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羽绒服
女孩抬起头，看见杨语冰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啜泣着，对于问题，她思量着回答道：“我们是从扬州赶来的，之前带的干粮不多，一路上饿的时候大多是喝水熬过来的，哥哥更是把吃的让给我，他现在应该是饿昏了。”
听到少年是因为饿才晕倒的杨语冰稍微松了口气，饿晕还好解决。
正好此时门房走过来，唤了一声夫人之后便站着等着杨语冰接下来的吩咐。
杨语冰指了指地上的少年，招呼门房把人背进去找个地方先放下，找来大夫为他诊治。
门房利落地把少年抱起来，女孩连忙跟上去，生怕会跟丢。
门房把少年抱到一间空置的屋子，等了一会儿，下人就拉着郎中走了进来。
那个郎中被拉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喘气，看到满屋子的人，还有些惊讶，目光努力地在屋子里面搜寻着需要诊治的人。
而女孩却着急地喊了一声郎中，指着自己在床上尚在昏迷的哥哥说到：“大夫你快帮我哥哥看看。”
杨语冰适时地补充道：“这人是饿昏的，大夫你看看他这个时候该用些什么吃食才能尽早恢复过来？”
郎中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走进几步帮忙把了把脉搏，表情认真地思考着。
女孩看着郎中的表情，心整个悬了起来，害怕会听到不好的东西。
郎中把完脉之后，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把具体的情况和众人说到：“这人只是太久没有吃饱，所以才虚脱了，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他开一些药，你们回头给他熬些白粥喝，千万不要着急给他吃些油腻的东西，这样反而对他不好。”
说完就拿着纸笔写下一个药方，说了几条注意事项后，拿着银子就离开了。
知道哥哥没有什么事情，女孩瞬间轻松不少，露出真诚的笑容。
站在床沿，看着哥哥的睡颜，一时间安定了下来。
杨语冰把药方拿给下人，让他去抓药熬给少年喝，又指了一人去熬粥，等着少年醒来多少喝一点。
她有条不紊地下着指令，每个人都被安排到任务，安稳地去做事了。
等了半个时辰，少年终于醒来，躺在暖乎乎的床上，自从祖父去世，他就带着妹妹在外面流浪，一直都没有落脚安定住的机会。
如今能够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放松地休息，鼻尖还有着浓浓的香气，估计是热粥……这些都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呐。
看到少年终于醒来，女孩惊呼地扑上前去，在床边高兴地喊到：“哥哥，你醒了，还好你没有出事，不然我要担心死了。”
白槿一向乖巧，很少有这样患得患失的表情，现在看到，让白笙的心都不免被揪起。
他歪着头，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笑着说到：“我没事，哥哥这么厉害，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安抚了一会儿白槿的情绪之后，他看向杨语冰，感激地说到：“多谢夫人。”
面对少年的感谢，杨语冰只是摇摇头，笑着说到：“不过是举手之劳，任何人见到人晕倒在自己面前，都会出手相助的。”
但说到这里，她却好奇地问了一句：“我听说你们是从扬州来的，扬州距离京城如此远，你们带着那么一点干粮，怎么撑到京城的？”
说到这里，白笙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也怪我，实在是过于粗心，因此没有准备足够的干粮，在路上我们都是蹭别人的马车一段一段赶路的。”
“若是遇到没有干粮的情况，我们会喝水充饥，再加上给别人看看诊，也能赚些银子买干粮。”
看诊？
杨语冰抬起头，莫名地升起些兴趣：“你是大夫？”
白笙点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背靠在床的雕花栏杆上，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到：“对，我是和我祖父学的，也算是学有所成。”
虽然笑得傻傻的，但他的脸上却有着无比的自信，显然对自己的医术格外有信心。
“我的医术是祖父都夸过的，所以要说起我得用的技能，就只能是这一手医术了……”白笙说到，“因此我才想要来到京城，帮我的救命恩人。”
“知恩图报。”女孩喃喃说道，不由惹得白笙发笑，他揉着妹妹的脑袋，柔声地说到：“对的，知恩图报，槿儿说得对。”
报恩？
杨语冰觉得有意思，因此问道：“你要向谁报恩？若是知道名字还好找，不知道身份，怎么可能找得到？”
白笙赶忙解释道：“我的恩人就是之前来扬州救灾的人，多亏他我和妹妹才能在扬州的旱灾中活下来。”
接着他就开始夸夸其谈，讲起了自己被解救的经历，跌宕起伏的经历，
而杨语冰越听这故事，越觉得好像有些熟悉。
