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周五下午放学后，篮球场上——
“暌哥！三分，nice！”
“……”
羊暌随意地把篮球扔给球场上继续打的男生，拿了瓶水灌了几口。
“湘儿，给！”他拧上瓶盖后朝羡子湘轻抛了过去。
“谢谢。”羡子湘微提着衣领的手下意识地放下，接过了那瓶水。
“湘儿，给我块纸巾。”羊暌说。
“好。”羡子湘掏出湿纸巾递了过去。
左宥看到了后瞬间戏精附身：“噫——子湘，我也要。”
“噫——滚啊，太假了你。”羊暌笑骂了句，“不打了。”
“暌哥你这就要走了？”
“不然你请我吃饭？”羊暌拎起背包，随意地说。
左宥：“那也成啊。”
“算了吧老左同志，你买的没我妈做的好吃。”
“……”
“走啦湘儿。”
“……”
两人回到小区，乘电梯上了楼。
刚进门便看到桃子一脸郁闷地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啃薯片。
“这小贼哪家的？走错门了？”羊暌极轻地挑着眉，拽下书包开玩笑道。
“我又没偷你东西。”桃子依旧是一副郁闷的样子，嘀咕道。
“月考完了又挂了两科，跑这来哭了？”
桃子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挂科？”
“你这两学期的班费和家长成绩询查费用都是我帮你出的啊大小姐，还给于于坑了60块。”
“为什么坑了60？”
“作为她小弟，我们这些师兄师姐赞助点费用给你们班。”羊暌说。
“于于之前说过那是自愿的，也没说上届的师兄师姐要赞助，你们自己乐意的。”桃子说。
“行，就乐意的吧。但我顺便把你要交的都给交了。你该感谢我，于于每次都把成绩发给我，没发给婶母。”羊暌说，“于于她都不想当班主任的，说是组建新集体发挥不适应，就把你们班那些杂事交给我们了。你没发现你们微信的学生群群主不是于于而是郝谔，□□群的管理员是我吗。所以证明我们闲得慌，尽量多找点事干，就当帮忙在各方面做个带领人。”
桃子：“……”
“放心啦，等你们班初二我们就撤了，真懒得管小孩。”
桃子：“……”
“阿暌小湘回来啦，”陈末晓从厨房出来说，“我刚正巧遇到桃子叫上她一块儿过来吃饭的，都放假了嘛，你俩也好久没见了。”
“是啊——”羊暌托着腔附和，“好久没见了。”
“…………”桃子气鼓鼓地瞪着面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堂哥，此时只有两个想法：
1撕了他。
2赶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撤离这里。
可怜是她不能。
“怎么回事儿阿暌，藏的什么话？”陈末晓怀疑地说。
桃子听到这话，抓着怀里的抱枕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陈末晓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神情有些顾虑：“阿暌，过来帮一下忙吧。”
“嗯。”
“阿姨，需要我帮忙吗？”羡子湘问。
陈末晓笑着摇头：“不用，小湘你先陪着桃子玩。”
羊暌也嗯嗯附和：“你负责陪那小鬼吧，看她那样，肯定又惹事了。”
桃子：“我——”
“好啦快来帮忙。”陈末晓拽着他进了厨房。
“……”
“那小鬼又去当小混子了？”羊暌问。
“什么小混子，桃子她应该是早恋了。”陈末晓忧心忡忡地说。
羊暌开水龙头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眼神霎时收敛了些：“你都知道了，小叔婶母他们能不知道？”
“于老师是打电话跟你婶母说了情况，但是吧你叔叔给桃子灌道理桃子又听不进，一想打她你婶母又拦着。我今天遇见就想着能不能帮着劝劝。”
“我之前就说过她了，她现在都没断，我还能让于于监督她一个走读的学生吗。”羊暌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你之前就知道？”陈末晓意外地看着他。
“之前遇过她和那男生出去玩。”羊暌说。
“……”
“你想劝就劝吧，不过我觉得不会有什么效果。”
“也不能看着桃子这样啊，她才初一，前途任抓一大把的……”她有些忧虑地掩嘴。
“没事的妈，我让我们小湘想办法。”
