响，只打了几个喷嚏，发狠地往祝小娟脸上抽巴掌。
祝小娟的右脸被抽中，发出清脆的一声。
寸头男还想抬腿踹她，被冲上来的祝星星一棍子抽得站不住脚，发出惨叫声。
“走。”寸头男眼看形势不对，忍痛拉起在地上打滚的瘌痢头钻入小巷子，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
秦霄将地上的人扶起，那人被揍得鼻青脸肿，但祝星星还是认出了他，是火车上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小胖子的跟班，应该是叫陈桐。
空气中残留的胡椒粉让他打起喷嚏，随后鼻血流出，他将鼻血抹掉，说：“谢谢。”
“你没事吧？你怎么惹到他们的？”祝小娟问，她的右脸已经肿起，说话时牵动肌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陈桐沉默，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
“什么毛病？我帮了他，一声不吭就走了。”祝小娟低声嘀咕，蹲下来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祝星星帮忙，说：“你刚刚很危险。”
“我又不傻，我可是早早有准备的，胡椒粉不行，我这还有辣椒粉，够他俩吃一壶。虽然我不像你，跟着小叔学了一身功夫，但作为祝家人，我也不傻。”祝小娟盯着一个大红巴掌印说这话，莫名让祝星星觉得好笑。
“咱爷爷可是说了，祝家人不能见死不救的，刚他都快被打死了。”祝小娟似乎已经习惯说话时的疼痛，小嘴叭叭个不停，“我才是你姐，你没资格说教我。”
“很危险。”祝星星重复。
秦霄帮腔：“确实，要是我们没来，你的辣椒粉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刚才那男的多凶。”
“以前你也是这样帮人。”祝小娟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秦霄却没有任何反应。
“去供销社。”祝星星说。
“我刚才从供销社回来。”祝小娟拒绝，但一抬眼就看见祝星星静静地看着她，立马改口，“行，去，就当陪霄哥。”
祝小娟盯着一个巴掌印走在街上，赚足了回头率，一旁的秦霄因此莫名收到了鄙视的目光。
秦霄去买纸，祝星星买了根冰棍给祝小娟敷脸，陪她到对面的邮局寄东西。
“我要给爷爷奶奶二婶寄杏干，你有什么要寄吗？”祝小娟问。
杏干是南沙县的特产，这边产的杏干个大肉厚，味道甘甜，很出名。
祝星星递过一颗奶糖，摇摇头。她有想寄的东西，但是还没做好。
等信息都登记好，秦霄也买好了纸，祝小娟脸上的巴掌印在冰棍的作用下也消了许多。
看天色，已经快到坐牛车的时间，三人毫不犹豫地拐入小巷，在七拐八拐的小巷中穿梭。
在他们正准备走出巷子时，小孩的哭闹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祝星星和秦霄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冒出“人贩子”三个大字。
他们顺着哭闹声找去，看见一个男的背对着他们站，他前面的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人手里拽着一个小孩。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们走，爹！爹！你别不要我们！”
“爹，我要娘，我不要跟他们走。”
“放手，你们放手！你们放手，放开我妹妹！”
等三人看清两小孩的脸，皆是一惊，这两小孩居然是薛钧泽的龙凤胎侄儿。
下一秒，哥哥张嘴咬了拽着他胳膊的男人的虎口，让他吃痛放手，不过很快又被制服。
拽着哥哥的男人的手臂上有道大刀疤，掐住哥哥的下巴走，左看看又看看，道：“行啊，梅三，你家这俩小孩长得不错，肯定能卖出好价。”
“你们做事小心点。”梅三抛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另一个出口。
“爹，爹，你别不要我。”
“我要娘，我要找我娘，我要娘。”
两小孩一直在哭闹，让刀疤男觉的烦了，他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往两人的口鼻处一捂，两小孩手脚就软了，失去了意识。
刀疤男像扛麻袋一样将哥哥扛在肩上，说：“老七，咱们走。”
他身旁的矮瘦男背起晕倒的妹妹，跟在他身后。
秦霄和祝小娟要冲上去阻止两男人离开，被祝星星拦住。
“秦霄去借自行车回村告诉薛钧泽，祝小娟你去找警察。”祝星星吩咐。
