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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5.他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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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溢毫无意外地扛起整个篮球队,拿下了下午和另一个文科班对决的胜利。

    唯一让陶乐有点失算的就是我们班的啦啦队在一众加油声里显得非常没有存在感,但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傍晚放学前我在后门打扫卫生的时候连代收了三封情书也没有觉得多奇怪。

    陶乐非常形式主义地检查了一遍卫生后来跟我说:“我今天看球的时候发现四班有个男生长得很像谷小屿。”

    我强迫症发作地摆正了一下歪七倒八的扫把,回头问她:“哪个?”

    她肩膀撵了我一下,说:“你自己去看,文科班总共就几个男的呀。”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应该不像吧,不然我早有印象了。”

    陶乐却一锤手很肯定地说:“像的,乍一看。”

    “哪里像?”我问。

    她毫不犹豫地说:“眉毛吧。”

    我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接茬说:“真的假的?”

    陶乐把手里的书包往背后一甩,说:“你去看看呗,你到他们班门口喊一声:喂,那个眉毛像谷小屿的出来!”

    “哈哈哈哈……”我笑的直不起身子,拖住她的肩膀说,“神经病啊。”

    但好奇心还是把我带到了二楼,不过没看到那个眉毛像谷小屿的人,而是碰到了风风火火的邱蔚。

    她捧着一个点心盒子正往一楼赶,看到我的时候慢慢停下脚,然后故意露出手里的东西跟我说:“最近很火的豆乳盒子哦。”

    我假装不屑地瞄了一眼说:“是给谷小屿的吧。”

    “对啊。”她说,“不然我干嘛跟你说。”

    “幼稚。”我从她身边绕开,却被她退后一步又挡住了去路。

    邱蔚踮了踮脚凑到我面前,神气活现地说:“我中午去看谷小屿的时候把票给他了,你以为我不敢啊。”

    我确实有点被惊到那么一下,忍不住问:“他收下了?”

    “当然!”她脖子伸得更直了,扬起嘴角得意地说,“而且他收下的时候还跟我笑了,他肯定对我有意思,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击她说:“小笨蛋,你不要被他的眼神骗了哦,他本来就是那种眼睛,看谁都跟含情脉脉似的。”

    邱蔚被我当头一棒打出了火气,从我手下脱开肩膀,气冲冲地说:“我懒得跟你讲,我跟谷小屿去说。”

    我指了指她手里的盒子说:“你拿这个给谷小屿吃不怕他伤口发炎啊?”

    “哼。”她推开我说,“要你管!”

    为了避开邱蔚和谷小屿见面,我特意在楼上等了五分钟才下去。邱蔚已经没了影子,谷小屿的手边也没有多出那盒点心。

    “今天还训练吗?”我磨蹭到他身后的桌子前,看他正在收拾球衣和护具。

    “今天不训练。”谷小屿摇头说,“大家白天都累了。”

    我下意识探头看了一下他的眼睛问:“邱行那个笨蛋妹妹是不是老是来骚扰你啊?”

    谷小屿愣了一下,把书包拉链一拉,看着我问:“你之前到底和她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啊。”我赶紧挪开视线,靠着窗台假装镇定地说,“可能她想帮她哥打探一下成溢的消息吧,不过她对你还挺热情的哦。”

    谷小屿眉眼一松,按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你最好别老想着看热闹。”

    但热闹确实多得我都看不过来了。

    我揉了揉脑门,识趣地岔开话题说:“我今天帮成溢收了好几封情书呢,感觉都是学妹送的。”

    “你没偷看吧?”谷小屿拎起书包,拍了拍我的肩说,“走吧。”

    “当然没有。”我作古正经地说,“我又不认识她们,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是云襄写的话我可能会偷看。”

    “别谦虚啊。”谷小屿哼笑了一声说,“什么可能,你肯定会偷看的。”

    “你这么能说,嘴巴不痛了?”我抬头问他。

    “痛啊,中午都没吃好。”谷小屿扬起眉毛笑了笑说,“不过打球不影响。”

    “最后谁会赢?”我看着他一脸轻松的表情,突然就脱口而出这个问题,问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知道谷小屿居然一脸认真又很不谦虚地回答说:“我们会赢。”

