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温暖
“多谢。”季秋再度致谢，他心中隐隐感受到莫离殇对他发自肺腑的尊敬，并非装出来的，这让他心中感到有些温暖。
莫离殇看着季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怅惘之色，道：“如果我们还有机会相见的话，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季秋看着莫离殇，他自然知道，莫离殇所说的敌人是谁。
“我从没有想过和你成为敌人，只是，我们注定是敌人。”季秋叹息了一声，这一句话，他等了太久了。
莫离殇没有说什么，他也清楚这是季秋的宿命，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结局。
“你打算怎么做？”莫离殇对季秋问道。
“我需要借助你这里闭关几日，等我境界达到元皇境二层巅峰时，我们便返程离开此地。”季秋神色肃穆的道，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有风险，但事到临头，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现在境界跌落到元王六层，即便你突破到元皇境二层，依然很难击败元皇八层，甚至，元皇九层你都无法抗衡，又凭什么说回去？”莫离殇皱眉道，似乎有些疑惑。
莫离殇这句话使得季秋眼中闪过一抹锋利之色，语气坚定的道：“总归，有希望，而如果不尝试的话，永远都没有希望！”
听到此话，莫离殇脸色顿时凝固在那里，看向季秋的眼神透着几分震撼之色。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青衫男子竟然拥有如此大的野心，以元王六层境界，竟然敢豪言回去找元皇九层境强者算账！
他究竟有什么倚仗才有如此狂妄的信心？
“既然你执意要回去，我自然奉陪。”莫离殇朗声道，语气中透着浓郁的自信，纵然那些人实力极强，但他依旧无惧。
“如此就好，你继续参悟吧，我在旁边看着。”季秋笑了笑，目光移开，朝其他方向望去。
莫离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想到，这家伙倒是很懂得尊师重道啊！
时间悄然流逝，三月时间眨眼即过。
这段时间莫离殇始终呆在山洞中修炼，没有离开半步，季秋则在一旁看着，同时暗中服用疗伤丹药。
这一天，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传入季秋耳膜之中，他双目睁开，只见莫离殇身躯周围缭绕一缕缕可怕剑威，虚空中出现无尽剑气，铮铮作鸣，化作无形的屏障笼罩这座山脉，防止有妖兽靠近此处。
“成功了？”莫离殇眼眸中射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华，他身上的剑意陡然间收敛，整个人瞬间安详宁静了下来，宛若一位儒雅书生般，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与之前判若两人。
季秋目光欣喜的看着莫离殇，笑道：“恭喜师兄迈入元皇四层境。”
“嗯，你呢？”莫离殇问道，看向季秋，神色带着几分疑惑，按照常理，季秋的天赋应该早就可以进阶了，怎么还停留在元王六层境？
季秋微微颔首，道：“在我突破到元王六层的时候，我的武魂发生了蜕变，如今我的武魂名为星辰万象图，品级提升到五阶。”
“什么，五阶？”莫离殇神色猛烈一颤，眼眸中闪烁着精光，有些惊讶的看着季秋。
他之前便知道季秋的武魂非比寻常，乃是罕见的圣器武魂，但没想到，这武魂的品级竟然高到令人震撼的地步。
五阶武魂，已经足矣媲美一些帝品武魂了，放在苍炎宫中，也算是顶尖层次。
“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莫离殇忍不住感慨一声，季秋刚入门，竟然就获得了一件如此逆天的武魂，堪称奇迹。
而且，据他观察，季秋似乎一直有秘密瞒着自己，否则，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修为跌落。
“你的秘密，我也不想追根究底，我只想说，无论如何，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莫离殇正色道。
季秋看着莫离殇，心中不由掀起一阵波澜，这是莫离殇第二次说出类似的话语。
莫离殇看穿了他身怀血魔神鼎，知道他拥有一件宝物，因此猜测他的身世不寻常，因而不惜一切代价帮他，而他也没有辜负莫离殇的好意，一路扶持，让他成长到今天这一步。
“我明白，师兄对我恩重如山，我铭记于心。”季秋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莫离殇，道：“师兄，我现在准备离开此地，你……”
“当然跟你一起去。”莫离殇毫不犹豫的答道，仿佛早已经决定好了。
“师兄，那边有一处禁制，连元皇九层境强者都无法攻破，你确定？”季秋目光诧异的看了莫离殇一眼。
“无妨，区区禁制奈何不了我。”莫离殇淡淡道，随后他身体腾空而起，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看着莫离殇消失的背影，季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师兄果然不愧是天生剑体，战斗的时候，必须全力爆发，否则，连释放剑意都极为困难，更遑论与人交手了。