秦霄不同意了，急忙说：“不行，你跟着他们也太危险了，我去。”
“你会骑车。”祝星星直接驳回他的意见。
秦霄还想说什么，被祝星星打断：“我比你能打。”
几秒以后，三人快步朝不同的方向离开。
祝小娟一路狂奔，跑到警局时，整个人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警局里空寥寥的，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在做文书工作，见祝小娟的模样，大吃一惊。
祝小娟气还没喘顺，连忙开口：“人，人，人贩子，我，我，我，妹妹去，跟踪了，找人，快找人去帮忙。”
老大爷脸色凝重，连忙摇动一旁的电话报告这件事。
昨天乡下有一个富裕村的干部来到警局，说他们村里不见了七八个小孩。县里来的局长本计划带人下乡查，但临出门前收到一个电话，他便带着两人匆匆回了县里，其余人全到那个村子去了。
“人呢？赶紧派人去帮我堂妹啊，她现在危险！”祝小娟终于调整好呼吸，见老大爷挂了电话后毫无动作，话噼里啪啦地砸向他。
老大爷忧心忡忡地说：“县里来的局长有事赶回县里了，镇上的小伙子都到乡下去调查人贩子了，那个村子不见了七八个小孩。我刚给县里打了电话，县里说局长很早之前就回了，小汽车跑得快，估计快到了。”
祝小娟闻言，迟来的疲惫一涌而上，让她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你别急，真的马上到。”老大爷要去扶她。
祝小娟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爬起来，撒开腿往外跑。
另一边的秦霄也朝邮局狂奔，废了很大劲才从邮局借到自行车，刚骑出没一段距离，他便看见薛钧泽的身影消失在一条巷子的巷口。他连忙还了车，跑进巷子，薛钧泽早已消失。
“薛，薛，薛钧泽。”秦霄的状态也没比祝小娟好很多，气喘不顺，压根喊不出声。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继续迈着沉重的腿在巷子里寻找薛钧泽。
“薛钧泽！”秦霄继续向前走，却发现前面好几个路口，于是他歇了十几秒，蓄力大喊。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秦霄靠着墙，双腿发软。
祝星星不紧不慢地跟在刀疤男和矮瘦男的身后，随着他们在巷子中拐来拐去。薛钧泽送给她的小匕首，她一直带在身上，边跟她边在墙上留下划痕，好让秦霄和祝小娟知道方向。
终于，两男人拐入了一条深巷，进了巷子后，刀疤男便换了姿势，将哥哥背在背上。
见此情形，祝星星便知他们的老巢就在这条巷子里。
她往巷子里走了一段，见两人走入巷子最深处的那户人家，便停住脚步。
这条巷子里还有好几户人家，此时基本都大门紧闭。只有一户人家的门口坐着一个抽烟的老头，自己一人在玩象棋。
见刀疤男和矮瘦男背着孩子经过时，他连头都没抬，只顾着将烟斗往墙上磕了两下。
祝星星本打算退回巷口等着祝小娟带人来，没曾想老头抬头看着她。
“大爷，你晓得这条巷子里有姓李的人家吗？”祝星星上前问。
大爷上下打量着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朝她吐了一口烟，说：“小姑娘，我在这巷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可没听过有姓李的人家，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烟朝她扑来时，带着一阵异样的香气，祝星星感觉不太对劲，连忙屏住呼吸，但脑袋还是有些发晕。
“小姑娘，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要不进我屋里坐着休息一下，等会再去找人，反正你要找的人也跑不了。”大爷站起，要上前扶她，被她侧身躲过。
“小姑娘，你看你脸都白了，别逞强。”大爷继续道。
“星星，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突然，巷口出现一个人，快步走向祝星星，高声道。
大爷见两人准备离开，立刻撕破脸皮，掏出一个哨子，吹了几下。
紧接着，几个人从方才还大门紧闭的几户人家里冲出来，将两人围住。
“来了就别想走，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大爷大手一挥，那几人齐齐向站在中心的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