    我一下子没办法从他的神情里分辨出是感性的玩笑还是理性的分析,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确认:“你今天后来也看成溢比赛了,你说成溢会输给你吗?”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如果谷小屿这话是认真讲的,那我就真的没办法再闭眼嘴硬了。

    “你们班会输。”他慢慢地顿了一下脑袋。

    我用力扯了一下他书包上的校牌说:“可成溢一对一没输过,他本来打球也不喜欢传球,他可以单打你们。”

    “但篮球打的是时间和空间,一个很会打球的人和四个不大会打球的一起对抗另外五个水平中上的人,不要说赢了,状况不好可能连底线球都发不出去,再强势的单打能力也不足以支撑下来一整场比赛。”谷小屿双手插进兜里,纠结了半天才看向我说,“说个具体点的吧,你看nba赛场上科比、奥尼尔那些所谓的一打三都是趁对面想包夹又犹豫或是防守人不敢离开对位者太原的情况下打成的,如果对面真的有两到三个会打球的队员全心全意防守过来,怕是连球都运不出去。这还只是说进攻端而已,防守端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只能被当猴耍。”

    “可我们今天赢了。”我说,“而且你们今天打十二班也够费劲的啊。”

    他抿了抿嘴,露出半边的酒窝,用力眨了两下眼才说:“如果其他队员实力均等,有成溢在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赢。但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班都属于业余爱好者中的上游球员了,十二班虽然板凳深度几乎为零,但在场上的也是够撑起一场比赛的了。”

    “我知道我们班男生水平挺业余的,但真的有差到让你讲出这么肯定的话吗?况且还有成溢啊。”我说。

    “看得出来成溢试图用布置战术来控制节奏得分,但其他队员的的战术素养和基本功还不够他来这么得分。”谷小屿低下头,就着夕阳微垂下眼眸一脸真诚地看着我说,“但可以相信他一下。”

    他那双眼睛真的很蛊人,眉眼稍稍一弯就显得多情,眉尾再一压就更不得了,也难怪邱蔚想入非非。

    “我肯定相信成溢的。”我用力点了两下头说,“他没输过。”

    我知道人外有人,肯定会有一个能把他的骄傲击碎的对手出现,但一定不会是现在。

    因为抽签轮转,我们提前在半决赛和一班碰头了,谷小屿和成溢身着不同颜色球衣同时站在场上的时候我还恍惚了一下,比赛的实感也到这一刻才涌现出来。

    陶乐紧拽着我的胳膊有些紧张地抽搐了一下说:“一班今天热身看起来都好兴奋啊,成溢有这个能力的吧?”

    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抚说:“他有。”

    铭实今天挤满了人,明显比昨天的几场还要热闹,空调一下子没了效果,也不知道是这种闷热的空气还是这种紧张的氛围让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紧绷的脑神经不允许我兼顾整场,只能选择性地让目光在成溢和比分板之间游走。

    开场还算比较顺利,尽管一班那边非常针对性地安排了三个人防守成溢,但成溢的持球单打能力也没让人失望,我们班还算有两个能配合他的,一节下来分差一直保持在五分以内。众人期待的一对一并没有出现,谷小屿还是在外线安分地做着他的本职工作,偶尔几个骚气的传球还能惹来场上一群女生的尖叫。能够串联起球队得分的时候,他一般都不急着出头,更何况现在还有伤在身,多少应该会有些畏惧强硬的肢体对抗。

    而成溢明显累的不行,他作为小前锋本身体力消耗就够大的了,还要因为队友身高的短板包揽所有筐下的工作。

    护框这种脏累活搁校队里哪会让成溢干啊,但这会儿队友资源实在吃紧,他也只能靠篮球意识和天赋本能地去争取一下。

    上半场哨声响起的时候,成溢累的走路都直不起腰,我送上水,陶乐送上毛巾,他使了两下劲才打开瓶盖,一句话没说,眯着眼看了眼比分牌就闭上眼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喘气。

    我转头看了眼一班的板凳席,刚好在人群中的缝隙里跟坐在最外面的凳子上的谷小屿四目相撞,他拿起水瓶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把目光从我脸上挪到成溢身上。

    中场休息十分钟后比赛继续,但我突然觉得这个比赛没那么有意思了。

    球场上攻防你来我往,球场下的呐喊花样百出,我这个门外汉看不出此刻有什么战术可言,只觉得那颗篮球好像烫手,我们班的人不管哪一个摸到球都急着想要传给成溢,但肉眼可见的体力不支已经不允许成溢再像上半场一样一人过掉三人的包夹上篮得分了。

