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秘人物
入夜,除秽者们终于开始了特殊的“狩猎”行动,为什么说特殊,因为在以往,狩猎的对象都是精怪,而现在,则是面对活生生的人,这个人还是他们昔日的好友、一家之主。
尽管他们很不愿意,但一切要以事实说话,如果证据充足,那么俞秋弘夫妻就得死。
狩猎行动正在进行中,按照之前的分析,以那俩夫妻的性格,想要隐藏踪迹,多半会混入人群之中,让熙熙攘攘的人潮为自己提供庇护,因此他们的首要搜查地方就是一些人多聚集的公共场合,譬如公园、饭店、商场等。
果不其然,有人就在一间歌舞升平的酒吧里发现了俞家夫妇的踪影,他们正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不多时,在其他地方搜查的除秽者都聚集在了这间酒吧外面,他们分了一大半人,守住酒吧的前后门,剩下几个跟着四个家主进了酒吧,准备收网了。
他们来到了俞家夫妇的面前,宓瑶举起一杯酒,刚送到嘴边,就愣住了,双方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说话,周围的人对这个像极了黑帮寻仇的画面感到有趣,全都看着这边,甚至有人还吹起口哨,幸灾乐祸。
僵持了一会,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快跑!有炸弹!快跑!”在这里喝酒作乐的人一听,酒顾不上喝了,包也顾不上拿了,纷纷尖叫着四下逃窜,作鸟兽散,开什么玩笑,小命要紧。
看到人都走光了,金家的家主就走上前一步,开口问俞家夫妇,“你们为什么要逃?”
俞秋弘没有说话,倒是宓瑶开口了,“为什么?因为太无趣了,人生太无趣了。”她用手指着站在她对面的除秽者,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在酒吧的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金家家主皱起了眉头,她又问:“那些除秽者呢?”
宓瑶满不在乎地说:“哪些?啊,我想起来了,都死了吧,我、杀、的。”
“尸体呢?你都藏到哪里去了?”竹家的家主看不下去了,死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他的外甥啊!他很愤怒,怒视着宓瑶,似乎想将她碎尸万段。
“嘘,尸体消失了。”宓瑶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她反而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俏皮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在一旁的第五家家主拉住了竹家家主,示意他先冷静一下,他问:“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还有你们负责的区域上,那些被吸食精气而死的人是怎么回事?”
“我吸的,我丈夫吸的,我们啊,跟精怪成为好朋友,让它们附身了呢~”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但是吃惊过后他们是不相信的,以为这是宓瑶酒后的胡言乱语,毕竟这么骇人听闻的事,真的可能吗?
有人就问:“可是你们为什么没有散发出味道?”
“不知道你们有没看过《格列佛游记》的第三部,讲的是巴尔尼巴比里有一个医生,这个医生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两人的大脑切半,再做接合的手术,用来融合立场对立的政治家,这个办法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适用的,因为啊,我们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噢~闻不到味道是必然的。”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听到这番话,所有人的心都犹如寒冬腊月般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了全身。
“你”
宓瑶说:“我什么我?怎么样,我们很厉害吧?人类可是更加忠诚于欲望的生物呀。”
李家家主望着俞秋弘,自己昔日的好兄弟,两人平时关系很好,时常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他痛苦地问:“你呢?确定也要这么做吗?”
俞秋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往妻子的身边靠了靠,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哈哈哈哈哈哈。”宓瑶看起来开心极了,她发出了一连串笑声,丧心病狂地说:“但是你们不能否认,我成功了啊!多少代人都没有做过的事,我做了啊!哈哈哈哈”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在场的除秽者都红了眼,俞家夫妇用语言和行动证明了,他们已经彻底叛变,无药可救了,那么剩下的,只有动手诛之了!
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手,整间酒吧在顷刻间变成废墟,那一场战斗,他们从酒吧里打到了酒吧外,然后数人联手,把俞家夫妇往罕无人烟的地方逼,才避免了更多建筑和无辜的人类遭殃。
四个家族一共派出了二十几人围攻两人,打了大半夜,才制服了俞家夫妇,但是除秽者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据后来统计,当时的那一战除秽者一共战死了16个人,剩下的多多少少都受伤了,再加上之前失踪的8个人,损失惨重。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和精怪联手的俞家夫妇变得异常厉害。
制服俞家夫妇之后,家主们原本是打算对他们进行入梦除秽,先杀掉附身的精怪再做打算,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发现根本无法对这两人进行入梦除秽,桥梁根本就搭建不起来,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么怎么办呢?
