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情之蚕食
“何小姐,您好幸福啊,您的几个弟弟都对您那么好,尤其是武厅长,什么都能想到,真是无微不至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护士天真带着羡慕地说。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湘滢的身体已恢复正常,伤痛的心也渐渐趋于平静。
“您有这样的弟弟,真是让人羡慕死了,不但英俊潇洒,而且个个都才华横溢,如果我多长几岁,能与你们相识,也会与你们一起磕头拜把子、做兄妹的。”显然,这是一个爱说话的小护士,且天真浪漫,眼里流露出无限向往之情。湘滢看她可爱的样子,几乎把自己逗乐了。
此时,武磊走进来,右手提着滋补品,左手捧着一束鲜花。他先把床头柜花瓶里的花换掉,他以为鲜花能一直令人有一个好情绪,装扮人的心情。
湘滢看他显然瘦了,眼里充满了血丝,有点心痛地说:
“这些天,辛苦你了。”
“姐,看您说的,我不照料,难道让外人来照料。”武磊注视着湘滢那玉一样的酥胸。
“我的身体已大好。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湘滢觉得医院实在憋闷,恨不能立刻出院。
“好啊,到外面换个新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长久在医院里,好人也会憋出病的。”武磊晓得他在医院里早住的不耐烦,顺着他的心思说。
自从湘滢出院后,武磊但凡有空余时间,就陪她;偶尔时候,湘滢想起文州,簌簌掉泪,他就想着法子哄她,并常常陪她逛公园、看电影、游地下水宫。在他,令湘滢摈弃过去伤痛揪心之事,就是自己的最大胜利,所以他要挖空心思做好这件事。
这日,何长利见了武磊,问湘滢的情况?武磊说,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偶尔触景伤情。
何长利道:“你不但要多开导她,而且带她去一些好玩、刺激的地方,使她彻底摆脱伤心的纠缠。”并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似的道:“时间可以淡去一切伤痛的。”
武磊点头,觉得甚有道理。
何长利突然又问:“你们俩的事咋样了?”
“什么事?”武磊只想着怎样才能让湘滢忘掉烦忧,所以对何长利的发问,没有立刻明白过来。
何长利朝他笑了一下,他方明白过来。他顿了顿,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等她彻底把以前的事忘掉,再提,也为时不晚。”其实,他在对待这件事上,早制定了一整套计划,他要一步步地进行,就像扒玉米一样,一层一层,最终把湘滢搞到手。
“好啊,我女儿有了归宿,我也彻底了却一桩心事。”说着,继续拍着武磊的肩膀,“要努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其实,如果没有了以前,她何湘滢宁愿从头再来。过去是什么,过去是一根羁绊的藤,是束缚人的枷锁,是压死人的山。活在过去的人,毫无价值,又毫无意义,只能颓废时光。她何湘滢是受过高等教育,有独立思维的人,何尝不知晓。于是经过一段残酷的思想斗争,她下定决心,要努力摈弃过去,努力的、一点一点地忘却,李文州已经死了,决不能毫无价值一味地活在李文州的世界里。然而……然而,终于……终于不能够砍断这藤,砸烂这该死的枷锁,粉碎这压身的山,因为曾经的李文州——曾经文州给她的爱,给她的一切,是那样刻骨铭心,植入脑髓,就算在三生石上,也刻的昭然若之,难以磨灭。如何……能忘却, 如此反复的思想斗争,使她脑力交悴、心碎到极点,有时真想一了百了,死掉算了,再也没有这穿人心肠的痛苦。有时真想吸几口毒品,来摆脱这思想上无尽地折磨。可是与生俱来的坚定信念,使她一再打消这些消极念头,鼓起生活的信心,况且她与李文州相知相爱这些年,早已被他那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深深感染,乃至于渗透到骨子里,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勇敢地活下去,以坚定的信心追求未来,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傍晚,夕阳把海滩染成了金辉色,武磊陪着湘滢正漫步在这柔软的海滩上。湘滢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陶醉在海的胸阔里,仿佛自己又偎依在文州那宽广的心胸上,是那般安全与自在。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的笛声,两辆豪华轿车停在他们身边。何长利从第一辆车上走下来,湘滢却没有瞧他一眼,只向前走,武磊只好跟上。何长利不得不跑到湘滢身旁,笑嘻嘻地说:“看,我把谁带来了……”
