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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留得青柴 还有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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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申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心里暗暗思量着,也是毫无头绪。

    申深努力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在李主任的带领下正在林间进行科研工作,然后有两个女人以及这个陌生男人阿琛出现了。女人疯狂地逃跑,申深看着那两个背影,觉得似曾相识。然后,李主任居然叫自己带着阿琛去找那个不存在的“荷花池”……

    “申哥,想什么呐?”阿琛还是试图与申深搭话,申深只是回了句“没什么”便不再说话。

    阿琛继续问东问西:“碧荷村快到了吗?荷花池应该只是个地名,不会真的是一片池塘的噢?阿芳是不是已经在那儿等我啊?申哥你会带我去的,直到我找到阿芳的吧?”

    申深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付着,他不经意地一个回头,余光却瞥见身后不远处的林间似乎有几个人影攒动。

    “阿琛,”申深停下了脚步。“怎么了,申哥?”

    “我想拉屎!”“啊?噢,申哥,那你去草丛里拉吧,我等你。”

    “不,你陪我一起拉!”申深不由分说拉着阿琛进了草丛,按了阿琛一下肩,两人并排蹲下去。

    阿琛有些猝不及防:“申哥,你刚才一直对我冷若冰霜的,现在一下子这么热情似火,让我陪你一起拉屎,小弟真的是受宠若惊,有些承受不起啊,申哥!我说的是,承受不起……味道啊!”

    “嘘!小声点,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你没发现么?”申深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其实是……坏人,你躲在这里不要动,我想办法引开他们!到时候去碧荷村汇合。”

    “可是,碧荷村怎么走呢?没申哥你带我,我怕会迷路啊,”阿琛小声地说道,“申哥,要不这样,我们出来问清楚那些跟着我们的人,说不定他们不是坏人,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坏人啊,可能是误会,刚好同路也说不定。”

    申深拍了拍阿琛的肩:“听我的,你先别站起来,俯下身子,低一点,再低一点,对,就这样,别让坏人发现你,你等我一下。”

    “噢。”过了一会儿,阿琛也没听见申深的动静,不禁有些奇怪,便小声问道:“申哥,你在干嘛?”却不见有人应答。

    而不远处,那一直尾随着申深和阿琛的三个“白大褂”,也等着有些不耐烦。“王老师,他们怎么拉屎拉这么久?”一个矮个子“白大褂”看向王楷勤,“好像有问题啊!”王楷勤挥挥手:“我们靠近点,去看看。”

    王楷勤看到,草丛间隐隐约约露出两个蹲着的人,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没错啊,申深还有那个阿琛都还在。”“我们再等会儿吧。”三人又等了许久,不见他们出来,终于忍不住上前近距离查看。

    “糟了!”王楷勤这才看清,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哪里是申深,而是用白大褂披在一段粗矮的烂树根之上,在草丛的遮掩下,远看去像极了人形。

    王楷勤冲向草丛,揪起蹲着的阿琛就问:“人呢?人到哪里去了?”阿琛捂着脸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我没用啊,我就是来找我的阿芳的。”“我问你,申深哪儿去了!”“我不知道啊,他叫我一起来拉屎,还叫我不要动,过一会儿,就没人影儿了。”王楷勤啐了一口,骂道:“他嘛的,大意了。”阿琛小心翼翼地抖着声音问道:“申哥不见了,我怕迷路,你们能不能……带我去碧荷村,我想找我的阿芳。”“阿芳你妈个头啊!”王楷勤给了阿琛脑瓜子一掌,痛得阿琛哇哇乱叫。

    原来,申深故意留下阿琛打掩护,自己借着成片的灌木草丛藏身,猫着身子潜到另一片林子去,甩开了王楷勤等三人的追踪。

    申深朝着早先乌鸦飞去的方向奔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两个女人,不就是我当年在青大大学的两个学妹么?”

    申深一路狂奔,在一段山路上看见了一滴滴血迹,周围覆盖了不少黑色的乌鸦羽毛。

    申深顺着血迹,从另一段石阶蜿蜒而上,又被血迹引入一片密林中。不久之后,血迹逐渐消失。申深凭着感觉在密林中穿梭,他也不确定要去哪里,应该干什么,只是随缘地走着,突然走进了一个四处透着诡异气氛的所在。

    “杀人藤蔓?这儿也有了,而且变异进化到这种程度了!”申深来到青莲山的科研小组之后,第一个参与的项目就是“杀人藤蔓”实验,看到后既觉得亲切,又很是害怕。

    “还好我有杀人藤蔓的专属抑制剂,”申深从怀里掏出一瓶紫色的试剂,涂抹在衣服上,又洒了一些在空气和土壤中,那些本来冲着他蠢蠢欲动的杀人藤蔓瞬间老实了许多,申深进一步,杀人藤蔓退一步,申深突然向前跑了起步,杀人藤蔓便“惊慌失措”地退避三舍。

