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朝堂议论
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早朝的那一日。
段煜辰从府上出发到达大殿正好是卯时正，冬日这么早出门，寒风刺骨，实在是有些难熬。
好在站于大殿之内没有外面那么冷。
因为今日的朝会是七日一次的大朝，因此所有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人都到场了。
离朝的朝会有着极其严格的站立顺序和规矩，文官一列，武将一列，每一列的前头几个人都是皇室宗亲，包括如今陛下段离所出的几个适龄的儿子，还有段离的兄弟。
段离在未建朝之前本是小城的守将，乱世后招兵买马，最终登上帝位。
他是家中最有本事的孩子，几位兄弟大多都是农户出身，也不懂这些歪歪绕绕，所以更多时候都在朝上充当吉祥物，不怎么说话。
段离的几兄弟当中，只有一个弟弟段琛读过书，所以也只有他在朝中有着另外的官位。
今日是大朝，即使是平常做吉祥物不怎么上朝的几位王爷也在场。
百官在朝堂之上等着段离到来。
大朝是处理这七日以来所有事务的日子，因此在场的官员手上都拿着笏板，等着过会在朝上与百官谈论要事。
段煜辰正好站在文官的前面，在这一列队伍的最前面站着正是段煜凌。
因为腿伤，他上朝只能坐在椅子上，此时他往后瞥了一眼，看向段煜辰。
他们今日计划在朝上让父皇看到现成的蔬菜，亲眼所见比苦说一百遍都要有效。
但是出了些意外，预定在这个时候早该到达的菜却始终还没有到达，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两人眼神交流着，决定等其他的官员说完之后再说，若是始终不来，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直接说了。
只不过到时候可能效果会不好……
段煜辰眼睛一瞥，看向在自己身前的段煜宁。
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破坏，若是他动手，事情恐怕会变得麻烦。
在段煜凌的身后站着的是段琛，看见段煜辰往后面看，他抬眸问道：“太子可有要事？”
“无事。”段煜凌与他点头问好，随后收回目光，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几下。
“皇上驾到！”随着这道声音传来，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下，大声迎接段离的到来。
段离坐到龙椅上面，说了句众卿平身，官员纷纷起身，低头等着他出言开始今天的朝会。
段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大朝时大殿上总是密密麻麻地站满人。
不过在段离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
“今日众卿可有事禀告？”
段离问完，就有人站出来说着自己今日要在朝堂上讨论的话题。
每提出一个话题，就在朝上引起百官的讨论，有些简单的话题大多一概而过，而需要段离仔细听的问题，都在朝堂上引起了激烈的讨论。
上到今年户部收上来的银子有多少，下到各个州城的官员考评如何。
因着腊月二十八就要封笔，所以这几日都在处理本年内的事情，大朝上讲这些东西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到七七八八的事情讲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可还有哪位大人有要讲的？”段离的太监总管往前站一步，朗声问道。
禀告完的官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人说话，空气凝滞片刻，就在太监总管打算喊退朝的时候，有人往前站一步，吸引了百官的注意力。
“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说，此事乃是危及离朝未来的大事，望陛下慎重考虑。”
话说到这里，听出他意味的官员大多抬眸看了一眼他，不欲惹事便又把头低下。
“大皇子太子在位已有十几年，臣不否定他为离朝做出的贡献，只是现如今他腿伤，多少有些影响，我们离朝未来的陛下总不能有腿伤吧。”
“因此臣斗胆请陛下尽早物色太子的合适人选，此事本该早些做决定。”
说完他就挺着脖子，一副自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此人是朝中的言官，言官这一群人大多信奉以言救世，若是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哪怕是要他们英勇赴死也不算什么难事。
他们只相信自己要说的话，因此言官是最难管控的一类人。
听见这人所说的话，段离的脸色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叫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
