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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回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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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我并非是先天伴生,而是后天引导,300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就是由于这件事,我才被第五岐,也就是阿蕊的父亲带回了第五家。”

    然后,第五漠缓缓讲述了一件发生在300年前的往事

    “你们看我瞳孔的颜色,我并非是汉族人,而是克里雅人。”

    这个克里雅人大家都是有所听闻的。据说在茫茫大漠里,有一支固守大漠的牧民,同时这也是最后愿意守在大漠里的一族,他们自称克里雅人,当地政府曾想把他们迁出这片不宜居住的土地,但他们恋土难移,拒绝了政府。

    这也是一个充满着生命之光的游牧部落,如今他们依旧保持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独特风俗,坚守着传承绿洲文明的薪火,他们敬畏生命、信仰虔诚,他们拥有着独特的精神特质和文化习俗。

    他们生活在风景如画、与世隔绝的沙漠绿洲中,这个绿洲在维吾尔语里叫“达里雅布依”,汉语音译是“在河边上”。

    近千年来他们始终离群索居,被人们称作沙漠里的“原始部落”。在克里雅人的眼中,生命就像胡杨叶,到了秋天就会落下来。

    庞大的沙漠将克里雅人与外界隔绝,将其隐藏在沙漠深处,被世界遗忘。

    克里雅人长相和中国人并不像,和欧洲人很类似,有一些瞳孔甚至是绿色的,所以他们的来源也一直捉摸不透,甚至有人认为他们是中国消失的十大古国之一楼兰古国的人

    “那一年,我只有7岁……”

    那一天,他是记得的,记的清清楚楚,并且永生难忘

    那时风沙很大,十分罕见的放肆张狂,光线异常的昏暗,从窗户放眼望去只能见到漫天的黄,压抑的感觉令人窒息……

    当时阿爹去了河流的上方打水,被风沙困住了,暂时回不来,家里只有我、阿哥还有阿娘三人,我和阿哥缩在阿娘的怀里,蜷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不受窗外风嚎的影响。

    那个人闯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惊,我吓的一下子从阿娘身上弹了起来,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居然还能有人能够毫发无伤的在外行走。

    那人进来后,象征性地弹了弹身上的黄沙,看着屋里的人问道:“我能在这借宿几日吗?噢放心放心,钱我会照给的,该收多少就收多少,不要不好意思。”这人边说边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随意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下来,随手将背上的背包放下,似乎没有给主人拒绝的空间。

    这时我才看清他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包,样式很是奇怪,我又看了这个人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被看的浑身一凉,一股莫名地恐惧从尾椎骨窜上头皮,仿佛我从出生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被这人看了个透!我当时就被吓哭了,一个劲地往阿娘怀里钻,阿娘护着我,厉声问那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能在这种天气下行走?你来这里干嘛?还有,你是怎么”

    “打住打住!”那人打断了阿娘的话:“大姐你尽管放心,我嘛是个摄影师,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拍摄一些有意思的照片,好拿回去参加比赛呀,像做我这种活的,经常要在野外风餐露宿,多多少少会一些常人所不会的求生技能啦,我不会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的,相反的我是来给你们送钱的。”说完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把钞票,“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呐呐呐,我知道你们这可能网络还不流行,所以我准备了现金,你看这些够不够?我就在这借宿了两三天就行了,拍完照片我就走,不会给你们造成什么困扰的,噢对,记得给我准备些好吃的就行哈哈哈哈哈!”

    阿娘看见了那叠厚厚的钱,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她说:“这个我现在不能答应你,要等孩子他爹回来再说,现在风沙大,孩子他爹肯定走不了。”

    那人笑了一下:“好说,那我就在这等等呗。”之后他打开了那个四四方方的背包,果真从里面拿出一部相机来。

    等了一会,他好像有点无聊了,他发现了我躲在阿娘的怀里偷瞄他,开始没话找话,他看着我说:“小家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当摄影师吗?”

    没等我回答,那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在每个苍老或年轻的面孔背后,都隐藏着一段历史,对摄影师而言,其重要职责就是试图去看见一切事物,去发现并揭露这些被隐蔽的现实。每幅照片都是世界的一个片段,这些新视线,既向我们展现世界、揭露问题,又向我们表达观点、引发思考。”

    “还有,摄影能够把景色固化永存,成为记忆里一个不腐不朽时间节点。”

    这些话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太过深奥复杂了,我听不明白,但这番话似乎让阿娘放松了警惕,我能感觉到,阿娘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好在傍晚时分风沙就停了,阿爹平安归来,对于这个想要借宿的陌生人,阿爹并没有任何异议,拿了桌子上的钱高高兴兴地给人家烧好了水、铺好了床,还做了一桌子算得上丰盛的好菜。

    接下来的两天,这人都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后来我听阿娘说,这人的确在村子各处拍照片,并未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然而,离奇事情发生了

    那晚,我不知为何惊醒了,半梦半醒之间我看到有个人影从窗外走过,我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摄影师的床铺是空的,窗外的那个人影是他吗?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下床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周围很亮,月亮高悬在深色的夜空上,闪烁着银色的清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素色的轻纱。

    摄影师走的很快,很快就出了村子,我在后面一路小跑,足足跟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停在一口枯井前。

    我知道这口井,之前我跟伙伴们到处玩耍的时候见过,不知道荒废了多久,而且不知道为何井身和井口都用碗口大的铁栏杆封住了,当时我还小,没有想太多,觉得大概是因为怕有人会不小心掉下去吧。

    现下那个摄影师停在这口井前,低头慢慢伸手抚摸着井边碗口粗细的铁栏杆,一阵凉风吹过,我蓦地一惊,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我躲在一棵树后面,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很后悔我跟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出来,那时发生的事情仿佛梦境一般

    不过幸好摄影师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从树后探出头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然后我就隐隐感到一阵地颤,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口井突然拔地而起,缓缓升高,露出了一扇镶着两个大铜环的石门,我还注意到,那口井不但变高了,而且还边宽了,我被吓的不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场景?

