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岁终宴意外
能够有幸被段离邀请进入皇宫参加今日岁终宴的人，早就在宴席开始之前就筛选出来。
杨语冰作为“新兴郡主”，她这次能够参加皇宫组织的岁终宴，都是因为此次的火药之事办得漂亮，因此这是她第一次来皇宫参加这次的岁终宴，对眼前车水马龙有些陌生。
“杨夫人。”就在杨语冰打量周围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住她，她也顺势看了过去。
叫住他的人正是李鸿福，他拄着拐杖，兴奋地冲杨语冰两人招手，似乎打算走过来与他们说说话。
杨语冰自然不能让他来找自己，因此她与马车夫说定今晚来接自己的时辰后，就拉着方阳晖的手，往李相的方向走去。
大跨步几下，杨语冰很快就走到了李鸿福的跟前，看着他笑着喊到：“李相，自从扬州一别，就许久未见了。”
李鸿福笑着点点头，在上次的玉米事件之后，杨语冰在他的心里就留下了一个名字，此后的火药武器所带来的价值，更是让李鸿福彻底记住了她的名字。
“语冰呐。”他亲切地说到。
杨语冰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一口答应道。
李鸿福发自内心地说到：“你这样的才能，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真的是百姓之幸。”
如此的赞赏，实在是有些不敢当，因此杨语冰连忙拱手，推辞到：“李相言重了，我研究的东西，能够对百姓有利，也是我的荣幸。”
李鸿福最后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杨语冰：“杨夫人能够把为百姓做事放在第一位，李某自愧不如。”
说完这句话，他主动岔开话题，为杨语冰讲述宴席上需要注意的规矩，这些是今日宴席上保证自己安全的关键，因此她听得极其认真。
就在几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皇宫的大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来的太监宣告可以按照顺序进入皇宫之后，人群之间就迅速地躁动起来。
李鸿福身为文官之首，自然要在前面，所以他与杨语冰点头告别，往前头走去。
而杨语冰虽然被封为郡主，却是无甚权力的，因此她在队伍的后面。
不过她并不在意，拉着方阳晖的手，几步往太监指着的位置走过去。
排成两排，队伍缓慢地前进，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太阳缓缓落下，杨语冰才进入皇宫，安稳入座。
此时的天空已经黑下来，阴沉沉的天空，已经开始下起雪来，白茫茫的雪花，从天空纷纷落下，在地上停留，逐渐堆积，给地上铺好了白色的地毯。
不过还没有等雪花积累一定的高度，就有太监拿着工具，急匆匆地把地上的雪给打扫干净，根本不会让雪有停留融化的机会。
宴客的大殿此时正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在夜晚的天空中都能照亮一切。
在太监的带领下，两人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坐在殿内快要靠殿门的位置，算不得什么好位置。
从殿外上的菜，会从他们的面前经过，接着会先供到上首的段离这些人面前，最后才是沿着队伍慢慢下来。
因此等到菜呈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都已经凉了一半，只带着些许温度，却压根看不到热气。
好在他们进宫之前吃过平安面，也不用害怕等会没东西入口饿肚子。
先是上了些凉菜，虽然有些凉，但口味调得不错，吃起来格外爽口。
杨语冰拿起筷子，夹了两口放进嘴里嚼了几次后吞下。
凉菜之后就是几道热菜和一碗汤，只不过端到两人身前的时候，菜里的油已经凝固，看起来难以入口。
皱着眉头，杨语冰没敢吃，丢了筷子，看起殿内的歌舞表演。
就在她入神地看着歌舞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方阳晖端了糕点送到她的面前。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糕点，杨语冰疑惑地侧头看了一眼方阳晖，似乎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
只见方阳晖冲她点头，笑着说到：“吃些糕点，糕点不凉。”
听到这话，她仔细低头看起盘子里的糕点。
花朵样式的糕点，正中间点着一颗煮熟的红豆，黄白色的糕点和正中的红色相辉映，看起来显得格外特别。
