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闵逸
到了后半夜,桑榆的精神终于好些了。
她看见陪护床上,顾晞铭还在熟睡,便也没有叫醒他。
桑榆从床头的桌上拿起自己的包翻了翻,掏出了手机充上电。
她之前就给自己的大学室友蒲欣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到长沙了。
并且,她还拜托蒲欣月帮忙查了这个穆炳荣的消息。
蒲欣月是长沙本地人,蒲家在长沙也是有些威望,查点事情,也不是难题。
主要问题是,那个私家侦探波洛,桑榆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他了。
波洛神出鬼没,可现在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桑榆没有时间等他的回复了。
这个穆炳荣,既是外籍人士,又深居简出,少与人接触。
单凭桑榆自己,根本找不到有用的资料。
据蒲欣月查到的资料来看:
穆炳荣出生于广东潮汕,但自6岁就随父母移民美国西雅图,而且家境算是富足。
他是个高材生,毕业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且成绩优异。
直到30岁,他忽然回到中国发展。
随之,他就加入了“太阳鸟联盟”。
其实,还有更有趣的部分。
穆炳荣于1999年开始在长沙久居,并将自己的中文名字对外改称为穆瑞霖。
他并没有结过婚,也从未听说结交女友,却在某一年忽然收养了一个孤儿。
一个单身男人,终生未娶,独自抚养养子长大。
乍听起来还怪伟大的,但桑榆总觉得事有蹊跷。
穆瑞麟的现住所,有三处,都是在远离市区的郊外别墅。
而且这三栋别墅的方向迥异,离得很远。
蒲欣月虽然已经找到了地址,但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把守森严,根本无法靠近。
但这样,就根本无法判断,穆瑞麟每天究竟住在哪里。
这份材料里,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提到了穆瑞霖经常出没于“天泰考古研究协会”。
这个名称真是眼熟。
或许,他和那个闵逸有什么勾当吗?
想得头痛,桑榆撑着床边想要爬起来出去走走透透气。
刚一有些响动,就发现顾晞铭已经站在了病床前。
桑榆赶紧熄灭了手机屏幕,期望他没有看到自己正在浏览的内容。
“你怎么爬起来了?”
顾晞铭似乎有些生气。
“我……”
桑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也知道理亏。
人家为自己忙前忙后,自己还半夜爬起来想出去,平白给人家添麻烦。
“饿了吗?
我去给你买点粥吧!”
顾晞铭说着,就要从床上拿起手机出门。
“不不不……
我还不饿呢,你先休息吧,都忙了一天了……”
桑榆赶忙阻止他。
而且桑榆确实愧疚,顾晞铭为自己忙前忙后不说,就连还给他医药费他都不肯接受。
“醒了?”
只见门被推开,陆岩就立在门边。
“你先去买吃的吧,这里有我。”
陆岩话音刚落,顾晞铭就点点头,出去带上了门。
“你们都是什么人啊?……
怎么听力都这么好?”
桑榆刚和顾晞铭说几句话,陆岩就进来了,她实在想不通,
“你在外面,我们俩说什么,你都听得到?”
“对啊,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本事!
哈哈哈哈……”
尴尬地沉默了几分钟后,陆岩上下打量着桑榆,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在查太阳鸟的事?”
“……你为什么问这个?”
桑榆对这个话题有些避讳,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陆岩是什么人。
“如果你不想说呢,也没关系,毕竟这事和我无关。
但是你要记住我的话,远离这些事,不要再查了。
等你的伤好了,赶快离开长沙!”
陆岩拧开一瓶水喝了起来,朝她挑了挑眉。
“为什么?”
桑榆千辛万苦换来了这些线索,凭什么说不查就不查了?
“为了你好!
当然,直白一点说,我主要是为了顾晞铭好!
你出了事,他自然不会不管。
但我们,因为太阳鸟的事,已经死了很多兄弟!”
“你说什么?
这是怎么回……”
桑榆还没说完,陆岩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陆岩伸手指了指外面,过了几十秒,顾晞铭便推开了门。
他们的听力,果然是灵敏。
桑榆也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去买吃的可以这么快就回来……
三天后,桑榆终于出了院,住回了之前那家酒店。
原本她想换个地方住,但想想,无论自己去到哪,想知道的人总有办法知道的。
刚一来长沙就大病一场,被拖在医院出不了门。
如果不是顾晞铭,她现在可能已经快火化了。
桑榆没有跟顾晞铭和陆岩打招呼,就自己打车去了闵逸的那个考古研究协会楼下。
事已至此,不可能不查,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但如果被陆岩知道,说不定还会阻止自己。
平添麻烦,没有必要。
既然顾晞铭的嘴这么严,什么都问不出来。
那么,自己就去找个问得出来的!
这是一个大厦,天泰考古研究协会,就在32层。
“喂,闵博士,我是桑榆。
我现在,就在你那个考古研究协会楼下的茶馆。
有时间的话,你下来一下!”
桑榆点了茶和点心,坐了下来。
果然,过了二十几分钟,闵逸便出现在了她眼前。
桑榆要了一个包间,隐私性非常高,他们说话不会有人听到的。
“怎么,来了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而且为什么不上去说,要到这里来?”
闵逸倒是很自觉地坐了下来喝茶,面上丝毫不尴尬,
“这次你来找我,是想通了,要跟我合作?”
“闵博士,那天,外卖里的刀片,是你放的吧?”
桑榆早就觉得闵逸这个人有问题,他知道的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但他和太阳鸟,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桑榆还没傻到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自己送上门去。
“你说什么?……
外卖?
刀片?”
闵逸疑惑地皱起了眉,倒不像是演的。
“对啊,就是割伤我的那个刀片!
我一下飞机,就差点被送上西天!
这才是你让我来长沙的目的吧!”
桑榆捏起一块茶点吃了起来,又伸出自己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见没?
这就是那个刀片划的!
之后,我就通了灵,差点死在幻境里!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足足三天!
今天见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你的意思是,你一到长沙,就收到了刀片?”
闵逸又伸手推了推眼镜,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别装了,闵博士!
你一个杭州人,在北京读博,却在长沙搞一个什么研究协会。
你的课题,应该也与长沙无关吧?
你说你对银纹族感兴趣,可银纹族在黔东南的大山里。
据我所知,你一年中大半时间都在这里,是长沙的空气,比较香甜吗?”
桑榆挑了挑眉,喝了口茶,往下送了送点心,吃得有点干。
“我呆在长沙,自然有我的目的!
倒是你,你为什么来了长沙不先联系我?
还有,你怎么从幻境里出来的?
你……”
闵逸似乎倒是很有理似的,真是强词夺理。
“好了好了,别说这么多废话!
无论是不是你,其实真相我也不在乎!
闵博士,你现在最好,先给我看看你的筹码。
然后,咱们再聊合作的事才比较好!
你说呢?”
桑榆倒是十分结果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