    申深便如此跟着不断后退的杀人藤蔓前进,他沿着藤蔓深入密林,远远望见藤蔓的尽头处居然连接着一个巨型的猪笼草,足足有两米多高。

    申深走近巨型猪笼草,只见里面不断溢出弱酸性的溶液。“里面好像有人!”申深试图爬上猪笼草,无奈植物表面湿滑无比。他便拿出紫色的抑制剂倒进猪笼草里,只几秒钟功夫,猪笼草突然开始剧烈晃动,紧接着急速萎缩,溶液涌出,从里面流出三个人来,两男一女。

    只见两个男人光着脑袋,穿着僧袍,分明是和尚,而女人便是申深之前在林间实验时见过她背影的女子。

    “是蔡小糖学妹!”申深认出她来了,试图唤醒三人,“这巨型猪笼草看起来没有完全进化成最危险形态,产生的溶液酸性极弱,他们被放进猪笼草的时间也不长,应该有救!”

    经过申深一顿施救,三人中其中两人醒转过来,只是另一个和尚依旧一动不动,申深又查看了一番,才发现此人背上有一处刀伤,可能在掉入猪笼草之前就已经身亡。

    “海棠,海棠……”蔡小糖醒过来后,没有其他话,就只轻声唤着这个名字,音量逐渐微弱,还没等申深问她“海棠在哪里”,就又晕了过去。而那个活着的和尚却也极其虚弱,同样处在半昏迷状态。

    申深看两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依次把他们搬离此处,他怕杀人藤蔓又作怪,伤害二人……

    当蔡小糖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我死了吗?”“你还活着,小糖,我是申深,你还记得我吗?”

    蔡小糖一转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学长,真的是你,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申深看了小糖一眼:“这其中的原委,很复杂,我以后慢慢跟你说,小糖,你先跟我说说,你怎么会掉进猪笼草里去的,还有,海棠她在哪儿?”

    蔡小糖:“海棠!对,海棠她去哪儿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小糖捂着头,痛苦地思索着。“没事,慢慢想。”申深安慰道。

    “我,我记起来了,那时我被那种可怕的藤蔓缠住了,海棠想要救我,还有那几个和尚,但是归扬放手了,归离也放手了,只有归图,他和海棠没有放弃我,对了,归图,归图他在哪儿?”

    “我见到两个和尚,哪个是归图?”“眉心有颗痣的那个!”“哦,那他没事,也在安全的地方。”申深安抚着小糖。

    蔡小糖深呼吸着,脑中一幅幅画面又重现在眼中……

    她记得,当时,归离和尚放开了卡着藤蔓的钢刀,这一放手,只剩归图和胡海棠牵扯着蔡小糖,藤蔓像拽着小鸡仔儿似地将他们射向巨型猪笼草的血盆大口之中。

    “啊!”归图在腾空之中一手拦腰抱住一颗粗大的树干,另一手依旧没有松开卡住藤蔓的钢刀,蛮劲爆发,居然又堪堪阻滞住了滑向“深渊”的步伐。

    归离看着垂死挣扎着的归图等人,突然跪下了:“是我对不起你,归图,我会下地狱的!”归图单手死死抱着树干,对归离说着:“我不怪你,我只怪归扬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勾结邪魔外道来对付自己的师兄弟!”然后便开始对着归扬破口大骂。

    归扬却满不在乎地笑笑:“师弟,我可没有害你啊,我是在救你,劝你放手,不要管这两个女的了。”归图满脸不屑:“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在一旁的那个使用御藤术的绿袍人有些不耐烦了,“归扬,你玩也玩够了,便再搞什么‘人性大考验’了,赶紧结束他们吧,我困了,待会要回去补觉。”归扬一合掌:“好的,赫连先生,我这就动手。”

    归扬说着,便慢悠悠地拿起钢刀,走近归图,在他身前比划了几下:“该先砍哪儿呢?归图,你说呢。”

    归图此时一手抱着树干,一手用钢刀卡住不断用劲的藤蔓,根本腾不出手来防守。

    “看刀!”归扬用劲砍向归图,归图双脚腾空,硬生生夹住了归扬的刀,归扬一时竟然挣不开来,便一脚踢向归图的腹部。只听一声闷响,归图挺身硬接了归扬一脚,纹丝不动,归扬却弹了开去,“硬气功!没想到,师弟你功夫进步这么快,好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归扬说着,便走向另一边的胡海棠,一边阴笑着:“对付不了师弟,我还欺负不了女人吗,哈哈!”

    只见归扬用手指戳向胡海棠此前被乌鸦啄穿的伤口,“啊!”胡海棠痛得大叫,却依旧没有放开卡住藤蔓的钢叉!

    “海棠,你快走,不要管我!”蔡小糖见海棠为了救自己,遭此磨难,于心不忍,愧疚难当,“我不想连累你丢掉性命,海棠你快走,放手吧!”