湘滢冷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更没有看他指的方向,只向前迈自己的步子。
“湘滢……”一声久违的声音传来,在耳边浓浓地回转着,湘滢不由地去看,原来是自己在北京读大学时的老同学刘亚平。湘滢急忙走过去,亲切地与他握手,两人约有好些年不相见了,今日一见,倍感亲切与兴奋。
何长利在一旁看他们如此高兴,也乐得合不拢嘴。武磊似乎吃了醋,其实他早就听说过这刘亚平,是中央一位高层人物的公子,早在读大学时,就热烈地追求过湘滢,为此,暑假期间,还来过宇海几次,只不过那时有李文州在,所以没有一点希望,而今日卷土重来,定是有备而来的。
“你怎么与他在一起?”湘滢冷冷看了一眼何长利,问刘亚平。
“我原本是来宇海洽谈一个项目,正巧,在市政府与你爸爸相遇,高兴之余,更有惊喜,你爸爸这几年简直就是叱咤风云,东亚集团一跃成为国际大财团,了不起,了不起呀。”刘亚平啧啧地称赞。
湘滢看他如此夸奖自己的父亲,只冷冷哼了两声。却听刘亚平又道:“天已落暮,我已饥肠辘辘,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这可是在你们宇海呀,老同学能否赏光。”
湘滢笑了:“看你说的。好,我做东,请你吃好喝好。”
刘亚平听罢释然而笑,对着武磊故意道:“在学校,我几次想请她吃饭,她都不肯。”
武磊撇着嘴,挤出一点笑容来。何长利却走近他们哈哈笑着,此时,他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如果女儿能与刘亚平连姻,真可谓攀了皇亲国戚,那对自己及女儿一生该多好。武磊看何长利献媚地给刘亚平又是递烟,又是陪笑,恨不能把这老滑头辗死在脚下。
此时,湘滢狠狠瞪了一眼,对何长利道:“我要与同学吃饭,你回去吧。”
何长利登时停止笑,郝红的脸上甚为局促。
“让老伯与我们一块去吧,我与老伯是极有缘的,我还要在公司方面请教他许多问题呢。”刘亚平极力说道。
湘滢并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冷冷地钻进轿车里。如此,何长利便抓住机会,跟着去了一家大酒店。
在酒席上,因为多了何长利,湘滢显得冷淡而寡言,只应付着说话,不去看何长利一眼。这何长利却花言巧语地与刘亚平极为投缘,其实,只要让何长利看中的人,他都能察言观色、善揣人心地与他谈的默契。
然而,武磊看刘亚平色迷迷的那双眼直盯着湘滢,真想把他的两眼珠挖下来,沾着酱吃了。
刘亚平似乎看出武磊醋意大发,所以有意在激他,便百般地向湘滢示爱慕之心,说一些倾人倾心的话。当湘滢问他的女友时,他说什么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心中的人,只因惦记着一个人。气的武磊一杯接一杯的独自喝闷酒,何长利却听的乐滋滋。当刘亚平起身去卫生间,他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在卫生间里,何长利叼着烟,边撒尿边说:“这次,你来的正是时候,是绝好时机,李文州已死,湘滢的心已趋于平静,像这样年龄的女人,无论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急需男人的体贴和照顾,希望你好好把握。”刘亚平听了他这番话,甚是感动:“只要有您老支持,这事怎么会不成呢。”信心十足地看了一眼何长利。
此时,武磊正在卫生间门口,他这才晓得:一直以来,这条老狐狸始终在利用自己安慰他的女儿,如今要攀国亲,一心想把自己甩掉。他恨不能跑进去,立刻把这老混球掐死。他在门口咬着牙,逡巡了一会儿,看到何长利的俩保镖一直盯着自己,没来得及小便,便回到酒席上去。
“我听说你公司最近不景气?”何长利边走边问。
“是呀。现在,钱是越来越难赚,赚的不如花的快。”刘亚平叹息说。
“不如我们两公司合作,可谓强强联手。况且,等你与我女儿结婚后,我们就成了一家人,这份家业迟早是你的。”
说的刘亚平心花怒放,又得江山,又得美人,这真是世间头等快事:“老伯,谢谢您如此器重我,以后凡是能用得着我,我一定倾命去办。”
两人边说边入座,此时,湘滢正夹菜给武磊,武磊却只顾喝酒,时间就在酒杯交筹中匆匆而过。武磊看似已喝醉,其实是佯装而已,何长利派人送他回去,他执意不肯,嘴里嘟囔着:“我要和我姐在一起……在一起……”
湘滢只好开车送他,而刘亚平表现的极不愿意,说不如他亲自送武磊。其实他是害怕武磊假借喝醉之故,对湘滢图谋不轨。武磊听刘亚平要送他,装醉地骂道:“我……我不让这大头……大头孙子送我,这孙子是大坏蛋,大汉奸!……”
气的湘滢教训道:“你胡说什么。让你少喝,偏不听。” 又对刘亚平道歉说:“我弟弟醉了,你不要介意。”不料,武磊装醉骂上瘾,又指着何长利:“老乌龟——南霸天,吃人不吐骨头!”