莫离殇来到一片荒芜空地上，脚步缓缓停滞下来，目光望向某处方向。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莫离殇平静的开口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话音落下，只见一股狂暴霸道的气势降临而至，顷刻间一道浑身散发可怕魔意的黑衣身影出现在那里。
这人赫然是墨灵，他脸上浮现一抹阴沉之色，低头看着身下那道身影，寒声质问道：“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莫离殇抬起头，漆黑深邃的瞳孔盯着墨灵的眼睛，道：“杀我？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莫非有什么顾忌？”
“哼！”墨灵冷哼一声，漠然道：“我承认你天赋卓绝，但如今你只是元王六层境，即便你能越境挑战，也不可能赢我。”
莫离殇听到墨灵的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吐出一道冰冷的声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臣服于我，饶你不死。”
“痴心妄想，你我都是一样的，注定要走向对立面，不管你是否有把握，我都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墨灵冷漠开口，一股强大的魔道气息弥漫开来，隐约汇聚成一尊庞大的魔龙之影，张牙舞爪，凶戾无比。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了。”莫离殇淡漠的扫了墨灵一眼，随后身形飘然往前踏出一步，一股浩瀚可怕的气息绽放而出，这股气息比墨灵还要强盛许多，压迫得虚空都颤抖起来。
墨灵神色遽然间凝固在那，脑袋嗡嗡作响，眼瞳之中充斥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他从莫离殇身上感受到了极致强大的威胁感，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同境之中罕逢敌手，但与莫离殇相比却差距甚远，若是战斗起来，他胜率不高。
然而莫离殇竟然要和他拼命？
一念及此，墨灵身上的魔道气息疯狂翻滚咆哮起来，一柄魔刀浮现在他身前，魔刀吞吐着滔天魔焰，仿佛化作一柄真正的魔刀，欲斩灭一切。
“斩！”墨灵大喝一声，魔刀携裹恐怖魔威朝莫离殇斩落而下，虚空剧烈的颤抖起来，魔刀所过之处，仿佛一切都被湮没，化作虚无。
“雕虫小技。”莫离殇嘴唇蠕动了下，只见他伸出手掌，手掌上忽然出现了一团紫色火苗，这火苗极为特殊，通体呈现纯粹的紫金之色，燃烧着一股骇人的雷霆之光，蕴藏毁灭般的气息。
“焚老，这是……”季秋内心猛然一震，这紫金火焰，是焚老送给莫离殇的那团紫火。
“紫焰焚天，这是焚老的手笔！”
季秋心跳噗咚跳动起来，看来，师兄在这里待的日子并不短啊，居然能引起焚老的青睐。
下一瞬间，一缕缕紫金火焰飞射而出，缠绕着那魔刀而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出，那魔刀轰鸣一声炸裂开来，化作点点碎屑消散。
“你的刀不错。”焚老的声音在季秋脑海中响起。
“谢过焚老。”季秋抱拳道，随后又询问焚老道：“您知不知道我师兄为何要找我，还说要和我一起离开？”
“不清楚。”焚老直截了当的摇头，他也很好奇这一点，按理说以莫离殇的性格，不太可能主动找季秋，除非有其他原因。
“或许，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吧。”莫离殇目光转过，看向下方某一处方位，眼神中透着一股执念，他等了千年，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
季秋顺着莫离殇的目光望去，那处方位有许多废墟，杂草丛生，显得很是荒凉。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季秋看向莫离殇反问道。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他之前便发现，那座遗迹中存在许多古老的建筑，每一栋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而那些残垣断壁上，则布满了各种纹路，像是刻画出的符文。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找找吧。”季秋开口道，两人身上的气息同时收敛起来，随后朝那片废墟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处，在那里摆放着许多石台，每一座石台上都放着一卷卷轴，有玉简、纸张，还有丹药等物品，看起来颇为陈旧。
“果然在这里！”莫离殇双眸闪过一道锋利之色，他之前便感觉有些蹊跷，那座遗迹怎么会这么多建筑留在此地，现在看来，果然有玄机。
季秋仔细打量着这些石台，发现这些石台都刻画着许多奇妙的图案，似乎蕴含一丝规律，他试探性的用精神力触碰，顿时有一段信息涌入脑海中。
季秋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望向一旁的莫离殇，惊讶道：“这些石台，应该是阵基！”
“你能推衍出来吗？”莫离殇看向季秋问道。
“可以，这些阵基都是单独设计的，互不干扰，但缺少了几个核心阵基，因此只是一座完整的阵法，而且，这座阵法似乎已经运行了不短的时间了。”季秋开口解释道，随后继续观察那些石台。