没办法了,除秽者们只好杀掉了俞家夫妇,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他们的尸体被放入雾灵塔后,根本就不会雾化,精怪也没有死,还能通过类似腹语的形式发出声音,进去查看的人还一直受到它们的蛊惑,差点就再次酿成大祸。
他们,似乎已经变成了全新的存在。
在没有找到可以杀死他们的办法前,除秽者们决定找一个地方,永久的封印住俞家夫妇的尸体,相当于也把精怪封在了他们的脑中。
这个地方既不能离除秽者太近,也最好不让普通人有接触的机会,于是远在海外的一座孤岛就成了他们的首选地点,先祖们带着俞家夫妇的尸体,建立了一个传送点,去到了那座岛上,并设下阵法封印了两只精怪,这个方法初见成效,精怪们后来都陷入沉睡
随着俞家家主夫妇被封在那座岛里,俞家也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毕竟出了这种事情,俞家的所有人都成了怀疑的对象,谁也不知道俞家夫妇有没有在家族里留下什么隐患。
再加上彼时的他们还没有子嗣,在经过多次会议之后,其他家族一致决定收编俞家剩下的人,包括俞家的从家。
与其说是收编,更不如说是监视比较合适,他们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俞家的行动自由,俞家的人肯定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啊,可是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最终他们还是在所有除秽者的压力下妥协了。
当时那一战,俞家夫妇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战力,也让有些人意识到了,与精怪勾结能够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为了不让后代眼馋那种力量,去效仿,走上歧路,所以当时参与那场狩猎的除秽者全都守口如瓶,并且不许留下有关于这个家族的资料,等于是把俞家曾经存在的痕迹涂抹干净,至此之后除秽者家族由五大家变为了四大家。
这个家族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这一消失,就是一万多年之久。
而在300年前,第五岐找到了潜入了那座孤岛的方法,那口井是个媒介,上面有通往孤岛的传送阵法,而照愿她们看到了两个不同颜色的圆圈,应该就是井被填上时留下的痕迹,当年的那口井的位置已经变成了音乐喷泉。
第五岐原本的想法是,都已经过去了一万多年了,被关在里面的精怪没办法吸食精气,说不定早就饿死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被饿死,那他们除秽者的能力也在不断地进步,以现在的能力,说不定能永久的杀死精怪,所以他就去了。
在找到了那口井后,就发现了偷偷跟出去的第五漠,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听完这段石破天惊的往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她们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性信息已经轰的她们语言系统暂时罢工了。
但是很快,照愿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很关键,她问:“不是说全部资料都被销毁了吗?外公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第五漠低下头,“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后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说你外公隐瞒了什么,没有说真话”略微的思考过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照愿很明显不太相信。
不相信很正常,第五漠自己也不想相信,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说:“不过你外公还说,进入孤岛寻找俞家夫妻尸体的时候他上当了,那条用血液指出来的路不是真的,但方法是没错的,只不过,唯有最后剩下一条不会受血液影响的路,那才是真的。”
“那”照愿张了张嘴,问出了另一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父亲,16年前,你们”
“嗯,我这就告诉你,16年前我们失踪的真相。”
其实16年前他们接到李家的消息,匆忙赶到之后,是见到了那只精怪的,就在第五岐说完俞家的那段往事之后,他们离开了第五漠出生的村子,来到李家说的精怪出现的地方。
第五漠闭上了双眼,艰难地说:“16年前被灭的那个村庄,有我亲人的后代”提到村庄被灭的事,第五漠周身散发出肃杀的氛围,不由令人胆颤。
在出事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形的生物,那是一个浑身被黑色斗篷覆盖的人,看不清斗篷下面的具体情况。
我只知道,当我看到那个斗篷人的时候,直觉就告诉我这很不简单,多看几眼我就心里发毛。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已经身处这里了,当时这里还不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单纯的空无一切的白色空间,就连脚下的地面也是白的,山洞里也没有东西,唯一有的,就是守在外面的狼首巨兽。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曾经无数次尝试逃离这里,但都失败了,它的存在让我无法踏出洞口半步,而且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感觉我的灵力一天天在流失,我一天比一天弱,这导致我更无法离开这里了。
能力流失的原因我找不到,或许跟这里的环境有关,又或许没有关,这让我惶恐不安,我就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等待着我的只有干瘪消亡。
后来我逐渐开始放弃逃跑,我开始思考,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是我承受这些折磨?
每天都在看一成不变的景色,很枯燥、乏味,我很累,我想要是有个不一样的地方就好了,哪怕是个普通的巢穴也好,想的多了,终于有一天,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由树根形成的巨球,这不就是我想了无数次的巢穴吗?看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我自己的梦境。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梦境?除秽者是没有梦境的,我开始想一些复杂的东西,但是不行,我想的其他东西不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竟然无法掌控自己的梦境,这又是为什么?
这方面的思考无果,我开始换一个思考方向,那个我一直抗拒去想,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但是很快的我就被情绪击溃了,让我不得不暂时放弃思考,在这里待的久了,悲伤、不甘、心痛等负面情绪淹没了我,吞噬了我,也就是这天开始,这里的颜色就变了
我尝试着自己做一些自我调节,然后我发现,在这里的颜色变了之后,我的灵力的流失停止了,虽然只给我留下了很少一点,但是聊胜于无,这让我好受一些。
虽然第五漠只是几句话带过关于这里的情况,没有细说,但照愿一想到自己父亲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了16年,内心不免痛苦万分,“那父亲,当时你为什么会晕过去?是那个精怪做的吗?”
“不是,当时我们隔的很远,而且,我也没感受到精怪本身有异动,它做不到。”第五漠看着照愿,眼神有点不忍,“我知道是谁做的。”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