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受伤
这个春节注定过得惊心动魄。
唐姜原本只是想要带着楼淮默默离开的,谁知转头的功夫还能撞上落跑的恐怖分子。
不知是被撒了什么,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他跟楼淮已经被绑在了一艘废旧的渔船上,渔船就漂在离岸不远的江上,而他们身下是一个正“滴答”响着的计时炸弹。
挪了下身子,赫然是赤红的数字,还有14分钟。
“老实点。”
身上挨了一脚,闷哼一声。
“你们不是嚷嚷着救人吗,好啊,我给你们机会。”那恐怖分子阴鸷着脸,冲着岸上的一众警察叫喊道,“你们还有十三分钟,做个选择吧,活一个。”
忽的又狂笑起来:“又或者,都死!哈哈哈哈哈哈!”
在长久的沉寂里他恢复了平静,又说:“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警察。”
唐姜想翻个身看看楼淮的情况,却被那人一脚踩在肩上,蹲下来说:“你最好不要乱动,这个炸弹如果没有到达一定的重量压制的话,可是会提前发作的。”
瞳孔一震,瞪着那人。
“你对他干了什么?”
恐怖分子看了一眼,语气平淡,说:“量不够,只好电晕了。”
松了一口气,还好这神经病没下死手。
“你不会是在庆幸我没弄死他吧?”
他有些讥讽的笑了笑,说:“别这么看着我,是你太好懂了。”
“你最好放了我,我在市局也是有身份的人,你就算今天逃走了,伤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演戏,谁不会呢,我是专业的。
再说可不是在市局有排面吗,普法形象宣传大使。
恐怖分子直直盯着他似乎在辨认这话里的真假,于是笑得有些惊喜。
“原来还是大人物,真了不起呢。”
转头又看着昏迷不醒的楼淮。
“那人现在在市局都还有案底,通缉八年了,死活不论。”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唐姜突然暴怒,对着楼淮就是一顿脚踢,弄得渔船都晃荡了起来。
“一样是个狗东西!”
嘴里怒骂,脚上一个用力楼淮就被撞出了渔船,滚进了江里。
心里暗道:东海的太子这个水应该淹不死吧。
“你特么”
那恐怖分子见手上的筹码瞬间少了个,有些暴怒,上来对着唐姜的腹部就是一脚。
“还轮不到你来作威作福。”又狐疑的盯着,说,“你该不会,是在救他吧?”
冷哼一声。
“原来淹死他也算救了他啊?我只是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我跟这种混蛋竟然还要犹豫选谁。”转头又对着那人笑得一脸得逞,“我只是帮他们做了选择而已。”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过奖了。”
时间不多了,3分钟。
计时器的滴答声通过铁皮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每一秒钟都让他心跳如同擂鼓,恐怖分子也开始转移阵地。
“最后几分钟留给你们了。”
他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红色按钮,跳进了另一个准备好的船舱,发动机的声音很快在江面上开出一条水路。
唐姜暗骂一声该死,他将身子的重量压在计时器上面,2分钟。
根本来不及了。
“别过来,来不及了!”
他冲着下水正要过来营救的警员吼道。
这时候是不是要说点遗言才能更显得悲壮,他如是想到。
可他想说的人没在,也没有什么遗言好嘱托的,这一分钟不到的时候他说道:“把将阳的剧本烧给我!”
一众警员没有一个人对他嘲笑,他们最后喊着悲壮又敬佩的目光,纷纷摘下了帽子,有的眼含热泪,没有任何一个警员,对这样一条无畏的生命的陨落,而不会感到难过。
唐姜跳起身的瞬间,渔船忽的粉碎成块,巨大的爆裂声几乎要让他失聪,身后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弹出,心肺都快被积压,一块大铁皮飞过他身侧后,他只觉得左侧肩胛骨撕裂般的疼痛。
他是在水里失去意识的,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望着他。
啊,是水蓝色的鳞片,泛着光泽,真好看……随后陷入了黑暗。
春节这一天几近临晨的晚上,桐港县人民医院几乎同时接到了两个急救的病人。
一个程序,一个唐姜。
南云生在抢救室外等待的时候,就撞见了两个仿若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楼淮眼神空洞僵直的可怕,他怀里的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而那一路上都是血迹……
这是他见到的一瞬,大概到其他抢救室了吧。
他心情复杂极了,是他提出一起出去的…是他带他们去到废料港的。
他走后唐姜又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自责、愧疚,以及害怕、恐惧让他紧咬着手腕,在这安静又冷清的走廊,无声的哭泣着。
同意在抢救室外的楼淮,反而冷静的可怕,如果有人看到他的眼睛估计会被吓一跳。
空洞无神的,失焦迷茫的,他的整个灵魂仿佛被抽离了,他木木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触目鲜红的,那是唐姜的血。
这一晚,整个桐港县纷纷攘攘,绚烂的烟花一次次在夜幕里绽放,是除旧迎新,是幸福安康,和阖家团圆……唯独这群人里没有他们。
“呜呜呜……”
南云生的啜泣声从另一边的走廊传来,楼淮木木的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南云生想,到底谁在幸福啊。
或许是被程序拿命去守的这些人吧……
楼淮想,到底谁在幸福啊。
可我只要我的唐唐……
唐姜跟程序在一个病房,没想到四个人又整整齐齐的聚在了一起,这该死的缘分。
“没想到我跟程警官有一天还能做病友。”
程序笑了笑,结果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眉头一皱。
“还知道疼啊。”
南云生在一旁削着苹果,还是俏皮的兔子形状,也给唐姜装了一盘。
开门进来的是去买早饭的楼淮,面无表情的将程序那一份放下后,坐到了唐姜旁边。
“海鲜粥,我最爱喝了。”故作惊喜的样子。
而男人反应却很平淡,说:“你喜欢就好。”
自从他醒了之后,楼淮就是这个状态,怎么都不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他呢。
而邻床的程序二人自然也察觉了那不同寻常的氛围,两人也不敢随意插嘴。
楼淮依旧会细心的将粥吹凉些再喂到他嘴里,后者也被他照顾的很周到。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正月初八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