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娘听闻县官的解说,却是怔愣了,她昨日才想过,即使父亲今日死了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她总以为父亲会死在酒上,她从来没有想过父亲竟是被谋害,而现在,被误会谋害了父亲的人竟成了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父亲死的,从来没有,可是到底是谁害了父亲?
她一时心绪繁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行清澈冰冷的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滑落,她突然在公堂之上便掩面痛哭了起来,声音悲怆让人闻之便觉心酸。
县官一时也有些怔愣,这刘茯苓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认罪了吗?
公堂外看着县官审问酒娘的那些人,都在低声讨论着。
“唉,我怎么觉得这酒娘不像是会杀害自己父亲的人啊,可是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啊,这物证也是死的,不会说假话的。不过,我还是相信酒娘,那么善良的女子不会做这等残忍之事。”
“是啊!我也不信,可是看来却不得不信。这可怎生是好?”
“你们这些不信的人,肯定是看上了酒娘的美貌,哼哼……美色当前便忘乎所以。我看啊!这酒娘肯定就是杀人凶手。”说话的是一个妇人,她神态鄙夷地看着那些为酒娘说好话的人,呔……不就是美人被审嘛,若是一个丑陋的妇人,这些人肯定说就是那妇人杀的,这不,换成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这些个男人全都被色迷了眼。
“我说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可都是公正的。”
“公正?我呸……”
“你……哼,本大爷不与无知妇人计较,省得落了身份。”
“嘿……你还大爷了,我去你大爷的。”妇人这厢开骂了,一时间公堂之外人声嘈杂。
姝萱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她站在公堂外看着酒娘受审,眸光渐渐变得清冷了,看向县官的眼神更是带着些许不屑。
只凭着一个极其普通的桃木簪便断定酒娘杀害了她的父亲,果真是昏官一个,她真的很怀疑,这县官到底有没有脑子?还是他根本就是人头猪脑?
听闻公堂外的嘈杂声,县官惊堂木一掷,大喝道:“肃静,再敢大声喧哗便以咆哮公堂之罪论处。”
闻言众人立马噤声,连骂的最凶的那个妇人也呐呐住了口。
“刘茯苓,你可还有话说?若是没有便画押认罪。”
酒娘跪在地上“嘭嘭”地磕头,泪水却是不住的滑落,“大人,我没有杀害自己的父亲,我是冤枉的,请您明察啊大人,我没有做过。”
“哼……所有人来到这公堂之上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本官为官十余载,你这样的人不知见过凡几。来人,让这刘茯苓画押,押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酒娘闻言,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木然,她一直小声的呢喃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师爷拿着写好的供词和一碟红泥,来到酒娘身边,唤着酒娘画押。
酒娘轻摇臻首,就是不愿意。这不是她做过的,她不要画押,一旦在这供词上按下手印,那么她便真的万劫不复了,究竟是何人狠心如此,竟陷害与她,弑父的滔天大罪,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担待的起?
她不能,不能。
师爷见酒娘迟迟不画押,有些不耐烦,他上前拉住酒娘的手,想要让酒娘画押了事。
酒娘攥紧拳头,咬着唇,眼闪泪花的拼死抵抗着。那模样,着实有些楚楚动人。
师爷见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时有些不忍,可是大人吩咐的事情却是要照办的。想了想,师爷就那样拉着酒娘的拳头沾上红泥,压在供词上。
酒娘见此,颓然坐在地上,闭上了眼。此生,就算是死,她都背负上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罪名,即使到了九泉之下,她也不能摆脱。这,这可怎生是好?她顿时有些心如死灰。
原本以为的青天大老爷,竟如此草率便认定了她的罪名,她真的想仰天长笑几声。她酒娘一生悲苦,却从来不曾想过,到头来竟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时也命也,难道这便是她酒娘的命?酒娘心里涌起一抹不甘,她虽过了女子最韶华的时候,可也不过双十,她是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要死,不想死。
齐秀才答应会来提亲,他答应月末便来向她父亲提亲,求娶与她。她的另一番人生将要开始了,怎能在看到希望的时候便就此终结。
苍天,你若是有眼,便救救酒娘吧!酒娘什么都愿意付出,只要能活下去。她要找到,那个陷害她的人,她要找到真正杀害父亲的人。
姝萱在公堂外看见那县官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便草草结案,给酒娘定下罪名,她心中冷笑,这般的人竟是朝廷命官?若是这样的官再多些,怕是轩辕氏的天下便要走向衰亡了。
如此看来,她只是观望已然不成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坚忍的女子,若是就此被冤枉而死,那就可惜了。
可是就在姝萱方想开口喝止想要将酒娘押入大牢的官差的时候,一声焦急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