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与错
十分钟过后，雪妖终于只剩下了一颗头了。
并不是她有多强，恰恰相反，她其实距离地仙境还差一丝。主要原因是，在雪妖的主场里，她几乎是不死不灭的。任何一片雪花，任何一块冰，都可以组成她的身体。不管她被斩杀千次还是万次，也不管她被斩得多么细微，她依然会复活。
更要命的是，她的神核还未完全凝聚，依然散落在每一片
最后，还是修罗用了大法力，将雪妖所在的小片区域完全改造成了地府冥火界，洪武才终于将她斩得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雪妖是反击过的，但是她的攻击无疑全部落空了。
现在，那张冰雕玉琢的脸上，那张玲珑小嘴，正微微地张着。她将脸朝着洪武，似乎在茫然地“看着”他，疑惑面前这位强大的男子，为什么要杀她……
洪武提着剑，一步步朝着雪妖的头颅走来。那熊熊燃烧的绿色冥火，正舔着洪武的脚踝，一点儿也不热，反而透着冰凉。他将那把破破烂烂的剑，插在了头颅的旁边，俯下身来，问道：“雪妖，你可知罪？”
“什么罪？”犹豫片刻，雪妖困惑地回道。
“残害人类，这是死罪。”洪武平静地说道。
“我是妖。哪有妖不吃人的？人可以吃野兽，我为什么不能吃人呢？”雪妖似乎更困惑了。
“因为……我也是人啊，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残害同胞呢？”
“什么是残害？”雪妖又问道。
“就是无缘无故地害死人的意思。”洪武不知为何，耐心地解释道。
“那我便不是残害了。他们想杀我，想夺取我的灵韵，想夺走我的妖核，想抢走我的一切。我只是利用了他们的贪婪反击罢了。而且每次，我也只吃一个人，便会消除他们的记忆，让他们离开了。”雪妖辩解道。
“可是，你引来的漫天飞雪，冻死了万千生灵，这笔账，难道不该找你算吗？”洪武重新站直身体问道。
“唉……”雪妖幽幽叹息道，“这是我族的天性，尽管我极力压制，但每10年还会爆发一次。此非我本意，但万千生灵却因我而死，你杀了吧。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做雪妖了。”
洪武的内心，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洪武小子，你又着相了。不管她是好是坏，不管她是善是恶，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每十年都会有万千生灵因她而死。不能因为她有些不同，就否认了她对普通民众的深深的伤害。”修罗怕洪武心软，及时劝慰道。
“明白，搭档，我只是感慨，一个雪妖竟然懂这么多道理……”洪武重新拿起了破剑，准备一剑斩下。
就在此时，一道完全看不见的影子转瞬冲到了洪武的面前。
洪武只来得及把破剑横在身前，就被一股巨力击中，横飞了出去。他的内脏在一瞬间全部破裂了……血染长空……
“砰！”他被深深地埋在了积雪里，一动不动。
鲜血不断顺着他的嘴角流到地上。
天太冷了。那温热的血还来不及将旁边的雪融化，便被冻成了血色的冰渣。
洪武的脑筋终于转过来了，在脑海中叹了口气，问道：“修罗，刚刚看清了吗？”
“没有。太快了，我连使用神盾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我估计，他至少有神仙修为了。”修罗感慨道。
“真是，不爽啊！爷的处女挂，竟然挂在了一个区区神仙上……”洪武说完，只能自己动手，咬舌自尽。
仅仅过了一秒钟，完好的洪武便满血复活了。他先趴在雪堆里，小心翼翼地扒开一点雪，再往外观察动静。
最后，他才放心地手持破剑，爬了起来，从雪堆里一步步走了出来。
那位神秘高手不见了，雪妖不见了，地府冥火全部熄灭了，周围五十多位江湖豪侠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满地的冰块才能证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抬头望天，唯一的好消息是，雪渐渐小了。
洪武只好怀着郁闷的心情，重新上路了。
晚上，他们终于来了丰都。
明明挺大的一个城市，在夜晚却安静的可怕，就连一个守城士兵都没有。
整个城市，被薄薄的雾所笼罩，步入其中，洪武只觉得一切看起来是那样影影绰绰。
阵阵阴风，从每个角落里吹来，令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有若无的呢喃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有无数人正对着洪武说悄悄话。
“不愧是鬼都啊。”洪武不由得感慨道。
“呵，阴曹地府的狱卒们，又偷懒了。”修罗冷冷地说道。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道有着披肩长发的红色身影。
修罗说去看看什么情况，怎么大晚上的，鬼城里还有孤魂野鬼在游荡。
洪武却连忙说道：“嘿嘿，那这里的一切还是交给你吧。最近好累，我要休息一会儿。”
说完，两人互换了身体。
“呸！胆小鬼。”修罗对此再次表示不屑一顾。但是他没有反驳，显然也乐于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一步步朝着红衣女子走去。红衣女子似乎没有察觉，依然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画面……不是妥妥的痴汉尾随吗？
修罗顿时察觉到了洪武的龌龊想法，立马一个箭步，来到红衣女子的身前。
“何方孤魂，为何在此游荡？”
那红衣女子抬起了头。
洪武咽了口唾沫，表示这种程度的惊吓还能接受。只见这女子的脸，竟然完全没有五官！雪妖已经好歹只缺双眼睛，这个女子倒好，脸上啥也没有。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但是修罗仿佛听到了，还不时地点头或者摇头。随后，修罗犹豫了许久，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女子便跟在了修罗的身后，寸步不离。
啥情况？拐骗无知少女？洪武不由得暗自悱恻。
“洪武小子，你的嘴是越来越毒了。”修罗没好气地说道。
洪武连忙一通好话，哄得修罗开心了，修罗才告诉他：“这位女子，她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有关自己的一切。只记得自己生前最后一幕是身穿红衣长发及腰的。”
“所以，你答应了她，帮她寻找记忆？”洪武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打算带她去往生镜前照一照，就可以帮她找回记忆了。”
“没了记忆？是喝了孟婆汤的结果吗？”洪武脑筋一转，突然问道。
“喝了孟婆汤的鬼，会洗去所有记忆，紧接着转世投胎。但是这位女鬼……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喝过孟婆汤了。”
“那找孟婆理论啊。她的产品质量问题，不找她找谁？”
“咳咳……几个月前，我没有被你这个猥琐、虚伪的家伙撞得差点魂飞魄散前，就是打算去寻找孟婆的。”
“额，所以，你的意思是？”
“嗯，孟婆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