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环境看起来不错的酒店,找服务生要了一个包间,发了个定位给阮波,让他带着阮湘一起过来吃饭。
“所以你从侗寨跟着我出来,带那么点钱还敢充大款。”顾寒屿看着商裳笑。
嘁,商裳拿手里的银行卡在他额头上敲了敲,“这不是钱?只要我想要钱,随时都能有钱。我不仅出钱,我还出了人,要不是我让阮波阮湘帮你,他们能听你的?”
“行行行,以后你是老板,你说什么都对。”顾寒屿看着手里的菜单,一页页翻过去,问商裳,“商老板,这里的菜看起来不错,你想吃点什么?”
“你随便点,我吃点素的就行。”
“哪能只吃素啊,常年吃素会营养不良的,你身体又弱,该进补的时候就得进补,你有哮喘吃海鲜容易过敏,吃点牛羊肉吧,怕不消化就少吃点,但不能不吃。”
顾寒屿给商裳点了几样她能吃的,剩下的等阮湘阮波来了再点不迟,反正他们三个人生冷不忌,这么多天没吃过几顿好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开开荤。
阮湘进包间的时候,让人眼前一亮,顾寒屿打量着她的一身穿戴,忍不住笑,这姑娘把这顿饭当成过节了,平常装在包袱里舍不得拿出来戴的银项圈、流苏银锁、银孔雀发簪全都戴出来了,配上她的刺绣花衣服,这一身银光闪闪五彩斑斓。
阮湘见顾寒屿和商裳都看着自己,腼腆一笑:“裳裳姐说我们有钱了,马上就不用出去摆摊卖西瓜,能租一个店面了,我和阿哥都很高兴。”
“是啊,你裳裳姐有的是办法弄钱,比我强多了。”顾寒屿笑着调侃。商裳暗自在他腿上拧了一把。他吃痛,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阮湘打量着豪华敞亮的包间,感慨地说:“这里可真气派啊,是五星级酒店吧,我们刚刚进大堂的时候门童还不让我们进呢,盘问我们半天,我们说了包间名字他才放我们进来。”
“别理他们,都是势利眼,你裳裳姐说了,今天想吃什么尽管点,她请客。”
“那我想吃海胆、澳龙,我从来没吃过,我还想吃帝王蟹。”
“行,没问题,都点上。”
商裳嫌店里的茶不好,喝了一口就不喝了,让服务生给她上一杯新榨的果汁,冷眼看着他们点菜,心说这顾寒屿还真是不客气,到底不花他自己的钱,什么贵点什么。
“是你叫我们点的啊,看到账单的时候别肉痛。两个侗族孩子难得来一次五星级,就当给他们长长见识。”顾寒屿有点挑衅地在商裳耳边低语。
“慷他人之慨,你倒是很在行。我肉痛不肉痛的有什么要紧,你们这么胡吃海塞的别吃坏了肚子痛就行。”商裳喝着酸酸甜甜的果汁,心情甚好。
“我没事,身体倍儿棒,吃什么都吃得下。”顾寒屿点了一箱啤酒,准备和阮波好好喝一场。
这一路走来,几个人都相当辛苦,尤其是阮波,又要打点行李又要负责开车,脏活累活都靠他,难得这小伙子精力旺盛,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连一向自诩体力的顾寒屿都自叹不如。山里孩子的身体素质确实是天生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顾寒屿酒量不错,但阮波酒量更好,他一人就喝了好几瓶啤酒,要不是商裳出言阻止,他还能继续喝下去。
不给喝酒就只能吃菜了,顾寒屿吃得有限,阮湘阮波兄妹俩吃得不亦乐乎。
顾寒屿看着他俩吃东西那种欢快的样子,看了商裳一眼。商裳心领神会,把脸别过去,他无非是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两个孩子胃口都不错,多点些菜才能够他们吃。
结账的时候,商裳看着账单虽不至于肉痛,但也着实惊了一下,西安的物价果然不是他们住的贵州偏远小县城能比的,一顿饭吃了好几千,能付两三个月房租了。
优雅地刷卡结账,商裳仪态万方,连前台结账的收银员都在心里艳羡,白富美就是白富美,她连签字的姿态都那么美。
顾寒屿饶有兴致在一旁看着她,大小姐不管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气场都很足,绝不会给人看出来,头一天她还在街上卖西瓜。
白富美和她的三个跟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酒店大堂,直到上了车,阮湘才忍不住惊呼,“一顿饭吃了六千多,太贵了吧,早知道要这么多钱,我就不点那么多了。”
顾寒屿笑:“吃都吃了,还能吐出去不成,辛苦了这么些天,也该带你们吃顿好的。”
虽然有他这话,阮湘还是没法不心疼钱,嘟囔着:“那些菜那么贵,味道也就那么回事,只要有材料和菜谱,我都能做,包管做得不比酒店的大厨差。”
“贵就贵在材料,鲍参翅肚、生猛海鲜、神户牛肉,全都是进口的。”
“以后还是在家里做吧,去市场买点好食材就行。”
阮湘想好了,就算裳裳姐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更何况竹姨说过,留给裳裳姐那几箱子宝贝都是给她备的嫁妆,将来她要带着嫁妆嫁人的,不能把嫁妆提前花没了。