    摄影师没有犹豫,他直接把手放在了门上,缓慢的将门推开,里面黑黝黝的,像一张通往阴曹地府的大嘴,什么也看不清,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咬着牙扶住树干才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我想逃,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我想回到阿爹阿娘的身边,但是无论我多么想,我的脚就是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出去。

    门内一阵冷风吹来,我开始有些头昏脑涨,恍惚间摄影师不见了!随后我感觉脖子一痛,无边的黑暗向我袭来,在我完全被黑暗吞噬之前,我听到了一声悠悠的叹息:“唉,你怎么就跟来了呢,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臭醒,鼻腔里充斥着又腥又臭的味道,以前我从未闻过。我被摄影师扛在肩上,正在往石阶下走去,“哦小家伙你醒的还挺快。”发觉我醒了,摄影师把我放了下来问道:“怎么样,你能自己走吗?”

    “”我紧紧拽着摄影师的衣角,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见我这样,摄影师曲起手指就往我脑袋上招呼了一下,我吃痛,抓着摄影师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卧槽你这个臭小子!我看你被吓傻了才打你那么一下把你打醒,你这下口还真是不留情面!我去你他妈倒是给我松开啊草!你给我咬那么一大口,铁定要留下疤痕了,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啊啊啊啊啊”

    嘴里的血腥味让我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瞪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地方是哪儿?我要我的阿爹阿娘!呜哇哇哇哇哇——”

    硕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我嘴里叫着:“阿爹阿娘你们在哪儿?呜呜呜我好害怕”边哭双手边不断地到处乱挥。

    摄影师捂着手上的伤口,看着面前这个委屈的撅起小嘴,眼里泪花不停的打着转的小孩,不禁犯嘀咕:“卧槽,我宁愿对付一些难缠的精怪,也不想应付一个小爱哭包,真他妈闹心。但是这小孩既然跟来了,就注定跑不掉了,不如先随便应付一下再说。”

    想到这,摄影师说:“爱哭鬼你别哭了,这里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你别怕,你听我说,你现在先老老实实跟着我,等我把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完,再送你回去找你的爸妈。”

    “真嗝,真的?”

    “当然,真金白银都没那么真!”

    “可是,妖怪叔叔,我还是好怕呜呜呜”

    我头上又挨了一拳:“臭小子,我复姓第五,单名一个歧字,你可以叫我歧叔叔,什么妖怪!待会你跟在我后面!看到什么也别慌,冷静点,好好看着就行!”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我往继续往下走。

    可是我此时双脚软绵绵的,哪里还走的动路,被拉了之后重心前倾,几乎是一下子就摔倒了,头直接就磕在了台阶上,摔这一下后,我哭的更厉害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五岐说了很多安慰的话都没有奏效,没办法了,他左摸右摸,最后从兜里掏出一串手串,塞到了我手里,那是一串玉珠手串,颜色不似普通玉石那般洁白,而是微微泛银,入手温润细腻,每颗珠子的中间都有一条金色的细线,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暗香,这股味道让我原本就过度紧绷的大脑瞬间放松了很多。

    我不由得握紧了这串手串,他不是妖怪,我心说。

    “这串玉珠名为清凝髓,有安神静心之效,原本我打算这次回去送给我女儿当礼物的,现在便宜你了,臭小子。”

    确实如岐叔叔所言,我拿到那串珠子过后,内心平静了不少,头也不怎么疼了,好像困了三天三夜之后睡了个饱一样,通体舒畅飘飘欲仙。

    岐叔叔拉过我的手,把那串清凝髓戴到了我的手腕上,“跟好,我赶时间。”

    “哦。”我讷讷的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跟着岐叔叔往下走去。

    这是一条全部由石头组成的石阶长廊,潮湿的石壁不断往下滴水,越往下走腥味就越发浓厚,差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见我一脸难受的模样,岐叔叔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在沙漠里了,这是一座位于他国的海中孤岛,这里平时都是被海水灌满的,只有逢满月的时候海水才会退去,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海腥味,不过你从小在沙漠中长大,闻不习惯才正常。”

    什么?为什么会在孤岛上,不是应该在那口废弃的井下吗?没等我想明白,岐叔叔又说:“我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旦满月消失,这座岛就会重新被海水覆盖,我们就会死在这里。”

    听到可能会死在这里,我停下脚步,嘴角一瘪,又想哭。

    岐叔叔没辙了,他叹了口气,“你不走也行,把清凝髓还给我,在这儿等我吧,我办完事再出来找你。”说完就要拿回已经戴在我手上的手串。

    一听到要把手串还回去,我紧紧护住我的手腕,瞪着岐叔叔,张嘴就想再咬他伸过来的手,他见了急忙收回手,无奈地说:“行吧,手串我不要了,你选吧,跟我走还是在这里等。”

    我闻着腥臭潮湿的味道,看着四周阴气逼人的地道,我绝对没有胆量一个人待在这里,但是继续走的话可是又可能会死的啊,我好想阿爹阿娘,我该怎么办?

    正当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岐叔叔他好像不打算管我了,径直转身就走,我一看他走了就慌了,要独自一人面对黑暗坏境的恐惧袭来,我来不及多想了,慌忙追上去,拽着岐叔叔的衣角,打算跟着他一起走,边走还边听到他小声的嘟囔:“亏了亏了,早知道事先准备几个棒棒糖了,这下赔掉了一个上好的宝贝”

    我什么也不敢问,就只是闷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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