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共进晚餐
又进行了几句简单的交谈之后，我和布彻斯特公爵一前一后走出了训练场。迎面就碰见了前来觐见的圆桌骑士团团长法迪娅，她向我行礼之后，表示有要事单独向我汇报。
我示意布彻斯特公爵和其它仆从返回各自的岗位，然后领着有点着急的法迪娅团长，悠闲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厅内。
待我端坐稳当之后，法迪娅从门后探出头去，仔细观察走廊的情况，反复确认了没有旁人偷听，这才放下心来反锁了房门。
我笑着对她说道：“不用这么疑神疑鬼，法迪娅，根据禁令的要求，在我到达这个房间时，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一层半步，违者将会被处以叛国罪。”
“确是这样，我的王，不过这也是为了您的个人安全。”法迪娅忧心忡忡地继续道：“听闻您与布彻斯特公爵共处一室，属下实在不太放心，于是特此前来——当然也是为了报告另一件事情……”
“说吧，我得力的助手。”我知道她与布彻斯特公爵之间确实有些私人恩怨，不过那个家伙的体量倒也没有大到可以威胁到我的程度。
“是，陛下！根据圆桌骑士团的调查显示，布彻斯特公爵的先天技能为【inspiring heart】的可能性存疑。”法迪娅行过礼之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找到了？证据呢？”我顿时来了兴趣。
“按照您的吩咐，陛下，我派人监测了商民议会会场内部的魔法流，会场四层楼的魔法微粒都以一个方向——从布彻斯特公爵的方向流向四周。这与登记在册的，由布彻斯特公爵本人向帝国提供的魔法解构报告相违背。”
“那份报告声称，布彻斯特公爵的先天技能【inspiring heart】的魔法流向，是先由受试者流向自身，再从自身反馈到受试者，以达成心灵控制的目的。而我们监测到的数据显示，整个场内的魔法微粒流向只有散射状发出，没有收回的魔法……”
“也就是说，布彻斯特提供了假的资料，而且，”我顿了顿，阴沉着脸继续道：“有人伪造了假的统调单。”
“正是！”
为了方便了解自己手里究竟掌握了多少力量，我曾效仿国力雄厚的圣·提耶兰教国，签署了一份普查全国人民先天技能的统一调查报告单（简称统调单）的法案，用重金聘请的方式，在全国范围内普查各种先天技能的持有者，统计他们的能力，并将对国家有用的人，不分贫穷贵贱地提拔上来，为我所用。这也直接导致人才的统筹规划，使帝国国力迅速提升。
而这一近乎完美的提案，正是由被誉为王之手的布彻斯特公爵修改并亲手推行的。在这一法案推广的过程中，布彻斯特的能力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许多拒绝合作的富商、隐者都被布彻斯特的口才折服，将自己的先天技能以统调单的形式报备国家，一心一意建设帝国。
而问题竟然出现在了那个解决问题的人身上！
我的直觉果然没错……我暗自庆幸地喃喃道。施压和威胁总能暴露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不出我所料，他慌不择路道歉的样子还是没有隐藏好自己的野心。
法迪娅的效率令人满意，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先让我仔细扒开这老狐狸厚重结实的皮，让我看看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我摆出胜券在握的气势，吩咐法迪娅晚餐之后保持监视，然后告诉她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和他之间的私事…关于你的父亲……唔，这次我可以站在你这边，法迪娅，是时候了，可以适当地提示他一下。”
“谢陛下厚爱！属下这就照办！”满心欢喜的法迪娅领命而归。
还记得那时候，法迪娅的父亲应该是死于那场商战的风波之中了吧……我细细回想到，那时的布彻斯特还想根除后患，不过被我制止了呢……看来命运的天平总会平等地眷顾每一个人啊，公爵大人。你亲手送我了一条忠犬，一条敢于向你，我的朋友，露出獠牙的烈犬呢……我不禁冷笑了起来。
我轻轻摇铃，唤来了自己的内务大臣：“我亲爱的克里斯，晚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如您吩咐，我敬爱的陛下，已经将含有解构魔法【deconstruction】的药水添加到为公爵备好的酒中了。”
“干得好，克里斯卿，在明天傍晚之前，务必帮我解构出公爵真正的魔法的术式。”我严肃地向他下达了命令。
“同时克里斯，监控这场晚宴，我不想看到宴会中有魔法微粒的异常流动。”
“臣遵命，我的王。”说着，克里斯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一边向身旁的地板滴下血迹，一边平静地念出咒语：“【blood copy】。”
转眼间，克里斯就像被一股力量拉住似的，整个人都从中间被撕裂开来，撕裂的断面却没有流出一点鲜血，反倒是各自化作两摊黑色的泥水，一摊向着血迹的方向缓慢蠕动，而另一摊则配合着在原地翻腾。
两摊黑色的泥水分别向上生长着，从骨骼开始，以不紧不慢的速度，一层层地构建着细胞、组织、血管和神经，逐渐生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克里斯卿。
待他们都成长完毕之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个克里斯同时向我行礼，并齐声说道：“我将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便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雾和远处的山峰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夕阳的余晖彻底掩盖，随着夜的降临，皇宫内的宴会也拉开了帷幕。
硕大空旷的大厅内，我和布彻斯特公爵分别对坐在超长餐桌的两头，宫廷的仆从们静下脚步，端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放在我和公爵面前。
举起酒杯，我率先开口道：
“祝我们胜利，布彻斯特公爵！”
“祝帝国繁荣，敬爱的陛下。”
公爵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