    这时候,归图用脚夹着的钢刀突然射向归扬,归扬急忙闪身让过,钢刀飞向胡海棠的钢叉,“乒”一声,胡海棠虎口被震开,不得不放开了钢叉,身体摔在地上。

    此时,只有归图一人勉力牵扯着藤蔓,不让其拽走蔡小糖。在杀人藤蔓的牵扯之下,归图抱着的大树居然开始松动,根部一点点翘起,眼看快要被连根拔起,可归图依旧死死抱住不放手!

    “海棠,你快走,不要做无畏的牺牲!”蔡小糖将自己的小本本扔给胡海棠,又指了指落在一旁的采样箱,“海棠,你拿着我的手记,还有生物样品采样箱,去交给青山大学的平逸止教授,他知道该怎么做!”

    归图也力劝胡海棠:“海棠,我顶得住,你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胡海棠咬了咬牙,拿起蔡小糖的小本本,背起采样箱,操起钢叉,横下心便快步离去。

    归扬起身便追,却被绿袍人喝止:“让她去吧,她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司徒鸦杀在她的去路上等着呢!”

    随后,绿袍人便继续吹起埙来,杀人藤蔓又加了更多的蛮力,归图只有一人之力,眼看便要失守。这杀人藤蔓本就是变异之物,就算没有驱藤术,也能自主行动,只不过会无差别攻击,但这驱藤绿袍人的埙音这能让杀人藤蔓攻击特定目标,眼看归图将要抵挡不住。

    此时,一旁跪着的归离似乎突然间良心发现,他扑上去帮助归图拉住藤蔓。归扬见状,觉得再不出手,便控制不了局面,便在归离背后重重捅上一刀。归离鲜血喷涌而出,身子慢慢软倒。

    杀掉归离之后,归扬便将钢刀捅向归图,刀刃砍到归图腹部,居然砍不进去,原来是归图憋了一口气,用硬气功抵挡住。

    归扬一脚踹向归图,归图吐出一口气,破了硬气功,归扬正要趁机砍杀归图,此时杀人藤蔓却猛地发力,将蔡小糖、归图以及归图抱着的那棵树一起连根拔起,射向猪笼草。

    断了的树干沉重,归图脱手,他与蔡小糖两人被藤蔓拽得飞起,一齐掉进猪笼草两米多高的“大缸”里。

    绿袍人看了一眼归离的尸体,又吹起埙音,驱使藤蔓将其也拽进猪笼草,欲毁尸灭迹。“好了,让他们三个慢慢在猪笼草里化成血水吧,我要去补觉了,归扬你也回去吧,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谋划。”“阿弥陀佛!”归扬双手合十:“赫连先生,别过了。”

    另一边,胡海棠带着蔡小糖的小本本,背着采样箱,想狂奔下山。

    她离开杀人藤蔓所在的密林,刚出去没多久,便又遇见早就埋伏多时的乌鸦群。一个黑袍人也不知从哪儿走冒出来,拦住胡海棠的去路。

    此前的绿袍御藤人,叫做赫连藤戮,而这个黑袍驱鸦师正是司徒鸦杀。

    司徒鸦杀的身形与面容隐藏在乌黑的袍子里,他也不说话,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个唢呐,喜庆地吹了起来。乌鸦群随着热闹的唢呐声,躁动起来,一齐涌向本就身负重伤的胡海棠。

    “啊!啊!”胡海棠惨叫不断,身上血如泉涌!司徒鸦杀慢慢踱步过来,仔细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胡海棠,只见她的衣衫被乌鸦的尖喙啄得褴褛不堪,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身上处处血洞,头歪在一边,嘴巴微张,里面不断涌出血水,眼睛早已翻了白。

    可怜青莲村新娘胡海棠,结婚没几天,便遭遇横祸,命丧黄泉。

    司徒鸦杀见胡海棠已毙,便想驱使乌鸦,将胡海棠的尸体抬起扔向悬崖。可突然不远处有个和尚过来,司徒鸦杀认出是青莲寺六大武僧之一的如麻和尚。

    这如麻正是归扬、归图、归离的师父,司徒鸦杀忌惮被其发现,便匆忙把胡海棠的尸体扔向一边的灌木草丛中,偷偷离去。

    如麻和尚走过此处,只见地上一堆乌鸦的羽毛,以及淋漓的鲜血,心想:“又是乌鸦争着抢食动物腐尸吗,这动物看起来是刚死,血还挺新鲜?”如麻也没仔细想,便走了过去。

    几天之后,胡海棠的尸体便被蔡小盐警官等人发现。蔡小盐本来是追查自己同父异母姐姐蔡小糖的失踪一案,结果意外发现了胡海棠的尸首。不过,奇怪的是,胡海棠的尸体被大卸八块,五脏六腑全都不翼而飞,她的断头还挂在不远处的枝杈上。

    “为何死后,头颅被挖出来,悬挂在相对明显的所在,这是为什么呢?”蔡小盐警官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是一种邪恶的祭祀仪式,或是一种嚣张的刻意示威?而且,蔡小糖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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