气的何长利直跺脚,对刘亚平嘟囔着:“真他妈的,喝了点酒,怎么变得如此。”
“酒后出反态,不防事,不防事!”刘亚平装出一副从容大度的样子。
湘滢亲自开车把武磊送回家,把他的外衣、鞋子脱掉,覆上毯子,看了一下表,已是晚上十点,便要回去。刚走到门口,听背后:“姐,你不要走。”武磊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湘滢朝他笑了笑:“今晚,你喝酒太多,休息吧,睡一觉便好了。”
武磊猛然从床上跳下:“不,我没有醉。”他晓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了,再等就会落入他人之手,跑到湘滢面前,扑腾跪下来,吓得湘滢措手不及:“你、你……你怎么了?快……快起来。”
“不,我不起来,”他泪流满面地说,“姐,我喜欢你,没有你,我真的要死了,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真是喝醉了,有话等明天说吧。”湘滢极力想把他扶起来,却怎么也扶不起。
“只要你不答应,我绝不会起来。”他的泪水不间断地向外涌,“姐,没有你,我真的度日如年,活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来,我总是想象与你在一起,想象着……对你的热恋每时每刻都在增长。”
湘滢一下子被他的表白弄得手足无措,其实,她能体贴到武磊对自己超乎兄妹的感情,如果不能,除非自己是木头人。但长久以来,她一直未正视这份情感,她更希望武磊能把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然而,今天他终于像火山般爆发出来。
“这事……你先起来,我告诉你。”
“不,我决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从来没求过人,我不求天,不求地,只求你满足我这件事,死而无憾。”
湘滢看他泪水在不断流,心里也开始酸楚:“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应知道我对我哥的情感。自他离我而去,我真的不想这事;有时候,我觉得一人生活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无牵无挂,不用动感情;你晓得,感情是一把利剑,能给人留下一生的伤痛!”
“我知道,哥是极优秀的人,无论哪方面都比我好,但他毕竟已不在人间,你应正视这个现实,而我对你的真心真意,你是能够感觉到的。”
武磊似乎愈说愈激动,泪水哗哗而流:“我知道你对哥的感情高山仰止、日月不能阻隔,但他真真切切的死了,早不在人间,哥地下有灵,应祝福我们活的更加幸福!”
“我想,这事来的太突然,容我以后仔细考虑。”
武磊晓得自己对她有了感动,他边流泪边窥探她脸上的丝毫变化,试图从脸上来感受她心里的一丝一毫的变化,他觉得必须趁此在她心中再烧一把火,一举攻下。
“姐,我知道您对我不放心,今天我就是要做一点事来鉴我对你的忠贞不渝。”说着,跪走到墙边的刀架上,取下一把亮闪闪的刀来,另一手伸出两个手指。
湘滢一个箭步过去,猛然抓住他拿刀的手:“你干什么,难道傻了吗!”
“不,我不傻,我要给姐一百个放心。”说着,挣脱着手,要砍下去。
“姐答应你便是,你放下……”湘滢情急之下无奈地说,她以为他今晚或许真的喝醉了,改天,她一定把这事向他解释明白,毕竟李文州在她心里烙上了一生的烙印,她真的不想动这份感情。
刀掉在地上,武磊扑在湘滢的怀里,不晓得是高兴,还是庆幸自己的阴谋得逞,号陶大哭起来,哭的湘滢心都碎了。哭了好一阵,突然拉着湘滢的手,走进他的写字间,打开灯,在书桌的一旁,一尊神态逼真的蜡像站在那里,象极了湘滢,惟妙惟肖,正穿着一身粉红装,这正是湘滢平时最爱穿的衣服。湘滢简直惊呆了,几乎与自己没有丝毫差别,连眼上的睫毛都足以以假乱真。
“这是我请专家精心定做的,每逢出门、回家,我都会静静地端详,虔诚地祈祷,祈祷您一生健康如意。”
这次何湘滢真的被感动了,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掉落到地上,晶莹闪烁。武磊抓住时机,慢慢把嘴唇靠在她那圣洁如玉的脸颊,吸吮着泪水,进而猛烈热吻起来,在不知不觉中把她抱到床上。湘滢猛然觉醒,奋力挣扎,力图摆脱,但已无济于事,武磊像困久了的野狼,任凭她反抗,终究不能摆脱。于是这鲜艳润泽的花就这样被由来已久、图谋不轨的蚕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