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惟坚忍可以出奇迹

    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维民国二十七年，岁次戊寅，十二月丁亥朔，越七日癸巳，国民革命军二十七纵队司令陆增勋，敢乞告皇天曰：

    民族不幸，国家罹难。倭寇凶残，乘衅纵害，祸及中原，虐流百姓。增勋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然倭贼势大，人力难挡，故乞皇天，降于神龙，以收国土，以振万民。凡我将士，在此立盟，必同神龙，齐心勠力，以灭鬼贼，定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

    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念完后，老五点着头说：“还别说，这家伙写的还挺好，不都说民国时期的军阀都是五大三粗的土匪绺子吗？怎么文笔会这么好，很有文化的样子。”

    “找人代写的吧？”老鬼从我手中拿过这两张纸，仔细地看了看。

    “是土匪不假，但是谁说土匪就不能有文化了，不仅有文化，这文化程度可能比你还高呢，就说这个陆增勋吧，我记得他好像就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说着话，我就看向盒子里面的另外两样东西：“还有那个大军阀吴佩孚还是秀才出身呢，你们要知道当时的北大校长蔡元培也不过就是秀才出身。”

    “行行行，你是土匪，你有文化，行了吧？”说完，老五随手就把盒子中的那个薄本子给拿出来了，然后就翻了几页：“唉，怎么又都是繁体字，连个图画也没有，来，土匪，再给我们看看。”

    我接过这个薄本子，从其厚度来看，大概也就有二三十页的样子。翻开之后，粗略看了一下，上面也是从右向左竖版书写的楷书。于是我从第一页开始念起：

    余姓陆，名增勋，字卓云，家清贫，亦为书香之家，向住在伊阳城内。我生于清光绪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十日。生时难产，历三昼夜，始产出，母氏劬劳，慈恩罔极。生后六月，又出大花。

    “行了，行了，能不能找点儿重要的内容念念。”老五有点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在学校里面还不愿意学习文言文呢，何况是在这儿，谁愿意听这东西。”

    “来来来，你来念？啥也都不懂，废话一蒸笼，再废话，我让那只飞鼠咬你。”说来也怪，自从发现这个玉桌子以后，尚姐身边的那只飞鼠总是不敢靠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行行行，土匪大哥，是我不对，要么您找点儿重要的内容念念？”老五阴阳怪气地说。

    我其实也没打算都念，毕竟二三十页呢，这要是念完，都什么时候了。于是，我就快速翻着本子，想从中找到一些有助于我们走出去的记载。但是令人很失望，本子上面并没有这样的记载。从它的大致内容来看，这就是陆增勋的个人自传，包括他在哪里上的学，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当了土匪，现在是什么官职，这上面写的都很清楚，但是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用。比较吸引我的是最后一段内容，于是我就念了出来：

    民国二十七年六月，省城开封沦陷，日寇第三师团浅田部，继续南下蠢动。我奉令指挥豫西南战事，至今已半年有余，期间大小十余战，伤亡战士三万余，奋力阻敌，心中无愧。然贼焰正凶，实难抵挡。余深知，当力有不逮，机智无所施时，惟坚忍可以出奇迹，使不可能变为可能。故我抱必死之决心，定与贼寇不两立。

    “你们听听：余深知，当力有不逮，机智无所施时，惟坚忍可以出奇迹，使不可能变为可能。”我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这话写的真好，咱们现在需要的也是坚忍。”

    “唉，这文章写的是挺好，但是有什么用呢？也不写一点儿能够让咱们出去的线索。”老五从老鬼手中拿过刚才的那张纸，继续说：“你们说，这陆增勋也是经过正规近代教育的人，怎么还会相信天降神龙呢？真是迂腐可笑，这军校算是白上了。”

    我们没有理会老五，见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什么用，于是就都看向了第三样东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个骨头，并且很显然是个指骨，就是手指的骨头。”老五不假思索地说道。

    “指骨？那这手指也太短了吧？”我有点不相信这是手指，因为这个骨头只有大约一厘米多一点。

    “我就说土匪没文化吧，你还不服气，看来你真是没文化。”老五随手捏起那根指骨，说道：“咱们正常人每只手都有14节指骨，大拇指有两节，其它四个手指头都各有三节，这三节指骨，分别叫做，近节指骨、中节指骨和远节指骨，现在咱们看到的就是一根远节指骨，并且从它的大小来判断，还是小拇指的远节指骨。”

    “也就说这是小拇指最上面的这一节？”我指着自己的小拇指说道。

    “是呀，看来你这个土匪还不是很笨。”老五把那节手指放在了玉桌子上，然后拿起那个玉盒子不断把玩着。

    “我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有点麻烦呀，我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看着面前的骨头、香炉、乞皇天降神龙书，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仪式。

    “是什么地方？”尚姐好奇地问。

    “这应该是一个蠱场。”我有点担心地说。

    “鼓场？打鼓的地方？”老五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蠱，上面三个虫，下面一个皿。巫蠱之术的蠱”我有些不安地看着周围的黑暗。

    老五听完，点了点头：“这个蠱呀，那这蠱场是干什么用的？”

    “你们知道什么是蠱吗？”我没有理会老五的问题。

    他们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于是我讲了一些关于蠱的那些事儿：

    古代的巫师可以通过下蠱的方式，来控制他人，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给你下了蠱，那么你就会听命于给你下蠱的那个人，所以才会有一个词，叫做：蠱惑人心。当然，蠱的作用绝不仅仅只是可以用来控制别人，它也可以用来杀人。

    蠱，这个字，在很早以前的甲骨文上就有，这也就意味着人类社会还没有出现文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蠱了。蠱字，上面三个虫，下面一个皿，就是说把一些虫子放到一个器皿里面，这个皿指的就是封闭空间，用蠱道师的话来说，就是蠱场。小到瓶瓶罐罐，大到房间地下室，什么都可以被当做蠱场，这主要取决于虫的大小。这里所说的虫可以是咱们现在常见的昆虫。比如：七星瓢虫，蚂蚁，萤火虫，也可以是蜥蜴、蛇、蜘蛛这些毒虫，甚至不是虫也可以，比如猫、狗，老鼠。但是最好是虫子，因为虫子足够小，好养活。蠱做好之后，是需要养的。弄个太大东西做蠱的话，后期不太容易养。

    做蠱的具体过程就是，把各种虫子放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面，具体放多少虫子，没有限制。不过，当然是放的越多越好，因为这个虫子的数量会直接影响到这个蠱的等级和品质。由于这个密闭空间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且不会有食物，所以这些动物就会在里面厮杀，相互吞噬。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把这个密闭空间给打开。如果这时仅有一个虫子存活了下来，那么这个蠱就算是做成了，如果没有东西存活下来或者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的东西存活了下来，那就说明这个蠱制作失败了。而活下来的这个东西，就叫做蠱。根据活下来的东西不同，这个蠱的名字也就不一样。活下来一条蛇，那就叫蛇蠱，如果活下来了一只蜥蜴，那就叫麒麟蠱。当然，蠱，是我们对它的称呼，人家蠱道中人不会称呼这个东西叫蠱，而是叫做“神灵”，那也就是说通过这样的过程造出了一个神灵。

    “你是怎么看出来，咱们现在是在一个蠱场里面的？”这是我讲完蠱之后，尚姐问的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