下午,几个人去逛大雁塔、钟鼓楼,又去附近的回民街逛逛吃吃,到西安来这些天,光顾着盯曲流觞的梢,都没有好好参观一下这座千年古城。
平常难得出次远门,阮波阮湘对一切都很新鲜,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商裳淡定多了,除了大雁塔和古城墙她勉为其难爬上去看看,回民街这种吵吵闹闹、全是外地游客的地方,她根本懒得去逛。
顾寒屿对阮湘确实偏爱,连阮波都逛烦了,要和商裳一起坐在冷饮店等,顾寒屿却陪着她把回民街逛了个遍,还买回来一堆吃的玩的。商裳看着桌上那一堆,看着就没什么食欲,更别说吃了。
阮湘挥舞着手上一串串的银铃铛给阮波看,“阿哥,好看吗?我和屿哥一起选的。”“好看,戴在手上像紫霞仙子。”阮波低头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吃。
“裳裳姐,好看吗?”阮湘又显摆给商裳看。
“好看,和你的衣服很搭。”商裳看一眼,花里胡哨的还有点发黑,看起来也不像真银子,但款式还是可以的。
顾寒屿翻看着菜单,问阮湘:“你吃什么?香草球还是蓝莓芝士雪酪?”
“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阮湘还在欣赏她美美的手,想着什么时候也去做个美甲,她在重庆的时候就看到好多女孩做美甲,心里羡慕得很。
顾寒屿点了两个香草球,他和阮湘一人一个。
“差点忘了,我们买了羊肉串,趁热吃。”顾寒屿打开其中一个纸袋,把热乎乎的现烤羊肉串从里面拿出来,叫其余三个人吃。
阮波阮湘一人拿了一串,商裳没动,顾寒屿知道她脾胃弱,也不招呼她,自己拿了两串吃。阮湘点开手机搜索美甲图片,问顾寒屿,“这个好看还是那个好看?”
“都不好看,太花了。”
顾寒屿不喜欢乱七八糟的美甲图案,觉得女孩子指甲简单干净就好,但是阮湘非让他选一个,他也会挑一个看起来相对顺眼的。
商裳看他俩研究美甲图片那种认真的样子,无聊地嘟了嘟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时间有限,兵马俑和陕西历史博物馆是看不成了,回程的时候,四个人都很愉快,顾寒屿叫阮波唱歌。
“唱什么?”
“随便唱,想唱什么唱什么。”
阮波于是唱起了《孤勇者》,他唱歌不怎么样,声嘶力竭还跑调,但阮湘和顾寒屿都很买账,和他一起唱。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烂大街的小学生神曲被三人唱得畅快随意,歌声并不怎么美妙,却很有感染力,商裳听着听着,心里原本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
快到家时,顾寒屿远远看到几个人在小区门口徘徊,警觉地让阮湘把车靠边停下。
“出什么事了?”阮湘不解地问。顾寒屿指了指前方,“如果我没看错,那群人中好像有昨天在我们西瓜摊捣乱的流氓,应该是他们带人来报复我们。”
商裳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其中有个小个子很像昨天出言调戏她那个流氓,于是问顾寒屿:“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住处了?”
顾寒屿说:“都是地头蛇,找个人还不容易,我们卖西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只要去水果批发市场打听,就能打听到。”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阮湘问。
“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报警没有理由。”顾寒屿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区大门附近的环境,说:“小超市门口的三个人、还有对面洗车行,他们至少纠集了十五六个人。阮湘你开车带裳裳先回去,我和阮波过去会会他们。”
说话间,他把头上的棒球帽帽檐压低了一点。
商裳忙阻止他,“对方那么多人,你和阮波只有两个人,寡不敌众,下去等于找打。”
“没事,下去松松筋骨,也趁这个机会醒醒酒。你们只管开车先走,别管我们。”
说话间,顾寒屿下车站到路旁,阮波赶忙跟着他下车。一听说要打架,他兴奋地不行,从侗寨出来这么多天,他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一架了。
“顾寒屿,你别冲动行不行,还是报警吧。”商裳按下车窗。
顾寒屿没理她,挥手叫阮湘开车,和阮波蹲在路旁,等看到她们的车进了小区大门,才缓缓站起来,往小区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