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觉
叁拾自习室，楚燕朝坐在双人座里面的座位，不停地偷瞄他，手指抵着唇，小声开口道：“内个，要从那里开始？”
“什么？”詹幸转过头望着她，下一秒迅速挪开视线，“我是第一次给别人补课，可能讲的不好。”
楚燕朝撑着下巴的手一松，她笑嘻嘻地看他，“不会啊，你可是年级第二呢，我好羡慕你，就按你想的讲吧。”
“好的。”詹幸机械式的说完两个字，手指捏着有些皱痕的那页笔记翻过去。
楚燕朝看见他突然一下把本子合上，吓得她一激灵，哆嗦着嘴说道，“我，我说错话了吗，你怎么…”
“没有，是我的错，拿错笔记了！”詹幸垂下视线，快速将本子塞回书包里。那一刻只觉得心脏要跳出来，充满了紧张感，又害怕被她发现那般的刺激。
詹幸抬起眸子，一边揉着微红的耳朵，在她看过来时又赶忙低下去，装作冷静道：“你笔记带了吗？”
楚燕朝听闻将手中的笔记移到他面前，双手抱着脸问道：“你要看我的笔记吗？我还没来得及写完。”
詹幸轻轻点点头，默默无言动笔。
楚燕朝瞄了一眼，他竟然在帮我写，记忆力好强！
这么一看，好像腼腆的男孩，容易羞涩，却很有耐心还乐于助人，还挺可爱嘛。
要是詹幸知道了她对自己的评价，肯定会摇头反驳，男生怎么可以被说可爱！
不一会，楚燕朝看见新的一页笔记出现，吹气等它干了。纸张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痕迹，无意中夸赞了他字写的好看，就像本人一样。
詹幸脸颊蓦然红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楚燕朝都能感觉到他有些拘束，全程都聊着学习有关的内容，没有丝毫放松下来聊天的时间。
她写完最后一张，詹幸拿起一扫而过，神情变得缓和，“可以，全对了。”
楚燕朝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明天还要继续，瘫在座位上懒得起来了，学习要我的命，我要放弃它了。
“我去给你买饮料。”詹幸起身说道。
楚燕朝蹭的坐起，脸色完全没了颓废之意，眼里闪烁着星星，“好的！”
詹幸买饮料被老板问了一句，“女朋友？挺漂亮的小姑娘。”
詹幸语气温和道：“还不是。”
等他拿着饮料回来，她喝了一口把手机页面朝向他，“加个好友，我把钱转给你。”
“好。”詹幸没拒绝。
“哦对了，我们两个班的数学老师是同一个人吧？”
“是的，怎么了？”
“没事没事。”楚燕朝摆摆手。
詹幸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发现了。
他呆呆地停在原地，突然走路同手同脚，被楚燕朝发现后自然而然是笑了他。
两人各自回了家，楚燕朝洗完澡趴在床上完全不想动了。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打把游戏！
游戏人物不断地死亡，楚燕朝越打越起劲，拿着游戏机认真起来，这是在学习上都没有的一个劲。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没注意到。直到老妈喊她吃饭才关掉游戏，下楼习惯性拿出手机一看。
对方已经接收了红包。
她右手打了一行字发送：【安全到家了吗？】
对面秒回：【到家了，你呢】
【我也是】
楚燕朝把手机收起来，她好像问的太晚了，这就尴尬。
吃完晚饭，终于在十一点前完成了作业，她拿出手机给詹幸发了条消息。
【在吗】
【在的】
台灯下，詹幸听到手机的震动，放下笔去看，迅速回复。
对面又跳出来三条消息。
【今天你给我讲的，突然醍醐灌顶，大脑一下就开发了】
【我竟然在十一点前完成了作业，太不可思议了】
【你明天还去吗，我记住了路线，然后周六下午等你】
詹幸一愣，她打字好快。赶紧回了个【ok】，话题结束，一切又恢复平静。
想起今天自习室发生的事，莫名害臊。
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发现自己一直关注着她的小心思。
周六只上半天，从下午一直到周日放假。楚燕朝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点了个熏香进入梦乡。
早上她又急匆匆的出门，碰到了徐权升。与他打了个招呼，结果对方没鸟她。
“喂徐权升！”楚燕朝推着单车到一旁。
“怎么？”徐权升瞥了一眼，语气有些冷淡。
楚燕朝撇撇嘴，“我在跟你打招呼呢，给点面子。”
“不给。”徐权升长腿一跨，蹬着车脚踏一气呵成，不经意间朝她挑衅道：“有本事追上来。”
楚燕朝锤了锤坐垫，“好嚣张一男的，看我不超了你！”
两人同一时间冲进学校大门，把单车停好，楚燕朝对他比了个小拇指。
徐权升也回了个，“平局了，你没资格嘲讽我。”话音刚落，他单手提着书包大步离去。
徒留楚燕朝一个人在后面跳脚，她踢脚一拳踹向空气，做着奇怪的姿势。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楚燕朝吓了一跳，身体猛地转过去后退几步，手比着l字形动作。
