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沈羡愣了好几秒，她手下意识捉紧毯子，竭力压住此刻急促的心跳。
这些话温度灼灼，仿佛烈火，烧得她整个人脸红耳赤。
卓拓气场强大，垂着眼看她，蹙着眉煞是认真地强调：“我是真心的。”
沈羡脑子里空白一大片，“什……什么真心？”
卓拓抿直唇：“喜欢你是真的，想亲你是真的。”
这下，沈羡脸上的红晕争先恐后地蔓延她雪白的颈脖上去了。
沈羡推开他的胳膊，把身上的薄毯持续往上拉到下巴处，尽力想要遮挡住因为他的话而害羞到快要自燃的自己。
她现在恨不得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整个人是绯红色的！
她假装镇定地说：“很……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卓拓没打算立刻走，想了想，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什么叫吓到她？她才没那么胆小呢。
只不过——
只不过是有点不好意思罢了。哎，这个臭弟弟怎么半点眼色没有。
沈羡努力尝试做到面不改色：“才没有。”
可惜这注定是失败的，因为她脸红得很明显。
卓拓凝视她片刻，察觉到沈羡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脸色刚稍微好一点，然后又半信半疑：“难不成你不把我的表白当一回事？”
沈羡反驳：“你好难搞啊，现在胡思乱想的是谁？”
没有不当一回事，只是有一点害羞，不行吗！
不行吗！！
可是这些话，沈羡不可能当着卓拓的面吼出来。
卓拓顿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是有点不够淡定，今晚因为那位顾学长的出现，他乱了阵脚。
生怕那男人会不声不响就把沈羡抢了走。
这种事情在以前就经常会在他梦中发生，晚一步，一辈子遗憾。
他喜欢她。
他爱她。
他想要她。
他时常会想，凭什么因为少那么几岁，他就要被沈羡不公平地定义在“弟弟”这个身份里。
明明，他想做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弟弟”而已。
卓拓垂眼看着她的脸，拇指蜷缩了一下，过了几秒，叫了一声沈羡的名字。
沈羡：“嗯？”
卓拓漆黑漂亮的眼瞳里有情绪在缓缓浮动：“下次见面，给我一个答复。”
沈羡一惊：“答复？”
什么答复，是她脑子里想的那种的答复吗。
卓拓：“就是，你考虑下要不要和我交往。”
沈羡呆滞。
完全呆滞。
卓拓却顷刻转了身：“我回去了。”
这时，沈羡还没回神。
卓拓在等电梯，等了一分钟，电梯顺利上到，开了门。
他正准备进去，沈羡从屋内冲出来拦到他面前：“你等等！”
卓拓收回腿，原地站定：“怎么了。”
沈羡仰着脸，一脸艰难地问：“卓拓，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啊？”
卓拓胸腔里心跳剧烈，却假装无事，显得十分镇定：“姐姐那么急切想要见到我吗。”
沈羡：“我……我没有！”
卓拓：“那你慌什么。”
沈羡又开始扣手背了，她眼眸水润，傻愣愣地站在那。
卓拓叹了一口气，握住她一只爪子，然后又捉住另外一只爪子：“你这个坏习惯怎么改不了。”
她的手是凉的，卓拓的掌心却是热的，骨骼坚硬。
沈羡愣愕，“……我怎么就有坏习惯了？”
卓拓：“紧张或者情绪紧绷的时候，你就会这样。”
沈羡：“是吗。”
卓拓：“嗯，很久之前，你就这样了。”
沈羡脱口而出：“难道，你从很久之前就这样留意我了吗。”
卓拓认命的语气：“可不是吗，我都单恋你好多年了。
-
卓拓离开后，沈羡洗了个热水澡，早早就躺到床上，闭眼想要早点睡觉，没想到这个时候脑子里全是卓拓的身影。
眼看着一时睡不着了，解锁手机点开微信，点开对话框。
往上拉聊天记录。
是她和卓拓的聊天记录。
细细看下来，相比较以前而言，他们这段时间联系很频繁。
把手机放好，拉好被子盖好，她想要强制自己睡觉，可是没到几分钟又突然睁开了眼，因为想到卓拓送的花还没插花瓶里。
立马起身给花瓶装水，把花枝剪了剪，放了进去。
啊！现在好像更难睡着了，她坐在客厅里，趴在桌子上，盯着那束花良久。
卓拓说喜欢她。
卓拓说在追她。
卓拓还说单恋她很多年了。
可是在这之前，她真的没有多想什么。卓拓今晚的这场告白，更是未曾设想过的。
沈羡承认，直到现在，她脸颊还是发着热的，多少是因为一种名叫羞涩的原因。
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认识到这一点，沈羡觉得自己完蛋。
这个时候，沈羡收到了卓拓发来的微信：【我回到了。】
沈羡瞬间坐直身体，想了想，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紧接着，那边卓拓似乎只是随口问问：【忘了问你，我们明早还晨跑吗，我没早课。】
沈羡抿唇，那么快明早就要见面吗，那岂不是就要给卓拓所谓的答复了？
沈羡：【不跑了，取消。】
过了一分钟，卓拓发了语音，颇有深意：【胆小鬼。】
盯着这条信息片刻，怎么回复自己都输了的错觉。
