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疑云渐起
皇宫当中乱了起来，宫人都传闻有刺客要来刺杀陛下，并成功闯入陛下的宫殿，差点就要刺杀成功的消息。
所幸是那时有太子和最近朝中新兴的官员方阳晖在场，那方阳晖替陛下挡下一剑，身受重伤，就连陛下都手臂被刺流血，好在及时找来了御医为两人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这件事情的后宫妃子，刚想上门送送羹汤，想要看看段离的伤势，顺便刷刷存在感，却都被拒之门外。
管事太监遇到来的人，统一回复虽然陛下的伤势并没有那救人的官员严重，但到底流了许多血，所以必须得好好休息休息，并不想召见其他人。
宫殿里时不时能够看到太监把血水捧出来倒掉换水，看起来伤势挺严重的样子。
于是后宫妃子也歇了心思，安心在自己宫里等待。
段煜宁收到皇宫有变动的消息，还有些紧张，生怕是自己做的事情被人知晓。
毕竟他的毒是慢性的毒，每日的平安脉根本诊治不出什么不对劲，哪怕是真因毒死了，都没有办法看出不对劲来。
想来应该的确是有人刺杀吧。
于是段煜宁放松警惕，继续等着合适的时机。
就算是段离因为中毒而死，自己也不能登上皇位，要想达成目的，必须想办法让他立下让自己继位的圣旨……
旁人如何无人知晓，但是此时皇宫的段离宫殿之内，事情已经慢慢安稳下来。
此时的宫殿之内，与猜测的不一样，躺在床上的是段离，而被传闻受了重伤的方阳晖则是坐在椅子上，段煜凌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他的手上被自己用剑割伤，流了好些血，旁边的地上放着一盆水，水里还有着一块沾血的布。
虽然是自己割伤的，但是为了能够让刺客袭击的事情显得更加逼真，因此他割得格外深，流出的血也是足足用了好几盆水才彻止住。
简单的包扎过后，段煜凌总算松了口气：“总算是止住血，阳晖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没错，方阳晖的计谋就是用更大的事情来掩盖住段离中毒吐血的事情，刺客刺杀，也算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所以方阳晖主动站出来用自己作为筏子，割伤自己的手，伪装成被刺客刺伤的样子，有借口请来御医。
此时御医已经在为段离把脉诊治，但看他的表情，事情似乎不太乐观。
段煜凌连忙走过来，皱眉问道：“江太医，怎么回事？难道父皇他……”
江太医的眉眼始终皱着，手指搭在方阳晖的手腕上，为他把这脉。
但是感受着手底下的脉搏跳动的幅度，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脉不妙啊。
他再把了一次脉，肯定了心中的答案，才站起转身面对段煜凌，无奈地叹口气说到：“陛下的确是中毒的脉，但是不知道中的什么毒，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的情况的？”
太监连忙和他说起最近段离的身体情况，每日都有让御医来看平安脉，没有任何不对劲呐。
听到他所说的这些，江太医的脸色更加难看。
若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更不对劲了。
“陛下中的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原本把脉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现在又脉象混乱，只能说明陛下的寿数恐怕……”
江太医在这里停住没有继续讲下去，转而讲到：“这毒应该是慢性的毒药，若是一直喝下去，直到陛下因毒驾崩恐怕都无人知晓，但是现在却提前展现出中毒的征兆，只能是陛下过于欢喜，导致的毒性提前发作吧，因而把脉能够看得出来。”
“毒性提前发作，微臣才能在这时把脉发现不对劲。”江太医说着用手指捋了捋胡子，陷入沉思。
“而陛下提前毒性发作，情况更加危急，即使是知道是什么毒，恐怕陛下也没有多久的时间……”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江太医是皇宫中医术最高超的人，若连他都没有办法，想来的确麻烦。
“辛苦江太医，孤知道这件事有些勉强，但孤还是希望你能够再想想办法，尽可能把父皇体内的毒给排出去。”段煜凌诚恳地说到，“成功的奖赏自然是不会少的，还请江太医多多费心。”
江太医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微臣虽然技艺不精，但定会尽力。”
得到答复之后，段煜凌与他点点头，回身去和方阳晖讨论起对策来。
段离已然昏迷，他不能现身人前，所以他中毒昏迷的事情迟早会传出去，所以他们必须要把下毒的人给找出来。
否则他们就只能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这个下毒的人，他也有些眉目。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并能获得利益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他就算对父皇下手，也不会有机会坐上皇位。