他说到的这些细节，怎么那么像之前方阳晖和自己提起的故事呢？
难道，这人就是当时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吗？
所以他所说的恩人，就是方阳晖？
现在的杨语冰只觉得巧，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到的人，要找到的恩人，居然就是自己认识的人。
好奇之余，她又生出一点对少年医术的兴趣。
这个少年自称自己的医术十分厉害，那么真实的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呢？
在她思考的时候，外面的下人前来禀告方阳晖正巧回来，杨语冰兴起出了门，与他打了个照面。
方阳晖眼睛微抬，就瞥见迎面冲自己走过来的杨语冰，他适时地抬起手，扶住人，笑着说到：“是有何事等着找我吗？夫人瞧着很是着急的模样。”
听着他话里打趣的意思，杨语冰不免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身后说到：“里面有人着急找你报恩，也的确是必须要你才能处理。”
？
方阳晖纳闷地收敛神色，有些疑惑。
似乎想不明白她嘴里说的人是谁，直到自己走到屋里，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才明白是什么回事？
床上的人正是之前自己在扬州施粥遇到的人，没有想到所谓的报恩之人竟是他。
杨语冰小声地和方阳晖说起少年方才说的话，把细节都告诉他。
听到少年有一手绝妙的医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有了考察对方医术的计划。
而见到方阳晖，白笙也十分激动，努力地坐直身子，目光炯炯地说到：“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但激动之余，他又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方阳晖，又扭头过去看杨语冰，忽然好似发现什么：“欸欸欸，两位恩人你们认识吗？”
这位夫人救醒饿昏的自己，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因此在看到自己的两个恩人互相认识，他才不免觉得巧合。
杨语冰和方阳晖对视一眼，被他的话逗乐，相视一笑之后，由方阳晖和他解释两人为何认识。
“原来如此。”白笙摸摸脑袋，憨憨一笑，随后再次感谢两人，打包票说到，“恩人你们大可放心，等我好起来，定会好好展现我的医术，保准让你们惊讶。”
几人又说笑几句话，嘱咐下人仔细照顾这一对兄妹，杨语冰和方阳晖便出门去往府里的书房。
到书房坐定之后，两人聊起今日在外头各自做的事情。
先是方阳晖讲起朝中的情况，讲明他们目前火药震慑西戎的计划暂时不能实行。
听过具体的原因，杨语冰也能理解，只能是努力争取机会以待明日了……
等他说完，杨语冰才讲起自己今日的经历——棉花的发现以及羽绒服的想法。
这些都是御寒的方法，正好适合现在的天气。
于是方阳晖便开始帮忙出着主意，完善原本定好的计划。
＊＊＊
庄子的管事细心，做事也是利落，因此没有几日的时间，便找来不少能干的妇人，每日日结的银钱有五十文，加上若是做得好能获得的额外奖赏，一个月也能获得二两的银子，这可是一个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
日银又高，还可以日结，简直是顶顶好的工作。
但要求严格，因为是做羽绒衣服的，所以做事的人都得讲究卫生，那些平日里邋遢的人，连入选都没有机会。
这些有幸入选的人，更是努力地做事情，生怕会被赶出去，丢了这份工作。
买来的鸭鹅都被关进栏里，每日规定的时间会放它们出栏散散步，食料也是上好的，在这样的条件之下，鸭鹅们都长得极其肥硕，一身的羽毛都长得极好，每一根都带着光泽。
已经把这些鸭鹅给养好，就到了收获羽绒的时候。
虽然鸭鹅一身的毛很多，但能够作为羽绒服内里填充物的并不是普通的羽毛。
需得把这些羽毛细细地挑选，捡出光泽细小的绒毛，一整只鸭的身上，能够挑出来的羽绒少之又少。
好在养了一堆的鸭鹅，怎么也能挑出合适的羽绒。
虽然羽绒在一只鸭身上只有一些，有可能会导致成本增加，但是产业链形成，鸭可以生蛋，宰了还能吃肉，身上的羽绒还可以用于制作衣服。
众多的作用，将鸭鹅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自然就降低了成本，控制住羽绒的价格。
最终，在织工的努力之下，羽绒被填进做好的衣服里面，完工之后，一一摆进杨语冰之前购置的店面。
羽绒服的保暖效果很好，与现在有的御寒衣服相比，穿起来更暖活。
而且穿起来并不显得臃肿，引起不少世家子弟的兴趣。
他们纷纷冲进店铺，购买店里的羽绒服。
暖和又好看的衣服，穿出去参加诗会什么的，也能显示自己家族的权势贵重，于是羽绒服一举变成极受欢迎的争夺物。
京城之人，人人都以有一件羽绒服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