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沈羡深呼吸一口气，突如其来一句：“渣男。”
红灯转绿灯，卓拓踩了油门，他问：“说说，我为什么又挨你骂了。”
沈羡贝齿轻咬粉唇：“是不是你学校的学姐学妹们都被你说过漂亮，你对女生都这么……”
卓拓打断她的话，“我是认真的，不是哄你。”
“而且，我没对任何说过这样的类似的话，我要是不喜欢这个人，不会给她任何误解，你放心。”
为什么要她放心？
她为什么要放心啊。
会不会说话？
说话能不能有点逻辑啊。
现在她心跳为什么会快起来？
呼呼呼，沈羡觉得此刻有点呼吸不太顺畅的样子。
卓拓：“不相信是吗，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没到沈羡说话。
车子偏离了导航，拐进一个巷子，停车后，卓拓直接拨通一个手机号码。
沈羡看着一串数字觉得有点眼熟，然后沈旸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了传出来，
沈羡：“……”
卓拓：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旸：“阿拓啊，你等等。”
那边似乎正在玩游戏，正在关键时候，似乎刚被对方收了己方的人头，起伏好几声男生不爽的声音。
过了一会，沈旸：“我们这边五六个在打游戏，我开了外放，什么问题？大家能听吗。”
卓拓：“可以，我正好需要证人。”
那边立刻有人惊呼：“卓拓，卧槽，出了什么事情！”
沈旸也有点愣住了，众人围过来：“那你赶紧问啊。”
卓拓：“我在学校个人风评怎么样？”
？？？
？？？
大家：“额……我们好像都不太懂你的意思。”
卓拓：“简而言之，有人说我是渣男，我是吗？”
沈旸他们几个男生原本如临大敌，以为卓拓遇到什么事情了，闻言在那边瞬间哄堂笑出声。“艹，吓死人。”
“我们还以为干啥呢。”
“我们拓哥洁身自好得不行，绝对没有半点的海王渣男的潜质，都有不少女生私下和我说过你为人有点冷漠来着。”
“还有之前确实有听见某些学姐讨论过你长得是帅，帅气之余还带了些渣苏渣苏的气质。”
“不过，渣苏和渣男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吧，不能因为你人长得帅就胡说八道说你是渣男啊！人不可貌相嘛，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这就是污蔑呀！！”
“对了，拓哥，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卓拓的视线凝在沈羡的脸上，语气似乎淡淡：“也没什么，也就是想要让你们给我正名一下，省得被某人误会。”
又开腔问沈羡：“现在你相信了吗。”
电话还没挂断。
卓拓的声音不遮不掩，不高不低。
话落。
现场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沈旸那几个瞬间get到这句话的信息点：！！！卓拓身边现在有人！有女生！！
而且能让卓拓专门打这个电话来让人帮忙解释的——
百分之两百还是卓拓有好感的女生！
大学三年，没见过卓拓身边有人，还以为他真的是不会动凡心的。
妈呀，现在这简直是石头要开花了吧！
那边几个男生炸了起来，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起了卓拓的好话。
彩虹屁来得排山倒海，滔滔不绝。
一副一定要助攻卓拓那啥一把的攻势。
卓拓这边就这样开着外放，没有挂断的意思。
沈旸还参与了，说什么要是他是女生，就不会放过像卓拓这样的男人。
沈羡瞬间脸红，连带纤细雪白的天鹅颈都染上红晕。
什么啊。
卓拓在搞什么啊！
好像大家都误会了好吗。
她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掐断通话。
卓拓抬手挡住，掀了掀眼帘，轻声问：“姐姐，不想听了吗。”
沈羡狂摇头，压低声音：“谁要听这个啊。”
卓拓盯着她：“不听也行，下次不准再说我是渣男。”
沈羡嗓音软绵又急切：“知道了！我知道了！”
车又开了起来，开始下雨，车窗内起了点雾。
两人安安静静的。
沈羡侧头盯着窗，手指不自觉地在窗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
就是不看卓拓。
气氛不知道在那个时间点陷入微妙的尴尬。
又一个红灯，卓拓微微偏过头看她。
沈羡语调平静：“你看我做什么？”
卓拓他直接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慢悠悠说：“我没有。”
沈羡顿了顿，“你分明就是在看我！”
卓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沈羡被气到，戳着车窗玻璃里的倒影，“这里！你在看我的证据。”
卓拓似乎笑了一声，这才把头转回去。