幸好这会李霏莉的语音电话弹了出来，她几乎是秒接了这个电话。
李霏莉一愣：“你怎么接得那么快啊，不是刚好在等谁电话吧。”
沈羡：“……没，你是在外面吗，那边好吵。”
李霏莉说了句等等，换了个安静的角落说：“现在在家吗，我今晚喝了酒不想回家，方便过去你那睡一晚吗。”
沈羡：“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等你！现在过来吗。”
李霏莉笑：“嗯，现在拦车过去，我就在你家附近酒吧，十分钟到。”
李霏莉很快到达，今晚的妆很野性，短发衬得她又野又飒的。
她刚脱了靴子换鞋进门，沈羡就把准备好的蜂蜜水递给她：“解酒，喝点。”
李霏莉喝了一大口，然后一把住抱住沈羡往客厅的沙发上滚，蹭化妆了也不管，“老婆！我的好老婆！”
沈羡笑得乐不可支，和她闹了一会，因为动作过大，腹部有点那啥了，“不闹了，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来大姨妈了。”
李霏莉立刻收敛：“对不起啦，是第一天吗，那你是不是肚子会很痛啊，我给你装个热水袋吧。”
说完就要起身。
她对沈羡这里挺熟悉的，大概知道某些物品的位置。
沈羡把她拉回来，“吃了止痛药，没事了。”
李霏莉：“总是止痛药也不行啊，虽然是每月一颗的量。”
她是那种就算每月来大姨妈也能蹦蹦跳跳的体质，和沈羡截然不同。
沈羡问她：“不要说我了，你那么晚是和谁去喝酒了，看样子还喝了不少。”
李霏莉现在确实是微醺的模样，她酒量不差，但是今晚喝了不少，脸颊有着红晕。
李霏莉：“高中同学聚会。”
沈羡：“好玩吗。”
李霏莉说：“也就那样吧，毕业那么久很多人都变样了。你也看过我那会儿的照片，丑小鸭一样，你想想啊，连我变化都那么多，其他人可想而知了，很多都是一见面都认不出来了。”
“不过吧我今晚还是很开心的，遇见高中暗恋的一个男生了，他当时是隔壁班的，这次也来了。就很绝，小帅哥现在变成大帅哥，原来人还能那么长的，太顶了，我有点受不了就跑了。”
沈羡好奇：“是初恋吗。”
李霏莉摇头，道：“算不上初恋，反正就是挺酸涩的一场高中暗恋，完全没什么结果的那种。”
沈羡一愣，“暗恋？”
“对啊，”李霏莉喝完蜂蜜水拿杯子去洗，这才发现桌上的鲜花，她弓腰伸手轻轻拨弄一下：“好漂亮啊，谁送的。”
看到沈羡犹豫了一下，李霏莉心里一下子有数了，眼里带了点笑意：“卓拓啊。”
沈羡：“你怎么会知道。”
李霏莉：“嘿嘿，哎呀，我知道的可多了。”
沈羡疑惑。
李霏莉：“我去洗个澡先，出来再说，看下温黛忙不忙，不然今晚也过来一起睡吧，我们好久没这样了，来场夜聊好不好。”
沈羡赞成：“睡衣在衣柜，你自己去拿。我打电话问下她。”
-
很快，闲着没事干的温黛驱车赶过来，她们三个人开了个睡衣派对。
李霏莉敷着面膜睡在沙发上，温黛坐一旁，翘着腿，轻晃着酒杯里的红酒。
她们对面的沈羡在捧着热开水喝。
三两下，两人合力从沈羡嘴里得知今晚发生的事情。
温黛惊到下巴快掉：“他好勇，那么快就告白了。”
李霏莉圈到重点：“等等，卓拓他说喜欢你很久了？”
沈羡顿了顿，点头。
李霏莉和温黛面面相觑，然后说：“羡羡，其实有件事情我们也还没告诉过你，主要呢，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说，既然卓拓已经跟你告白了，那现在说也没关系了吧。”
她们寥寥数语说完。
周围一时寂静无声。
过了会，沈羡才打破了这片安静，有点傻眼：“这么说，你们比我还早知道？”
李霏莉得意：“对啊。”
温黛：“所以，其实你好迟钝啊。不过也正常，你弟貌似也不知道卓拓喜欢的是你。”
李霏莉催促沈羡：“快说说，那你是怎么样想的。”
沈羡装傻：“什么怎么想的。”
温黛眨眨眼：“下次见面的话，你的答复是什么啊。”
沈羡垂眸，差点又开始扣手背，嘟囔：“怎么连你们也这样问！”
温黛：“不会是想拒绝吧。”
闻言，李霏莉立刻看向她：“什么？你的答复会是拒绝吗。”
其实她觉得卓拓和沈羡看起来蛮般配的，可是这种事情的当事人做决定，旁人不好干涉太过。
沈羡缓缓深呼吸：“不知道！心乱！理不清楚！”
温黛想帮她捋清思路：“来，咱们先确定下，你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吗。”
沈羡回视她：“可是好感不能当饭吃。”
温黛太懂她了，当下有点了然，“羡羡，那别想太多了。”
沈羡：“他是我老板的弟弟，还是沈旸的朋友。还有说实话，我对姐弟恋没什么信心，而且他也不是我的理想型。”
李霏莉：“……”
温黛叹气：“果然，你就是想太多。”
李霏莉看不下去了：“什么鬼的理想型？在还没遇到真爱前，我们都不可能预先会知道哪种类型的男人是自己真命天子。”
“而且，爱情这种东西吧，它总是出其不意在难以预料的某个瞬间才滋生出来的，这种瞬间又是如此千载难逢，我们还是少谈爱情这玩意吧，羡羡，我要是你的话——”
沈羡和温黛一致扭头看她。
李霏莉扯掉面膜，站起来，抬了抬下巴，豪言壮语，斩钉截铁：“我要是你的话，像卓拓这样英俊的小狼狗，他不来泡我，我都泡定他！姐姐我不睡他一睡才sb呢。”
沈羡、温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