“小湘？”
“……”
——
“喵呜……”
羡子湘在桃子旁边乐此不疲地逗着宝贝儿。
“湘哥哥，我刚才和……他一起出学校，被我伯母看到了。”桃子小声地嘀咕。
“嗯，”羡子湘放下宝贝儿，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朝她认真地笑了笑，说，“秋桃，你上次说你回去会拒绝了那个男生，你哥哥信了才没有多管你。”
“对不起，我……”
“秋桃，你和那个男生谈恋爱，你老师知道吗？”羡子湘问。
“上周刚被发现，我们被于于叫去谈话了。”她不自在地捏着指关节说。
“那个男生怎么跟老师说的？”
“……他说是我先追他的，他不好意思拒绝才跟我谈。”
“那你都听到了，还喜欢他吗？”
“事后他跟我说他成绩好……不能被停课，还、还老缠着我，我就没忍住……对不起哥哥。”
羡子湘缄默地看了她几秒，温和地轻声道：“其实秋桃，他说他成绩好，但你也不能想着你比他差呀。你先听我说好不好，近年政策改革，考入高中的录取比定在1：1，也就是说一千个人中有五百人是进不了高中的。
“如果那个男孩他成绩一直稳妥而你赶不上他的步伐，到时候他进入了高中的你进不去，你们打算跨校恋吗？他能保证他在更好的学习环境中不会喜欢上更优秀的女孩吗？你也保证会一直喜欢他吗？”
桃子执拗地说：“……哥哥，世界上哪有东西不需要换的呀，旧的去新的来，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桃子，世界上也有东西是可以一直用的。甚至可以用两辈子，三辈子。”羡子湘耐心地解释。
“怎么可能呢？东西总有用坏的一天，坏了就得换呀。”桃子说。
“比如心啊，”羡子湘温和地说，“心是可以用一辈子的。赠予别人的心，也可以是一直不会坏的。我爸爸因为事故去世，他的心脏器官捐给了需要的人。”
桃子紧抿着唇，默然了十几秒后道：“……哥哥，我不差的，我……”
她咽喉涌上干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哥哥知道呀秋桃，你是肯定不差的，但是现在哥哥告诉你，你刚步入中学，你脚下有的是前途。都说在初二分化，所以现在谁都是一样的。你现在还太小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保证一辈子的，但如果你考上了高中，你就可以进入一个经过筛选的上等圈子，可以遇见更好的男孩子，所以你现在完全没必要在这个对未来憧憬的时代里执着一件事。”
“……”
“哥哥其实理解，在这个年纪的所有冲动都是无罪的。你现在也不用完全放下，你可以坦然的去接受这段过去，可以和那个男生成为好朋友，让喜欢化为正面的情绪，这样或许会比较容易接受一些。”
“……”
“哥哥再跟你说件事儿。我初中的时候有两位同学，他们学习很好，也是整天形影不离的。但高中就不在同一所学校了。其中一个现在还是我高中同学，另一个去了北京。前面那个同学跟我说过，他们即使分开了，但他还想和另一个同学考同一所大学，所以他必须成绩好以后才可以去找那位同学。
“感情这种事情如果经得起考验，那就算年过半百也不晚。你可以跟那个男孩说好，到了大学再做喜欢就谈，没感觉了便做朋友的考虑。”
“……”
“我懂了，谢谢哥哥。”桃子意犹未尽地思考了几秒，做出了决定，“我会认真拒绝他的。”
“……”
挤在厨房默默关注的两人若有所思。
陈末晓说：“要说还是小湘可以呀，你这哥哥都赶不上人家。”
“妈，可以出去了没？我快饿死了。”羊暌说，“好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你家的就这么个玩意儿。”
陈末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可以是我们家的。”
羊暌：“？”
“我单方面认他为我干儿子。”
羊暌：“……”
“桃子、小湘，过来吃饭啦。”
“好的！”
“……”
“哥哥，我哥知道我还没断会不会骂我？”桃子轻撇嘴道，“我不想被他骂了，他大废话一堆，老烦了。”
“到时候我跟你哥哥说，”羡子湘无奈地笑道，“你不嫌我刚才跟你说的是废话就好。”
桃子连连摇头：“不会的，我真听进去了。”
“快去洗手，去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