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谈心布局
信上详细地写着方阳晖想好的计划，新的最开头是这个计划的起源——大棚蔬菜。
虽然这个词段煜凌并不了解，但是后面跟着的解释让他马上看懂了具体的含义。
段煜凌从十几岁开始，就跟在段离的身边学习从君之道，他自小聪慧，学习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因此他能够一眼瞧出大棚蔬菜对于百姓的意义，如此民生之物，很大程度上对百姓有利。
所以这件事务必尽快施行，如今尚未过年，若是速度快些，说不准能够在年末前把蔬菜折腾出来。
这里面的计划十分详细，甚至连父皇的心思都猜到并写在里面，这么看来，这计划写得还算不错……
“这信是你的那个谋士所写的吗？”段煜凌所说的谋士，自然是上次宴席上崭露头角的方阳晖。
七弟手下的谋士，他大多都认识，那些人都不像是能够写出这样计划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不曾了解的方阳晖才是写出这信的人。
“正是他。”
段煜凌点点头，把信放下，抬头问道：“你可曾看过信上的内容？”
“嗯，我看过，这计划很不错，若是施行一定能见到成效。”段煜辰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是大哥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我可以马上就行动。”
段煜凌手指在桌上反复地敲着，似乎是在思考，他没有回答段煜辰的话，所以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只留两人的呼吸声。
时间就此流逝，就在段煜辰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段煜凌终于开口。
“嗯，这计划很详细，照着来做想来很快就能看到效果……只是，七弟你又何必拿这信来给我看呢？”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煜辰，似乎是在想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段煜辰一愣，似乎不明白为何对方要这样问。
“这计划十分周全，你的那个谋士不错。若是按照这上面的计划来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想来你也清楚，这事办好，无论是在父皇面前，还是在民间，你的名声都会变好。”
“既然不需要人帮助，这计划自然也没有让我知道的必要。”
段煜凌的话虽然刻薄，但却是他发自内心的话。
这次腿伤所带来的另类眼光，让即使像他这样性格温和的人都不由受到负面的影响。
听到这话，段煜辰也有些苦恼：“可是大哥，若是实施这计划的人是你，不也能巩固你的太子之位吗？”
“？”段煜凌瞬间愣住，似乎没有想到段煜辰是如此想的。
他所想的居然是这样大的功劳可以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段煜辰继续说到：“大哥，我知道最近朝里陆续有着另立太子的风声，那些人都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跑。”
“但只要大哥你做更多为民有利的事情，不过是腿瘸，根本没有人能够剥夺你的太子之位。”
说到兴起，他的脸跟着涨红，只要一想到朝里那部分阿谀奉承的官员，他就生气。
段煜凌听到他说的话，心里满是欣慰，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御医说过，我的腿估计是好不了的，恐怕不只是瘸，以后就连站，都很难站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落寞。
他做太子将近十几年，这么些年，他始终都是以太子的身份处理各项事务，也在朝里、民间获得不少人的认可。
他虽然性子柔和，但骨子里却还是有着难以磨灭的傲气。
所以身份的改变、他人异样的眼光，对于他来说，都是压倒骆驼的每一根稻草。
这些日子里他即使是面上不曾有心中的苦楚，却始终在自我怀疑……
再也站不起来对于这样骄傲的他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可怕的折磨呢？
听见段煜凌所说的话，段煜辰瞬间呆住，他只知道御医提过大哥的腿再也好不了，但他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到再也站不起来的地步。
难怪最近大哥总是深居简出，也减少了在外人面前出现的次数。
而上次参加宴席大哥坐在轿子上，要人搀扶的理由，是再也站不起来？
真是该死！
段煜辰狠狠地用拳头锤了下眼前的桌子，即使手指剧痛，却还是难掩他脸上的愤恨。
设计大哥，导致他从马上摔下来的人，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查到做这事的人，为大哥报仇。
有了要做的事情，他瞬间动力十足：“大哥，你放心，站不起来算不得什么，既然一个功劳没有办法帮助你巩固太子之位，那么就用两个，三个，四个……直到你坐稳太子之位的那一日。”
段煜辰中气十足的话，引得段煜凌不由一笑，心里喃喃着实在没有办法，但情绪也被带动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七弟用功劳堆我坐上皇位了。”
说完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他们大笑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人，她的手上端着茶点，嘴角带笑地走了进来。
但走近一看，还能瞥见她眼角带着的眼泪：“吃点糕点吧。”
段煜辰见到来人，连忙站起行礼：“大嫂。”
来人正是太子妃，她将手上装着糕点的盘子放在靠窗的榻上小桌上，随后缓缓走到段煜凌的身边：“我听着门卫来报你来到府上，想着你定然是要和你大哥聊些什么，所以就拿些糕点来给你们填填肚子。”
“晚上不如留下来，尝尝太子府上厨子的手艺。”
段煜辰连忙答应，段煜凌则是伸手拉住太子妃的手，眼里满是心疼：“书意……”
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人都懂，想来方才太子妃应当是在门口听着，感同身受，此时才会眼角带泪。
而段煜凌更是后悔，若是知道方才书意在门外，他根本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
书意性子柔，总爱乱想，听到这些话，说不准又要忧心忡忡好几日。
余书意扬扬嘴角，似乎想说出点什么，但眼角的眼泪却不由跟着流了出来，意识到自己流泪，余书意连忙瞥开脸，抽回自己的一只手，捏着帕子擦掉流出来的眼泪。
段煜凌的眼里的心疼满溢而出，但他知道这时候说再多都没有用，于是反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用这样的动作来证明自己在她身边。
“大嫂莫怕，天下这么大，怎知不会有一个能够治好大哥腿的大夫呢？我这就派我手下的人到处寻找得用的大夫，说不准大哥的腿很快就能被治好。”段煜辰拍拍自己的胸膛，郑重其事地说道。
看见他那副耍宝的模样，余书意被他逗乐，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段煜凌看见她笑，也松一口气，低声地说到：“今天我想吃你熬的汤，晚膳的时候可以吃到吗？”
听见他想要喝自己熬的汤，余书意马上就紧张起来，熬汤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若是不抓紧时间，恐怕今天晚膳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熬好。
她激动地抽回自己的手：“那可得快一些，那汤得花两个时辰来熬，我得先去忙了。”
一忙起来，余书意就来不及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这样的法子就能让她不多想。
瞧着她的背影，段煜凌总算放松地往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
“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段煜辰笑着说到。
段煜凌轻笑出声，出言调侃到：“等你有了正妃，也能体会到如今我和你大嫂的感情了。”
段煜辰讪讪一笑，摸着脑袋不敢再说，生怕会再被调侃。
这样一折腾，段煜凌自忧自卑的情绪瞬间散去，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再来看看这计划，后日正好是大朝，明日是最后的机会。”
“嗯，与朝中官员的联系就交给大哥，我去找找民间的人，阳晖哥送来的菜就在路上，明后两日估计就能到，到时候有实物在，我们能够更好在父皇面前证实它的存在。”段煜辰简单地进行分工，随后找段煜凌拿来纸笔，写出自己的想法。
段煜凌也在他写的时候补充进自己的想法，约好明日两人分别要做的事情。
一切都计划清楚，剩下的就要看后日的大朝上具体能够做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