黄白色下面，在光的照耀下，还能隐约地瞧见里面包着的豆沙，如此瞧着，味道应该不错。
爱吃甜的杨语冰略微有些意动，因此伸出手，拿起盘中的一枚糕点，举到自己的嘴边，轻咬一口，马上就吃到了里面的豆沙内芯。
虽然是甜口的，却不会甜得腻牙，因此杨语冰惊喜地瞪大眼睛，兴奋地把剩下的半块糕点给吃了下去。
一时间吃得起劲，她又再次捏起一块糕点送入嘴中，品尝着豆沙的味道。
吃着糕点，她便更有心情观察大殿内的景象。
大殿内的每一个座位显然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坐在上首的是段离，他右手边最前面的几个位置，则是坐着贵妃以及后宫的几位妃子。
左手边的最前面是几位皇子，太子段煜凌坐在最前面的位置。
他们后面的位置是朝中的官员，有资格参加这次岁终宴的官员并不多，只有不到二十个，其余人则是与杨语冰一样的身份。
在今年内，以平民之身为离朝做了大事的人，便会有机会参加宴席，只不过这样的人并不多，真要说起来，不到一手之数，这些人的位置都在大殿靠近门的位置，离上首的段离很远。
如果是指望着要和皇上多说几句话，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那么这个位置就太远了，从上面看，甚至看不到人脸，不清楚人具体长成什么样。
但这对于杨语冰这种只想摆烂，在皇宫尽量降低存在感的人来说，离那些贵人远一点，自己也能更安全一点。
因此她乐得自在，看起歌舞欣赏着离朝的歌舞特色。
表演的歌舞随着琴瑟声音的终止而结束，舞姬们一舞尽，行礼往身后退去，离开大殿，给中间空出不少的位置。
段离轻咳一声，讲起宴席开始前对百官的点评，每年的岁终宴，都是这个流程。
侃侃而谈地讲了一堆，把要事都给讲清楚，他才意犹未尽地说到：“朕要说的就这么多，诸位美酒美食尽管品尝，歌舞也尽管欣赏。”
“朕在这里与诸位共品美酒，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段离语带亲和地说道，话里话外都是对在场宾客的欣赏和安抚。
他的话一说完，从殿外就鱼跃而入一排排的宫女，她们端着新菜色，急匆匆地把菜端到宾客的桌子上。
乐姬跟随她们走了进来，又开启新一轮的歌舞。
酒过半巡，殿内的气氛愈发热闹，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点着的炭火将殿内的温度升高，显得更加喧闹。
但就在半场的时候，忽然发生了意外。
又一支歌舞的节目结束，就在乐姬交换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仓促地跑到大殿之上，喊着陛下救我。
这人一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看着宫女狼狈的模样，众人皆是微蹙眉头，不满这样喜庆热闹的场合出现这样一个人。
宫女头发凌乱，像是与谁拉扯过的样子，脸上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一道道痕迹，身上穿着的宫女服饰，都已经湿透，湿漉漉的，沾在身上光是看着就觉得冷。
如今已经进入十二月，宫里面的湖早已经被冻住结了冰，此人浑身湿透透的，显然不是不小心摔到湖里。
既然不是摔到湖里，结合她身上被人拉扯过的痕迹，恐怕她这样全身湿透，是因为被人硬压进缸里吧。
想到这里的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皇宫之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妙。
只是她说要让陛下救他……这要杀害她的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呢？
段离的眼神死死盯着趴在大殿正中不断磕头请罪的宫女身上，此时的大殿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在圣上未说话的时候动嘴。
直到空气因此凝滞许久过后，段离才缓缓说道：“是谁要杀你？你做了何事？”
要仔细盘问的劲头，听起来有些骇人，只是宫女已经到了濒死的结果，也不再纠结，跪下磕头：“奴婢自知所做之事无法弥补，只能是把一切都与陛下说清楚，请求陛下饶过我的爹娘。”
段离冷漠地说到：“你没有与朕谈条件的资格，你无论说不说，你的爹娘都会死。”
宫女苦笑，心知自己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因此无奈地再次磕了几个头：“奴婢要说的这件事，与太子殿下的腿伤有关。”
听到这，在位置上坐着的段煜宁脸色大变，额上甚至不自觉地沁出汗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