毕竟还有自己这个太子在，只要自己这个太子不死、不被废，他就不能继位。
除非，他想要在父皇中毒身死之前，对自己下手，自己一死，他继位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他与方阳晖对视一眼，都参透对方的意思。
明白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必须得要去调查证据。
只是两人已是在皇宫当中被困住，是逃不过的。
要想指使人查，恐怕并没有那么自由。
得找个信得过的人，暗地里侦查一番。
同一时间，两人都想到了一个人，看着对方的表情，便明白他们所想的是同一个人。
若是那人，想来要找到证据并不难，他们也能放心一些。
皇宫里的两人暂且不论，皇宫外的杨语冰却是快要急死了。
她在皇宫里虽然没有什么人脉，不能探查到宫里的消息，但不用等她去查，就有与方阳晖有关的消息在城里流传。
听闻刺客行刺圣上，有一个在场的官员为他挡下刺客的刀剑，保住陛下，但自己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这人一听就是方阳晖，知道这消息的杨语冰先是不敢置信，不明白他明明只是跟着段煜凌去宫里献红薯，怎么可能再次听闻到的竟是如此的坏消息？
但出于对方阳晖的信任，让她对这个消息保持一定的观望，没有如同府上的下人那般惊慌失措，而是第一时间往段煜辰那里传信，打听着段煜凌的消息。
方阳晖既然是与段煜凌一起进皇宫的，一人无事，另一人也不会有事。
煎熬一段时间，她总算是得到回信。
信上方阳晖留下的人安勿念，总算让她放松不少。
但随信而来的消息，还交代了另一件事情。
杨语冰拿着信纸，若有所思地轻吸一口气，微蹙眉眼，陷入沉思。
＊＊＊
此后的几次早朝，都没能够进行，段离始终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都是段煜凌在百官面前代段离处理事情。
总是没看到段离，段煜凌又封口一句未言，人们都开始猜测起段离到底去哪里了。
上次见到陛下，还是他遇刺那一日的早朝，距离现在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他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小伤恐怕早就恢复，哪里需要用到这么久的时间？
难道陛下早在刺客刺杀的时候就已经驾崩，这几日太子都在糊弄人吗？
意识到还有这一种可能，就有人开始不断地证明事情的真实性。
若是陛下没有驾崩，为何那日后宫的娘娘们想要去见他，根本没让人进去，始终都是段煜凌和管事太监出来说话呢……
但就算是刺客真的刺杀陛下成功，太子又何必隐藏这个消息，陛下一死，以他的太子之位，怎么都是稳稳坐上皇位的呀。
除非害死陛下的是太子，所以他才不把陛下已死的事情给揭露出来。
再加上宫内的部分太监宫女传出来的消息，哪怕是段离寝宫的宫人，自那日之后也再也没见过段离，更增加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官员连忙在不上朝的日子里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该如何是好。
主持的人正是李相。
官员们围在李相周围，想要听一听他怎么看。
李相面色凝重，他是保皇派，对于皇子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但有人对圣上动手，他就会出手。
若太子真的有动手，那么自己定然会站出来对抗他，无论是杀父还是弑君，都是无法容忍的罪过。
“李相，下官觉得有些古怪，一切风声似乎来的太突然了，还是得小心谨慎一点。”有一个官员试探性地说了几句，努力想要压下众人忽然起来的愤怒。
“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宫里的人大多谨言慎行，不做多余的事，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把如此重要的消息传出来？”又有一人说到，这下暂时让众人冷静下来。
镇定下来，他们也能开始认真地思索起可能隐藏在背后的不对劲。
但还没有等他们思考出眉目，忽然有人说到：“这消息是我母妃留在宫里的人传出来的，所以我敢保证事情绝对是真的。”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从外头走进一人，那人身上衣袍上带着蟒的花样，喻示着他的身份。
此人正是段煜宁，他第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正中的李鸿福，诚恳地说到：“李相，我得到的消息是父皇被太子下毒，如今已是中毒驾崩，那人为了不让自己事情被人知晓，就藏了一手，把父皇的尸身放在父皇寝宫当中，始终无法得到安息，身为儿子的我……”
说着他就落下眼泪，伤心欲绝的模样叫旁人看得也跟着挂念。
“既然是三皇子的消息，自然不会有假，看来太子真的对陛下动手了。”忽得有人说到，将现场的气氛已然烘托到高潮。
“既然如此，我们得找个时机闯进陛下的寝宫当中，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