“那么你可有接任太子之位的人选？”段离一手倚靠在龙椅的扶手上，轻抬着自己的脸，慢悠悠地问道。
言官一愣，似乎没想到段离这么爽快地问自己的想法，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段离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不知怎的就让他觉得压迫力十足。
这股压力压上来，让他的额上都沁出几颗汗珠。
“臣私以为……其他几位皇子都是太子可造之材，都能为我们离朝做出不小的功绩。”他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此时当然不能说自己有相中的人，否则今日自己进谏就成了别有用心之人，对于好面子的言官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因此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句每位皇子都是可造之材。
“原来魏大人心里没有得用的人，瞧着你这幅样子，本殿还以为你是已有心仪之人了呢。”段煜淇站在武将那一列的最前面，方才听到言官所说的话，他就想出言怼回去，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魏言官听到段煜淇阴阳怪气的话，脸被气得通红，好半天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段煜淇冷哼一声，往旁边走了一步，走到中间，行礼与段离说到：“父皇，儿臣有事情要禀告。”
“此次儿臣驻守边疆的时候，发现西戎民族似乎有逆反之心，儿臣觉得最多不超过一年的时间，西戎就有大举进侵之势，我们得早做打算。”
段煜淇所说的引起在场官员的议论纷纷，西戎意欲入侵之事是今日所听闻最要紧的事，若是二皇子所预料的不出错，一年之内，离朝岂不是就得有战。
意识到这背后的歪歪绕绕，大部分官员脸色都有所变化，这下他们也忘了方才魏言官引起的另立太子的话题，纷纷开始思索如何克西戎进犯。
“淇儿所说的可否保真？”段离问道。
段煜淇点点头：“此事儿臣已经收到属将的再探来信，应当属实。”
听到这个消息，段离的脸色总算有所变化，瞬间黑了下来。
若是西戎进犯，虽然离朝也不惧他们，但打起来总是有些麻烦。
“父皇。”段煜凌出声喊到。
“儿臣认为，我们离朝本是□□大国，自然是不惧西戎之军，但即便这样，也不能不准备。”
“儿臣私以为，应当加强西边边境的兵力，做好万全的准备，最适合带兵的将领儿臣认为是林将军。”
“林将军近几年都在西边驻守，对于当地的地形局势最为了解，能够担此大任。”
段煜辰用简洁的话语说出自己的想法，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所想的排兵布阵呈于朝上。
真是可惜，不少官员感叹道。
虽然朝上有不少人觉得应当另立太子，但这都是因为太子的腿伤，与他本人的能力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算是再怎么挑剔的人，都不得不夸赞他作为所拥有的太子的素质。
对百官的能力和所擅长都有所了解，能够合理用人，权策谋术都很在行，这样的人，却因腿伤而站不起来……
唉，真是可惜。
段煜辰说完之后，大殿之内就安静下来，都在吸收着他方才所说的。
“儿臣不这么觉得。”而说这句话的人正是段煜宁，他往右走了几步，站在中间，说出自己的想法。
“儿臣觉得与西戎之军打无疑是劳财伤力，即使打下来，我们离朝的名声也会受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儿臣觉得，西戎之所以要进犯我离朝，只是因为那里物产贫乏，他们才不得不为了活命而进犯我们，我们只需要以理服人，便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间动乱。”
段煜宁说完，抬起头大声地喊到：“父皇，大皇兄想打西戎无疑有损我们离朝的名声，实在不能动此想法。”
“呵，按照三皇兄这样做，连进犯国土者都不敢打，离朝才真的是威名扫地。”段煜辰冷呵一声，不屑地说到。
“你！”段煜宁气急，侧头瞪了段煜辰一眼。
只是段煜辰也不怕他，迅速回瞪回去。
“行了。”段离出声阻止，“西戎之事后面再说，你们可还有其他事情要禀告的？”
段离说话，自然没人敢反驳，因此段煜宁和段煜辰的冲突被化解，两人分别瞪了对方一眼，随后才闭嘴安静。
“可还有大人有急事禀告的？”太监总管再次说到，“若是无事今日就退朝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
段煜凌眼里划过一丝晦暗，他瞧向大殿的一处，那里自己收买的太监并没有给予暗示，看来菜还是没有送到，然而不能再等了。
“儿臣还有一事要禀告。”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