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传你绯闻
桌肚里的手机响了响,吴子扬摸出手机,是小猫头像的江楠发的信息:我出门碰见你邻居了。
平时吴子扬的作息是碰不到胡月的,只有周末晚上出去丢垃圾可能会碰见她在遛狗。
121:胡月?她挺好的。
jiang:嗯,你下课了?
121:下了,在大课间。
江楠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总是说自己长相可爱,或者长得乖乖的,这种话出自他的口真是够奇怪的,但是这个问题自带几分微妙的氛围,江楠问不出口。
jiang:在公交车上碰见了猥琐男
121:?
聊天框上面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似乎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除了一个问号,半天没发出来别的东西。
江楠正想扣下“已经解决了”,就被手机的一阵震动吓得手一颤,慌忙地接通了通话。
对面,吴子扬应该是在往教室外走,边走边问:“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啊,被猥琐到的又不是我,”江楠解释,“是一个女生,后面我还帮她报了警,刚好又顺路,送她回了小区。”
吴子扬松了口气:“以后说话一次说完,还以为别人占你便宜了。”
江楠轻笑:“没有啦,别担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晨霖也跟着出来了,他靠在门边看着吴子扬的背影,憋出来一句:“你们俩这样也是厉害,比白哥还牛逼。”
两人没说两句就结束了通话,吴子扬瞥了门边的乔晨霖一眼:“怎么?白衾没跟江楠打过电话?”
乔晨霖呵呵两声:“不是,只是觉得你们俩说话的语气就像是”
吴子扬等着他说完剩下半句。
“不像,哥,我相信你们是好兄弟。”乔晨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
与其说不像,不如说是不信。
虽然他一直觉得江楠不太直,但是吴子扬怎么看都是笔直笔直的,而且可能是因为性格比较冷淡,行为举止以及谈吐都给人一种触不可及的感觉,如果把他当做学生时代的白月光,应该再合适不过。
乔晨霖看着吴子扬回到教室坐下,叹了口气。
以他对江楠的了解,江楠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吧,江楠偏向活泼一些,正常人也不会喜欢热脸贴冷屁股。更何况前还有一个白衾,白衾脾气也不好,要是跟吴子扬犟起来不知道能打几架乔晨霖真心不希望十九班变成修罗场。
简直是诡异。
晚修结束后,天色黑了个全,回宿舍路过操场,正开着昏黄色的灯光,跑道上有许多下了课在散步的学生和老师,校外不远处高速公路上的灯稀落,一长排衔接着消失在尽头的黑暗。
吴子扬和乔晨霖走在一起,乔晨霖一直在低头翻着手机,不太亮的路灯下幽过两人的影子。两个散着的影子忽然凑了凑,乔晨霖的卷毛快蹭到吴子扬脸上。
“你们俩真是好兄弟?”他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吴子扬:“”
吴子扬:“不是,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执念吗?”
乔晨霖缩了回去:“并没有,纯八卦。”
吴子扬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提起:“难道你也喜欢江楠?”
“???”一语落下,乔晨霖猛地睁大了眼看向他,黑暗中,模糊可见的是他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我不想活命了跟白哥喜欢同一个人?!你话不能乱说啊!我乔晨霖要留清白在人间!要是哪天我被传绯闻了,我第一个来质问你!”
看他反应这么激烈,吴子扬倒是镇定地哦了一声:“以后这个问题你问我一次,我就传一次你绯闻。”
乔晨霖欲哭无泪,捧着手机连连摇头:“太扎心,同样都是好兄弟,你对我跟对江楠怎么完全不一样?以后不问你咯,问你不如问江楠。”
吴子扬:“我又没跟他说过喜欢他,你问他也没用。”
乔晨霖哈哈几声,没说过不代表不喜欢,道:“所以你喜欢,你不承认。”
“不是,”吴子扬否认的快,轻瞟他一眼,如若看傻子,“我是说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男的,只喜欢干一件事。”
乔晨霖:“什么?”
他缓缓开口,道:“传你绯闻。”
乔晨霖:“”
吴子扬默默收回了视线,步子迈得更快了:“这个话题你再敢在我面前说,我就传你喜欢白衾。”
乔晨霖:“??”
这是哪跟哪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乔晨霖只能眼巴巴地跟上他:“那个,可以商量一下吗?传谁都行,别传跟白哥行吗?”
照常来说,放假时返校的前一天通常会有晚修,请假时更不用说,江楠虽然心思极少放在学习上,但也不会错过晚修,那个时间段他一般会去行政楼大堂里那架白色钢琴前练琴。
不过这回请假他决定早上再去学校。
一是在医院照顾母亲,梁婉木最近开始做mect治疗,他要多花一些时间陪同;二是纸条上吴子扬的那句“明天见”。
江楠看着梁婉木休息了,就收拾书包赶最后一趟公交回家。
他住的地方,小巷子里总是昏昏暗暗,路灯很久没换了,一闪一闪地照着垃圾桶旁的野猫,站在这样狭隘的巷子中,抬头看不到月亮,天空被房屋遮去了一大半,电线被风吹动,像一块黑色的帘幕上勾画了一条银灰色的线。
虽说是在一线城市,但总不能消除那一部分住在老街区老房子的打工人。
他走在空寂的过道,野猫的叫唤声下,转角有几户亮着灯的人家,窗前是一个写作业孩子的剪影,十点之后的老街区就像是远离了尘嚣,远离了一线城市的烟火气息,一切都慢下来了。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墙角被楼上的人家漏水,霉了点儿,泛着灰色的斑。
他起身熄了灯。
看着窗外摇曳的树的影子,他又梦到了小的时候。
梦到他六岁那年,母亲休假时,带他去了江浙一带,那是父亲的故乡。江南的秋天清冷,悲风不猛烈却能刺刺地冰冷肌肤,那边的糖葫芦甜中带着一丝凉,他喜欢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牵着母亲。
那时候快乐的事情很多,两手就能握住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