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醒
“陆岩，你能不能说重点？
我听你说话头疼。”
顾晞铭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陆岩也没搭理他，从袋子里拿出刚顺便从医院旁边的711买的吃的，递给他道：
“得，先吃点东西吧，这天都黑了。”
陆岩确实是很敷衍，甚至懒得跑远一点。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顾晞铭摆了摆手。
“你把蛇镯给她了？！”
陆岩终于看见了桑榆手上的蛇镯。
“对。”
顾晞铭的语气，平淡无比。
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想好了吗？
我知道你……”
陆岩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此时桑榆的手指动了动。
顾晞铭立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不自觉地握住了桑榆的手。
顾晞铭示意陆岩赶紧去叫来了医生，一番查看后，终于取掉了呼吸机。
桑榆虽然伤得不轻，但恢复的速度极快，就连医生都觉得奇怪。
“顾晞铭……”
桑榆迷迷糊糊地喊着他的名字，陆岩见状只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外，一个女生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墙上。
“裴妍？！……”
陆岩赶紧回头瞥了病房的门一眼，随后一把环住了女生的肩，
“你什么时候到的？
有什么事咱们去别处说……”
裴妍却一把打掉了陆岩的手。
本来，陆岩的听力极好，但奈何这裴妍走路根本就没有声音。
“我到了有一会儿了。
顾晞铭在里面，对吧？”
裴妍似乎十分激动，眼圈都泛了红。
“你听我说……”
陆岩生怕她会冲进去，赶紧拦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裴妍转身面向了墙，整理了一下情绪，
“顾晞铭这样早晚会把他自己害死！”
“裴妍，你清醒一点！”
陆岩低吼着拉住了裴妍。
【病房里】
桑榆终于清醒过来，周围一片雪白，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她抬起手，发现手上确实出现了一个蛇形镯，和幻境中的一样。
“顾晞铭，这是……？”
桑榆有些疑惑。
“救你命的东西。”
她伸手想要摘下来还给他，他却按住了她的手，
“你摘不下来的，蛇镯能摘下的时候，就是它的主人死亡之时。”
“主人？
死亡？”
刚清醒的桑榆，此时根本无法思考。
“对，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
我刚才在上面滴了我的血，代表我把它赠给你了。”
顾晞铭淡淡道。
桑榆还是不太能明白他的话，迷迷糊糊说道：
“这个看起来就很贵，我不收……”
“这算什么，你先好好养伤。”
顾晞铭似乎也不想再多解释。
“谢谢你救了我……”
桑榆现在脑子十分混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
顾晞铭没接话，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递到了桑榆嘴边。
桑榆也只好配合地喝了几口。
随即，顾晞铭从包里掏出了那个外卖包装上的刀片，上面还斑驳着点点血迹。
顾晞铭又一把抓起了桑榆的手，比对着看，只见上面被刀片划伤的口子赫然在目。
他思量片刻道：
“这是有人，想置你于死地啊！”
桑榆从幻境中清醒后，听了顾晞铭的话才开始真正意义上地开始感到恐惧。
是啊，刚才在幻境里，如果没有顾晞铭，她可能已经死了。
“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桑榆皱起了眉头，怎么也想不通，
“会不会是……”
太阳鸟这几个字到了嘴边，她却没说出口。
她也不清楚顾晞铭是否知道这些事。
“你是想说，太阳鸟，是吧？”
顾晞铭不以为然。
“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他果然知道太阳鸟的事！
桑榆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个等你伤好了再聊吧，这是个很复杂的话题。
桑榆，刚才在幻境里，你怎么想到要去抢那个东西？”
顾晞铭岔开了话题。
桑榆叹了口气，道：
“这个幻境的主人，生前应该也是个可怜人。
在幻境一开始，我看到了一块手帕。
直到我看到了那个射背牌的仪式，我才明白——射背牌仪式中，男子会给女子一块手帕，那是这个灵体和那个男人的信物。
想必，那男子并没有遵守承诺，和她葬在一起。
所以，我猜想，她希望自己一开始根本就不要去相信那个背信弃义之徒，拿回自己的背牌。”
“看不出来啊，逻辑缜密，直达重点！”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但随之眼里闪过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你先歇着，我有点事要处理，得去打个电话。”
随后，顾晞铭便出了病房。
“裴妍，出来吧。”
顾晞铭的听力极好，早就已经听见了裴妍和陆岩交谈的声音。
陆岩在一旁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没有办法。
“顾晞铭，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裴妍的眼睛通红，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定在了他的一步之外。
“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呢，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顾晞铭十分不悦，
“一会儿让陆岩给你订机票，你赶紧回家，这里没你的事！”
顾晞铭转身想要回病房，裴妍却一下挡在了门前。
“没我的事？
我倒要看看！……”
趁顾晞铭不注意，裴妍猛地推开病房的门，一下子冲了进去。
顾晞铭没有拦住，裴妍已经站到了病床前。
桑榆满脸疑惑，但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是……顾晞铭的女朋友吧？
我之前好像在通丹看到过你！”
桑榆上次看见她，还是在酒店里。
“我……”
裴妍正要说些什么，顾晞铭却打断了她，随即顾晞铭坐了下来，道：
“裴小姐怎么会看得上我，你误会了！
这是裴妍，我以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她是非常优秀的律师，你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找她！”
“哦，裴妍，你好……”
桑榆话音未落，裴妍就冷笑一声道：
“顾律退出了事务所，就开始称我为前同事了？
我还是……”
“你还是我的义妹，我们两家是世交，不是吗？”
顾晞铭无奈笑道，
“裴妍，病人需要休息。”
“没关系的，我……”
桑榆正要说自己没事，转头就看见陆岩在后面冲她不停地摇头。
桑榆自己也觉察到，顾晞铭和这个裴妍的关系，应该很复杂。
她猜测，很可能是前女友之类的……
这个裴妍看顾晞铭的眼神里，那简直是一个爱恨交织。
“哦，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
我是陆岩，顾晞铭的好哥们儿！
我在长沙生活很多年了，这里我熟，你在这里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
陆岩赶紧出来打圆场。
没等桑榆回话，陆岩就一把揽住了裴妍的肩。
“裴妍，我也好久没见你了，请你吃饭去！”
裴妍似乎并不想走，但陆岩重重捏了捏她的肩膀。
她长呼了一口气，又回头望了桑榆一眼，还是跟着陆岩出去了。
两个人离开之后，桑榆看着顾晞铭，感觉很尴尬。
顾晞铭倒像是根本无所谓似的，道：
“医生说今天先不能吃饭，所以只能吃点流食了。
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粥啊、汤啊什么的，你喜欢什么？
算了，我多买几样吧，你一样吃几口。”
顾晞铭忽然这么温柔，桑榆倒很不习惯。
而且，他似乎丝毫不打算提起裴妍刚刚为什么那样失态。
“今天我……
我和陆岩在这里，你放心，不会有人能进得来的！”
顾晞铭深深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