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用且浪费资源的东西
中考结束，沈如樱被省南中录取，学校离家较远，沈如樱决定住校。
沈季舟则从家里搬出去，正式开始闯荡自己的事业。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路要走，沈母欣慰之余，又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为了庆祝沈如樱考上省南中，沈季舟给沈如樱买了一个最新款的ipad和一个新手机。
沈如樱十分惊喜，脆生生地说：“谢谢沈老板！”
沈季舟被妹妹的俏皮话逗笑，他揉揉沈如樱的头发，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小时候抱着他腿不撒手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快有他肩膀高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大概就是如此。
高中开学第一天，沈如樱铺好床，整理好行李，便急不可耐地跟着周书雅去学校里闲逛，顺便买一些生活用品。
省南中不愧是云城最好的高中，教学设施，学校环境，都相当不错，沈如樱很满意。
她们两个牵着手，路过学校光荣榜，最上面的一张照片，便是大名鼎鼎的裴晏初学长，照片下面罗列了关于裴晏初的一系列介绍和奖项。
长得好看的人，就连照片都跟正常人不在一个次元，周书雅忍不住多看几眼，酸溜溜地说：“这小白脸人品不怎么样，脸还挺不错。”
沈如樱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哎，毕业之后，你们见过面不？”
“估计是我撞得太狠，他已经不敢来了。”
想起裴晏初难得的窘样，两人笑成一团。
沈如樱在二楼的六班，周书雅在五楼的十六班，两人虽然同在一个教学楼，班级却隔得很远，寝室也不在一个楼层。
她将零零散散的东西放进柜子里，拎着洗澡篮去浴室洗澡，浴室里人很多，吹头发的人也多，沈如樱用毛巾绞了绞头发，打算让它风干。
同许多新生一样，沈如樱对高中生活感到新奇，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各种话题，走廊上都是结伴而行的学生。
省南中的教学楼采用开放式设计，露天走廊洒满金灿灿的夕阳，红色瓷砖折射着傍晚的余晖。
距晚自习上课还有十多分钟，沈如樱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双臂搭着栏杆，欣赏外面的风景。
小操场的红旗随风飘舞，修剪整齐的金森女贞郁郁葱葱，和煦的微风徐徐吹来，沈如樱眯着眼，很享受这种温柔的感觉。
报到这天，新生们能正大光明穿私服，沈如樱穿着一件米色的短款短袖，浅蓝色的宽松牛仔裤和一双小白鞋，乌黑的发梢微微湿润，几缕发丝垂在身前，衬得她愈发唇红肤白，容貌清妍。
她在看风景，她亦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从球场回来，蒋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手里的斯伯丁篮球，旁边的男生们突然沸腾。
“蒋哥快看，大美女！”
蒋翎沉着脸，过于硬朗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给人以凶狠暴戾的感觉，但他脾气的确不好，方才跟他说话的男生，看见蒋翎变了脸色，便立即噤声了。
蒋翎抬起头，然后他看见二楼的女生。
她单手撑着下颌，站在暖洋洋的夕阳余晖中，像一只晒太阳的小猫。
蒋翎凝固两秒，然后漠然地收回视线。
当然，蒋翎讨厌猫，无用且浪费资源的东西。
一群人涌入六班，血气方刚的少年们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刚进门就吸引了诸多好奇的视线，蒋翎无疑是视觉中心，略懂奢侈品牌的人可以迅速看出他一身貌似随意的打扮价值不菲。
蒋翎一行人坐后排，他们从前门进去，此时上课的预备铃打响，班里坐满了人，说话声吵得人心烦。
他一眼注意到方才在外面晒太阳的那个女生，她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同桌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小男生。
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蒋翎单手抱着篮球，从前门往后排走，他听见女生悦耳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又越来越模糊，当他经过女生的课桌时，他垂下了眼，看见她眉眼间甜腻的笑意，她微笑时红润的唇，以及披散的柔顺黑发。
入座之后，蒋翎随手扔开篮球，抱臂靠着椅背。
这个位置刚刚好，能清晰地观察她。
班主任吴老师说了一下校纪校规，随即玩笑道：“去年保送k大的裴晏初，也在这个教室上课，说不定你们这一届新生还能沾沾学长的喜气。”
沈如樱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才不稀罕裴晏初的喜气。
新书搁在讲台前的空地上，摆了一排，学生按照位置顺序上去拿。
沈如樱和她的新同桌徐文玥一起，徐文玥在前，她跟在后面，起初她还能一只手抱书，一只手拿书，过了会儿，新书又沉又滑，边角还锋利割手，沈如樱感到有些吃力。
徐文玥注意到沈如樱的困境，在给自己拿一本书后，贴心地再帮她拿一本，沈如樱只需要双手抱着书就行。
细微的关心往往最能打动人，沈如樱抿唇笑着，小声跟徐文玥说，“谢谢你。”
徐文玥僵硬地弯腰拿书，他的耳垂通红，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目光扫视到少年通红的耳垂，沈如樱的脑海中蓦然出现另一个人的脸，她的微笑瞬间就消失了，摇摇头想要把那个人从脑袋里驱除出去。
两人拿完新书，原路返回，女士在先，即使徐文玥坐在里侧，他也没有抢在沈如樱前面，而是耐心地等沈如樱放稳她的书，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位男生起身，并且迎面向徐文玥走来。
徐文玥看见气势汹汹的男生，他仿佛浑身自带低气压，很不好惹的样子，于是自觉地往旁边让了一点位置。
教室的走道并不窄，但是那个男生目中无人，故意撞到徐文玥的手臂，男生的力气出奇的大，撞得徐文玥手臂发痛，手里的书也呼啦啦散落一地。
男生嘴角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冷笑，没有道歉，看垃圾般瞥了徐文玥一眼，昂贵的球鞋从崭新的书本上踩过去，留下几道屈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