一看是詹幸，立马放下手，尴尬地刮了刮鼻子，“挺早啊哈哈。”
“不早啊，我今天起晚了。”詹幸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哦是嘛，你平时起的很早吗？”楚燕朝随口一问。
詹幸说了一个时间，她脸上表情一怔，眨巴着眼睛，这也太早了吧，难道这就是起的比鸡早。
回到教室，又开始了漫长的早读。
楚燕朝把作业交给组长，衣袖被拉了拉，她回过头问道：“干嘛？”
庄莹儿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补课？”
楚燕朝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非常奈斯，我要拜师学艺，讲得易懂，简单明了。”
庄莹儿掩脸轻笑一声，摆摆手要去交作业了。
第一节课楚燕朝的思绪早已飞向了窗外，她身为女生中较高的，又视力好，被排在了最后一排。
听到隔壁同学上课说悄悄话，她仔细一听，好像在讨论这次期中考的事。
ps:她上课有多动症，被班主任特地排在后面。
完了，期中考都这么难的吗！
她要赶紧拜詹幸为师！
一放学，楚燕朝跟庄莹儿说了一声，先走为上。走到一班，瞥见他们班还没放学，讲台上老师还在滔滔不绝。
趴在窗户上，楚燕朝注意到詹幸看过来，朝他挥挥手，唇语说着先走了并且指了指下楼处。
一直等到放学，詹幸再次看了一下手表，发现老师确实在拖堂，有些焦急。
却在余光中瞥见楚燕朝就在窗外，朝这里挥手，确认是看向这里，不是其他人，他颔首冁然一笑。
心中的焦急少了许，他耐心等待下去。
徐权升想起早上看到的，楚燕朝身边站着一个男生，和他聊的很开心的模样，心情有些烦躁。
往窗外望了望，又看到她在楼下蹦着步子，连一旁的封世耀喊他都没回应。
收拾好书包，右手一甩背着，单手插着口袋离开教室。
封世耀对着他的背影举起国际手势。
呸，腿长了不起，装逼犯！
……
楚燕朝走进叁拾自习室，老板叫住她，拿了两瓶矿泉水给她，“给你们的，加油。”
瞥见她掏出手机，老板出声道：“免费送，不要钱。”
“谢谢老板！”楚燕朝手过头顶比了个爱心，“祝你事事顺利，万事如意。”
老板放声大笑，脸上的皱子都要笑出来了，出于腼腆只能回个笔芯手势，比完还害羞地扭过身子，脚勾着地面扭扭捏捏。
楚燕朝歪着头面上有些疑惑，指了指里面说道：“那……老板，我先进去了。”
楚燕朝找到昨天的座位，把水放在中间，拉开书包拿出笔袋和书本，静待着某个人。
她透过窗户，兴致勃勃地观察每个路过的人，手里转着笔，无从下手。
詹幸进来后，放下书包一坐，“这水哪来的？”
“老板给的，人特别好。”楚燕朝把铅笔放在人中上，撅嘴嘴。
詹幸看见伸手拿了下来，“铅笔有化学成分，不要经常触碰皮肤。”
“好的，詹老师！”
“为什么叫我老师？”
“因为……”楚燕朝想了几秒，没想出原因，随口一说，“因为，你是我的补课老师。”
詹幸不出声地笑，眼眸弯了弯。楚燕朝不由得出了神，温柔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楚燕朝点头，“收到！”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中途他们点了外卖，楚燕朝学累了就往桌上一趴，脑子有些混乱。
詹幸在帮她看题，叹了一口气。
“期中考过后很快就期末考了，你有不有什么目标，比如想进前几。”
楚燕朝摇了摇头，大概知道自己荒废了学习，进度跟不上导致落后一大截，“我能不退步就好了。”
“可以。”詹幸对她点头，“先按这个目标去做。”
“你周日有空吗？”楚燕朝将桌面收拾干净，抬眸注视着他。
詹幸整理笔袋的手一顿，“怎么了？”
楚燕朝的眼神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你帮我补课，我当然要请你出去玩，吃顿饭啦。”
想起周日的商演，詹幸委婉拒绝，心里又不舍，攥紧了书包带子，“我没时间……要不下次吧。”
楚燕朝点头，起身时随口一提，“你是不是学过什么乐器？”
“没有，怎么了？”
“你的手像是学过钢琴，让我想想，画画吗？”
詹幸的目光与她在空中相接，心中一惊，“你怎么猜到的！”
楚燕朝突然凑了过去，抓着胸前的书包带子，微微抬头浅笑，故作神秘，“因为，我会读心术！”
詹幸被她的眼神烫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耳朵又热了，目光仿佛被对方吸引了一般。
“是直觉啦。”楚燕朝对他打了个响指，“走吧！”
就连走回去的路上，詹幸整个人轻飘飘的，情不自禁扬起笑容，一想到明天不能见到，心情又变得沮丧。
他家住在老旧的矮楼里，周围环境很吵闹，地面也不平整，坑坑洼洼的，遇上下雨天就变成泥水地。
还没进门，就听到难听的话和男人的怒吼声。詹幸赶紧推门进去，看见一个男人指着他妈妈大骂。
听到动静，男人转过头，“来的正好，你儿子有钱，快把债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