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庆功宴
自古以来,无论在哪,战争的格局都以纷扰和变幻莫测为其最大的特点,虽然参战人员的数量可以影响战争天平的方向,但真正能影响战争胜利与否的,无非就是几个人而已。他们或运筹帷幄,决胜敌人于千里之外,或全揽大局,攻城掠地战无不胜。
或者……
仅凭一己之力就消灭掉王国联军百分之八十的战力……吗?
帝国军队的主营帐内,我呆呆地坐在群臣的最中间,和伍德斯托帝王等一起,听着一位文臣的战后清点报告……
“王国联军死亡人数初步估计为百分之九十以上,战死高级将领两名,我方死亡人员不足五百,受轻、重伤者大概在两千以内,其中受伤最严重的伤者为布彻斯特公爵,在初期的军团混战之中,被敌人砍去了左臂,其它报告……”
听到布彻斯特公爵受伤,伍德斯托帝王的脸“唰”地一下就变了颜色,从原来欢喜的表情转变成了阴沉的面容,他低着头,打断了汇报文臣的讲话:
“布彻斯特在哪?”
“禀…禀报陛下,布彻斯特公爵的伤情已经稳定,现在正在临时搭建的医疗站内接受治疗。”那文臣毕恭毕敬地说道。
“带我去见他。”帝王说着,站起了身,我和其它大臣也一并起身恭送着他向外走去。
“您也一并过来吧,我亲爱的魔法使男爵先生。”当他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对我说道。
“好的,我尊敬的陛下。”不敢怠慢,我昂首阔步向前走去,在伍德斯托帝王之前走了主营之外。
先帝王之位而动,这本应该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而独裁一国的君主却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反倒是满脸欢笑地向后退了一步,亲自为我拉开了门帘,待我出门之后,方才走了出去。
想必那军营之内的大臣都已经被这场景吓呆了吧。我默默在心里想。不过也是,拥有轻轻抬手就能改变一国命运的实力,能得到这种级别的待遇再正常不过了吧。不过我还是给足了帝王面子,出门之后便识相地跟在伍德斯托的后面,一起来到了布彻斯特公爵所在的临时医疗站。
与其说是医疗站,倒不如说是一个装满治疗系魔法使和护士、医生的长方体大帐篷。帐篷之内则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士兵们挤满了这座巨型帐篷的各个区域,护士们将一个个伤员转移到手术台或者魔法台之上——人类初级而普通的治疗魔法,只能做到让小型伤口完全愈合或者为大型创伤止血,面对伤口的感染、糜烂和大型伤口的缝合、以保命为目的的截肢等操作,只能依赖帝国军队随军的医生和护士们来接手处理。
虽然中级的治疗魔法可以愈合大部分伤口和移除绝大部分不良状态,但对于人类而言消耗过于庞大,就算是人类中最精锐的魔法使,也无法做到将断肢重生或再拼接的操作。当然,于我而言这些魔法不过是一些小把戏,如果我想的话,我当然可以轻松让某个死亡的士兵重生——但那是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魔法,那时我就会变成全人类的公敌。
随着伍德斯托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士兵和魔法使们都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纷纷挣扎着、迅速地,诚惶诚恐地向两边退却,低下头,在不大的医疗站内开辟出了一条还算宽敞的通道。伍德斯托略显得意地看了看这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这些或蓬头垢面,或奄奄一息的士兵面前,抬起头颅,以帝王那高傲的,不合时宜的姿态,领着作为随从的我,慢慢向前走去。
整个医疗站鸦雀无声,死寂填充了营帐的每个角落,就连痛苦呻吟的病人都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因为发出一点声响而丢掉这份仅有的工作或自己仅有的性命。
切开人潮窒息的氛围,我们终于来到了营帐深处一个用木板围出的不小的隔间门口。门外的两个守军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为我们让路放行。没有敲门,伍德斯托直接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奇妙的画面:
上半身裹着绷带的布彻斯特,四肢…啊不对,三肢摊开在一张洁白的大床上,一个美女在床上吃着可口的冰激淋,而身下床旁跪着另一位衣着清凉的美女,端着果盘为这位“有功之臣”一颗一颗地喂着葡萄。
那三人终于察觉到了我们的到来,立刻慌慌张张地翻身下床,衣服也顾不得穿,挨个跪在伍德斯托帝王的脚边,低着头小声道:
“恭…恭迎陛下……非…非常抱歉,让您见到臣难堪的一面了……”布彻斯特公爵强撑着,用一条胳膊跪趴在地,支撑着身体的平衡,不一会儿,那汗水就打湿了身上的绷带,从额头和面颊两侧一滴滴地掉落在布彻斯特面前的地毯上。
“哈哈哈哈哈——”伍德斯托放声大笑,这让布彻斯特更加紧张了,连忙将身位再度压低,而边上那两位倒霉的女人则更是满脸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让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毯上,她们微微颤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谷仓内即将被赶尽杀绝而蜷缩在墙角的老鼠。
伍德斯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两位女士瞬间意会,满心欢喜地卷起自己散落在床上和地毯的衣物就想离开,但因为过c害怕而四肢发软,所以只能快速且狼狈地爬出房间。
布彻斯特公爵也在这期间迅速套上一条短裤,接着便继续乖乖跪回原位,等待着那位君主的发落。
“起来吧,布彻斯特。”伍德斯托笑着说道。地下那位闻声而动,毕恭毕敬地站起了身。
“看起来您恢复的不错。”伍德斯托打趣地说道。
“谢……谢谢陛下关心,臣……托陛下的福,很幸运地在那场战斗中活了下来……”布彻斯特低着头,颤声说道。
“身为帝国最重要的文臣,我亲爱的布彻斯特,竟然还需要亲自挥刀拼杀在前线吗?我派给他的护卫呢?”
“……”
“来人!逮捕那些白吃饭的护卫,将他们跟那些扰乱公爵心智的家伙一起抓过来见我!”伍德斯托忽然大喝一声,布彻斯特公爵立刻脸色苍白跪倒在地,不敢说一句话。
“是!”门口的两个卫兵立刻做出回应,没多久,就将三名喝的烂醉如泥的护卫和那两位衣衫不整的女士用镣铐反绑着双手拖回了房间。
见到如此场景,那三位醉鬼的酒瞬间就醒了大半,连忙跟着跪了下去,而那两位女士则用请求的眼光望向我,却被我躲闪的眼神悉数拒绝。
没有过多废话,伍德斯托只给了那两名士兵一个眼神,下一秒,便手起刀落砍掉了两位守卫的头。
鲜血飞溅在我和伍德斯托的鞋子和袍子的下摆,伴随着绝望的尖叫和哀嚎声,那三位也跟着命丧黄泉。
整个房间的地毯都被鲜血染上了猩红的颜色,跪着的布彻斯特双眼失神,半张着嘴盯着地面,任由口水从嘴角缓缓滴落都没有察觉一点。
伍德斯托得意地回头望了我一眼,无视我的面无表情,继续转头对已经吓傻了的布彻斯特说道:“这是对你的奖励,公爵大人,看样子,我帮您清除了不少隐患。”
“明天上午来皇宫见我,我会让蕾贝塔为你疗伤。”
说着他便带上我和士兵们,转身离开了充满血腥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