    篮下那个强打2+1失败把他送上了罚球线,但姿势已经微微变形的罚球并没有挽回什么。

    成溢打到现在估计所有的动作都只是一种身体的感觉了,所有喊着“成溢加油”的人都在等待他某一刻的力挽狂澜,但理智告诉我,大家可能等不到了。

    成溢罚完那个球,下场稍作休息了两分钟,比分毫无意外地在这两分钟里从三分拉开到了九分,我站在板凳席后面一米远的地方,突然听到身后几个女生盯着成溢小声议论着他的实力。

    对不懂球也不懂他的大多数人来说,一次次的无球跑动和挡拆掩护都会被当作多余的信息过滤掉,球场上唯一明晰的标准就是输赢,看热闹情有可原,虽然成溢也可能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的,但我很在意。

    一个短暂停后,成溢起身走上场,谷小屿插着腰慢悠悠地走过半场,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三分半追九分,成溢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在双方体力都到达极限的最后阶段,或许真的会有他扭转乾坤的那一刻。

    陶乐在我边上已经唉声叹气好久,我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直说:“你今天喊的不够大声啊。”

    我话音刚落就看陶乐两眼发光地对着球场尖叫起来,刚才那声哨响是我们进球的哨响。成溢打了谷小屿一个犯规,缩小到六分的分差让场子立刻又沸腾起来。

    “我们得相信校队的实力!”陶乐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

    “当然,他没输过。”我相信他,不光是相信朋友,更是相信一心一意的热爱和坚持。

    比赛进入到最后九秒的时候,分差还有一分,而球权落在了一班手里。

    成溢抬头看了眼计时板,没多犹豫,对准持球的谷小屿一个打手犯规,陶乐在一边又急又气:“这个时候他犯规是怕我们赢了是不是?白给对面送上罚球机会?”

    我拿出我仅有的篮球知识安抚她说:“这个是犯规战术,这么短的时间里没办法从谷小屿手里抢断的话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拿回球权赌一赌。”

    陶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对着场里死命大喊:“加油!十班加油!”

    幸好谷小屿两罚一中,成溢抢下篮板球下快攻,谷小屿回身喊道:“回防!”

    比赛把悬念压缩在了最后五秒,成溢持球单打,背身过掉上来包夹的两人,原本一气呵成的进攻动作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大概是因为沾了汗,球突然脱了手,让动作仓促停滞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谷小屿原本有机会的抢断,却在一瞬间选择缩回了手。

    成溢飞快地捞回球,抬头瞄了一眼猫着腰的谷小屿,起身毫不犹豫地打进一记压哨球。

    87:87,带着一切可能的结局打进了加时,至于什么可能,我永远猜不到。

    陶乐扑上来一把抱住我,比赢了球还激动地说:“我们成溢就是最厉害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球场,人群里已经找不到他了。

    陶乐转过身,从地上捞起一瓶矿泉书,兴奋地扫了眼场地,却搜寻未果,转头问我:“成溢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找不到成溢,就下意识地去看已经走到板凳席上擦着汗的谷小屿,他大毛巾往头上一盖,侧着身根本看不见表情。

    “可能上厕所去了。”陶乐把水往我手里一塞,拉了拉边上的男生说,“你们去厕所看下成溢在不在。”

    但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直到加时赛开始成溢也没找到人,而对面的谷小屿也借口说脚踝痛不上场了,在陶乐暴跳如雷的指控下,我溜出了场馆,凭直觉在五楼上去的那个小露台找到了拿球砸墙泄愤的成溢。

    “加时赛开始了。”

    他背对着我把手里的篮球再次往一面高一些的瓷砖上砸去,一声不吭,跟以前闹起脾气来一模一样。

    “破坏公物小心吃处分。”我看他这副样子,索性靠在围墙上边歇气边搭话,“不至于为了跟谷小屿生气连比赛都不打了吧?”

    成溢依然不说话,就是手上扔球的动作明显更用力了。

    我观察入微,问他:“你又不是左撇子,为什么每次上篮都用左手?”

    他终于被我烦的不行了,暴躁地把球放我边上一扔说:“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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