“这阵法似乎已经达到顶级帝阵水平了。”季秋目光露出思考之色，喃喃自语：“若能将这座阵法破坏掉，或者重新激活它的威能，这座阵法应该能够恢复如初了。”
莫离殇闻言眼睛亮了下，赞同的道：“我也觉得可以。”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一拍即合，决定联手破阵。
两人皆都取出兵器，同时站在那些阵基周围，手持长枪和长棍，气息释放，顿时天地间诞生可怕的风暴呼啸着，犹如末日场景一般，恐怖至极。
一缕缕璀璨至极的星辰光华洒落在那些阵基之上，使得这些阵基都泛起耀眼夺目的光芒，隐隐与周边的天地产生共鸣。
伴随着时间流逝，季秋和莫离殇两人身躯都微微弯曲，双腿紧绷，似在蓄力。
忽然，莫离殇双臂张开，手指轻颤，一根根长戟凭空出现，环绕在他周围，宛若万千神兵利器一般，铮铮而鸣，气势惊人。
“去。”
一道冷喝声吐出，那些长戟悬浮在虚空中，陡然间朝四面八方射出，分别落在各自锁定的区域，刹那间，这片空间剧烈的颤抖起来，轰隆隆的声响传荡而出。
这时，季秋也出手了，只见他脚步向前跨出一步，浑身气势骤然间变得凌厉无比，长袍猎猎作响，身上缭绕着可怕剑意，他抬手劈杀而出，一剑挥出，无穷剑意席卷而出，在虚空中划过一抹绚丽弧线，直接将数处阵基破碎。
“轰咔……”
轰隆隆的爆炸声响不绝于耳，阵基纷纷炸裂，化作无尽尘埃，那里的虚空都扭曲起来，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恐怖力量的摧残，一块块崩塌坍陷开来，化作混沌一片。
一道道可怕的飓风席卷开来，吹得两人衣衫鼓胀起来，黑发肆意飞扬，看着眼前这壮观无比的一幕，饶是季秋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强的攻击力！
季秋抬头望向莫离殇，发现他神色波澜不惊，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看来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揭穿，故意留在最后才出手。
“轰！”又是一声惊天巨响，一座石台炸裂粉碎，化作无数尘沙，一道道璀璨刺眼的霞光从中迸发而出，一股磅礴的灵气波动扩散开来，令得这片空间都微微震荡着。
季秋目光盯着那些霞光，只见那里有着一枚储物戒指漂浮在半空中，那霞光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季秋身形一闪降临在那枚储物戒上空，大手抓出，顿时一股狂霸无匹的劲力包裹住那枚储物戒，将之握在手中。
只听咔嚓一声，储物戒指被捏碎开来，一本古朴典雅的书籍出现在季秋的视线中，他手掌摊开，拿出那部古籍，翻阅了起来。
看了一眼封皮，季秋便明白这本书名为《九霄御龙诀》。
“难怪没有什么禁制，只是一本寻常的功法。”莫离殇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他对修炼没兴趣，否则他也想弄一门厉害一些的功法。
季秋却不以为然，笑容玩味的看着莫离殇，道：“师兄，你确定没有禁制吗？”
听到此话，莫离殇瞳孔微缩了下，立即低头看去，果然，一层淡淡的血光在那古籍表面流动着，竟然是禁制。
“我倒真是高估他了。”莫离殇淡漠道，眼神中掠过一丝冰冷寒意，他以为这里会有什么珍贵的宝贝，谁曾想，只是一部普通的帝级功法而已，连皇级都算不上。
虽然莫离殇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但眼神中依然有着一抹淡淡的失望之意。
“你不是说，这里的禁制已经毁灭了吗？”季秋挑眉看着莫离殇，这家伙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改主意了。”莫离殇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弧度，道：“这禁制我要了，他日再来寻找其他的。”
“……”季秋一阵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随后他目光扫了周围一眼，只见那些阵基都已经全部破碎了，唯一剩下的便只有中央的那座石台，而石台周围则是一片漆黑空洞，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这石台有什么特殊吗？”季秋问道。
“没什么特殊。”莫离殇摇头，道：“这石台是当初我们宗门的先辈所建造，专门提供给后人参悟，只要踏上石台之人，都能领略先辈留下的武学精髓，但并不代表他们能获得传承。”
“那你之前……”季秋神色疑惑的看向莫离殇。
莫离殇神秘一笑，道：“这石台乃是我亲手设置的，只有我能进去，其余人休想踏足一步。”
季秋听到莫离殇的话心中一喜，道：“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可以安静修炼了？”
“差不多。”莫离殇点了点头，又道：“我们进入宫殿吧。”
“嗯。”季秋点头，随后两人朝宫殿内走去，这里面还有许多宫殿，显然，每一座宫殿都拥有一座大阵守护。
刚靠近一座宫殿，一股浩瀚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笼罩在两人身上。
季秋和莫离殇都停止了前进，神色凝重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庞大无边的宫殿，这座宫殿比之前他们闯过的任何宫殿都要更加雄伟辉煌，甚至有一种超脱凡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