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巧”
听老妈的话，她在里面添了连帽卫衣，外面套上校服，至于秋裤，当然也穿了。
楚燕朝揉着眼睛不停地打哈欠，用冷水冲脸直接整个人清醒了。洗漱完，她拎着书包下楼，“妈，我今天乘公交车上学。”
楚母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难得起的那么早，就是为了乘车？”话音未落，她端着小米粥走到桌子前。
“对啊，怎么了？”楚燕朝用杯子接了半杯温水喝着，朝老妈看过去。
“真够稀奇的，你要自己走到车站，还是妈妈送你到那边。”
“我自己走。”
“学生卡在桌上，别忘了。”
“嗯嗯。”楚燕朝吃完早饭，将卡塞进裤兜里，抬头道：“走了。”
“放学记得骑车回来！”
“知道了。”楚燕朝举着手臂左右摇晃。
匆匆走到公交车站牌前，刚好车来了。她紧跟着上车，抽出学生卡一扫，然后往车厢里看了一眼，难得乘车，竟然没位置可坐。
楚燕朝攥紧了书包带子，往空的地方走去。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有些冷的早晨开窗，因为不想吹风。
车里逐渐闷热，夹杂着未消散的消毒水味和奇怪的味道。等到下一站，又上来许多人，车上更挤了。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楚燕朝拿出手机点开消息。
【嘿，你好久不来，队里出大事了，他俩终于分了，我们主唱先提出的分手，你要小心楼珵啊】
什么鬼？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代广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风铃公园——”
楚燕朝被下车的人带了一下，对方匆匆下车没有意识到，她远离了车门口，换到了靠窗附近站着。
看见上车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楚燕朝挥手喊道：“詹幸！”
听到有人喊他，詹幸走过去抓着吊环，阳光洒在他脸上，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
看向面前的人眼里闪着金光，心中的想法好像要从眼睛里释放出来。
詹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无法遮掩，轻笑道：“早！”
微微卷曲的黑发扎在脑后，露出白净的脸蛋，楚燕朝浅浅一笑，“早，没想到会碰到你，好巧。”
“嗯好巧。”詹幸只能垂下视线来掩盖内心的喜悦。
楚燕朝凑近了一点点，从口袋里拿出东西给他，一双眸子灿若繁星点点，她轻声说道：“给！”
詹幸双眼看过去，她伸出的手心躺着一根棒棒糖，对方看起来似乎他不收就打算一直抬着手了。
触碰到她的掌心，只觉得这一刻伸出的右手都是麻的，就像被电了一样。詹幸快速抽回手，摇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咦？”楚燕朝奇怪地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个口味吗，下次有机会再换一个。
时间匆匆跑掉五分钟，车上大部分都是学生，此时此刻，公交车行驶中轻微摇晃，使她有些犯困。
楚燕朝想找他说说话，缓解困意，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想法。一直看着窗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样。
突然衣袖被扯了扯，詹幸从发呆的神情下回过神，他听到对方悄声问：“你不困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詹幸：“……你问。”
楚燕朝收回了手，抬眸看向他，“你为什么隔日补课，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见他猛然移开视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楚燕朝歪头想了想，“我就是好奇，要是涉及隐私就不问了。”她缓缓低下头，略显尴尬。
詹幸回过头，神情有些不自然，“不是……”刚才距离太近了。
楚燕朝嘴上说着没关系，其实心里有些介意，还以为亲近了，做朋友就会跟我讲呢。
奇怪了，她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
詹幸想解释，就看到她被手机里的消息吸引了注意，没在意他在说什么。
【妹妹，我是楼珵，好久不见了，周末有空吗？】
这家伙不是分手了吗，找我做什么，拉黑处理！
楚燕朝把手机塞回口袋，抬眼一瞥，余光中看见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下意识说道。
“乐队成员发来的骚扰信息，我已经拉黑了。”
詹幸收回视线，嘴唇微动着“嗯”了声。
十分钟后，“南禹第四中学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到了！”楚燕朝跟着人群下车，詹幸跟在她后面慢慢走着。
中午，天台上。
楚燕朝靠坐在围栏边，她吃着棒棒糖时不时和庄莹儿搭话。地上摆着两瓶冒着水汽的可乐，两人似乎不怕冷。
“你以后要去法国念大学，那你不回来了吗？”
庄莹儿抿了抿唇，舔掉嘴边的水渍，她点点头说：“我那老爸是这么跟我说的，况且他在巴黎，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他是指你喜欢的人？”楚燕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庄莹儿娇羞地低下头去，她偷看了一眼楚燕朝并笑着说：“之前和你提过一嘴，他是我竹马。”
楚燕朝挥了挥空气中不存在的粉红泡泡，“他不是早就出国了吗，你还惦记着他？”
“是出国了，不过最近给我写信了，问我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不好……”庄莹儿双手捧脸，脸上溢出笑意来。
他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吧，一提到就跟换了人格似的。楚燕朝嘴里嘟囔道：“这年头谁还写信呢，装什么文艺青年。”
“我听到了！你在诋毁我竹马！”庄莹儿立马变脸，嘟着嘴生气地说。
楚燕朝摇头否认，“我没有，你听错了，我说他长的超帅，和你超配。”
“说话也不打草稿，你这么说谁信呐，你都没见过他，我初中他就留学了。”庄莹儿抱着手臂轻哼道。
楚燕朝干笑两声，拿起可乐连续喝了两口，缓解尴尬之意。
“不说这个了，你有想过以后上什么大学吗？”庄莹儿凑近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
“我当然愿意啊。”楚燕朝说完这话突然沉默了片刻，“……但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说不定就临时改变了决定，我要是做出承诺而做不到，可不就成了不讲诚信的人。”
庄莹儿举起手中的可乐瓶与她碰了碰，“我们燕朝啊，以后一定会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不管发生什么变化，我这里永远向你敞开。”
“你可拉倒吧，肉麻死了！”楚燕朝随意一碰，抬起下巴一口喝光。
庄莹儿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语调有些上扬，“耳朵红了，我看到了。”
“不可能，你看错了！”楚燕朝捂着耳朵躲开她的袭击。
“别狡辩了。”庄莹儿眯起双眼笑了笑。
楚燕朝转移话题道：“快打铃了，回班级吧。”她快步走向门口。
“等等我啊！”庄莹儿在后面喊了一声，拿起地上的可乐瓶，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天冷喝冰镇可乐，生理期痛死，完蛋……”
上完下午的三节课，楚燕朝撑着已经不清醒的脑袋差点睡着，还好意志坚定，虽然也快坚定不住了。
“想什么呢，去小卖部吗？”庄莹儿往她桌边一靠，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走！”楚燕朝搂着她的肩往外走，悄声问道：“要叫上詹幸吗？”
“随便你。”庄莹儿摊手无所谓，“话说他是每天给你补课，直到期末考试吗？”
楚燕朝伸出手指左右晃了晃，“不，是隔日，他没说，我也没问，但是我不好意思让他再给我补课。”
“因为免费？”庄莹儿说出了她心中的答案。
“对。”楚燕朝点头，边走边说：“所以我打算报个班。”
“你确定？补习班的学习氛围你能融进去？现在都来不及了，还不如老老实实让他给你补课，等过了期末考，你拿出点诚意，犒劳一下对方。”
楚燕朝被她的一通话说服了，“也对，我不能辜负人家，期末要拼一把了。”
辜负人家？……庄莹儿一脸古怪，没打算反驳她。
到了一班，她往里面探了探，“好像不在。”
庄莹儿拉着她说：“没时间等他了，要不下次吧？”去小卖部来不及了！
楚燕朝被她一拉，由于惯性往前冲了一步，“哎呀！”她不小心碰到了路过的人。
“欸？你是上次那个同学吧。”楚燕朝反手拉住庄莹儿的手，将她拽到身后。
庄莹儿在她身后小声问道：“谁啊？你认识？”看着挺凶的。
丘西野神情厌厌地瞥了一眼，插着口袋站着，说话语气有点冲：“哦，有事吗？没事我回教室了。”
楚燕朝没遇到这种情况，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生不好惹，貌似还不记得那天的事了。
她没继续问，“抱歉，打扰了。”
“有病。”
什么？楚燕朝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这个男生回了教室。
庄莹儿忍不了，她气的指着骂道：“靠，这家伙说什么呢，他才有病吧！”
“别骂了别骂了，小心他过来打你，咱们走吧。”楚燕朝按住她伸出的手指，索性道：“就当去去晦气得了。”
“你傻啊，这能忍，他到底谁啊？怎么认识的，从实招来！”
楚燕朝和她讲了当时发生的事，“……就是这样，之前在体育仓库见过一面，外加报警那次，他好像没印象了。”
本来还想问问怎么样，算了，她不该做多余的事。
小卖部没去成，她们只好回了教室，反正上完最后一节就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