笑什么啊。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卓拓。
卓拓语气有点怨怼：“就知道你没办法和我共处一室，你好像从很久前就很讨厌我。”
一听这话，沈羡是真的惊讶到没边了，啊了一声，“你说反了吧，你才是最讨厌我的。”
卓拓挑眉，正想说什么，沈羡却话锋一转，“那个……谢谢你，今晚还麻烦你过来送我一趟。”
卓拓拉长调子：“有那么不好意思？”
沈羡：“当然没有不好意思，我就是客气一下下。”
卓拓嘴角莞尔：“既然这样，那我也客客气气地请求你满足我一个愿望，行不行。”
沈羡清澈的眸子转了转：“你说。”
卓拓想了想：“算了，不说了。”
空气倏然安静了下。
沈羡：“……你是想惹我生气吗。”
催促，“赶快说。“
卓拓：“你明晚和我约会的时候，也涂今晚这支口红吧。”
沈羡：“……”
卓拓瞥了一眼她的脸色，啧了一声：“我就知道不行。”
沈羡不解：“为什么啊。”
卓拓视线她唇瓣停留一秒，一触即离：“你觉得呢。”
沈羡脸莫名一热，结巴：“我，我不一定答应的！“
卓拓也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羡缓了缓，然后后知后觉在卓拓上一句话里圈了重点：“约会？”
卓拓面不改色，“不用这么执着字眼吧。“
……
两人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恰好又下起了细雨。
卓拓撑伞，绕到另一边开车门。
送人进了一楼，卓拓垂眸看着沈羡：“结束之后给我电话。”
听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沈羡一愣：“不用，我到时随便打车回去就行，不用等我。”
卓拓：“说了等你，不用急着出来，我到附近逛逛。”
沈羡：“你果然好闲的样子！”
卓拓眉眼锋利起来，有点咬牙切齿念她的名字：“沈羡。”
沈羡一下子找回熟悉的感觉，笑着，踩着高跟鞋上了楼。
-
她果然是迟到，程深早就在了。
沈羡：“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室内温暖，沈羡脱了外套，程深起身帮她拉开椅子，“我生气了，等你都快半个小时了都。”
沈羡：“生气没用，路上堵了啊。”
程深俊脸沉着：“明知道有约会，不会早点出门？让帅哥等你？”
沈羡笑了一下，“你又不是我暧昧对象，没有让我早到的价值。”
程深笑，“没良心啊。”
他们两个从小熟稔。
程深打量她一会，笃定：“今天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好开心的样子。”
沈羡一愣，“我没有吧。”
程深笑：“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沈羡不满：“你什么意思啊。”
程深眼睛一眯：“说真的，你是不是偷偷在谈恋爱了？”
沈羡不客气：“……你脑子得治治了，我到哪找人谈恋爱，圈里的不行。”
程深笑：“得，你在暗示我没机会呢。”
虽然自己没这个意思，沈羡想想也笑了。
吃饭到一半。
沈羡边刷手机，本来以为今日网上会全是骂声。
没想到。
沈羡眼前一亮：“程深，没想到因为你，我口碑都好了不少，你粉丝好多啊，还帮我说话呢。”
察觉到程深看着自己，她问：“怎么了。”
程深拿起酒杯，往沈羡那边晃了晃，“你心理好强大。”
沈羡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想了想说：“还好吧，其实我很少会搜自己消息看，明知道挨骂居多，还找来看不是找虐吗。对了，你年前刚拿的最佳男主，后续资源居然是搭我，这……”
程深：“谁让你是我发小，总得合作一次。”
沈羡佯装起身要走：“好勉强哦，你不用委屈的，再见。”
程深连忙说了好多好话，把人哄回来，“我想的……你呢。”
沈羡：“我也是吧。”
程深：“好奇怪，明明我们都是一个圈的，总是遇不上合作。”
沈羡：“没办法啊，口碑相差太大，你配不上我。”
程深笑得不行。
程深：“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可能进娱乐圈的。”
沈羡抿了一口红酒：“哎，还不是家里破产闹的，你懂的。”
程深：“债……”
沈羡：“上一年都还完啦。”
眼前的沈羡很乐观，程深的心脏却是又重又痛，但是没再提这件事情。沈羡家里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出道一年，那个时候存款是也是负数，想帮忙，有心无力。
程深：“对了，想换个公司吗，我们余总想要签你。”
沈羡摇头。
程深：“是合约还没到期吗，这些都是次要的，要是你想来我们公司，随时……”
沈羡：“我现在没有换公司的想法，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程深皱眉，“你是和卓总签了卖身约吗，虽然他旗下的影视公司这几年崛起迅速，但是终于还是个根基不稳的经纪公司，你们卓总本家也不是做这一行业的，在娱乐圈，要说人脉和资源，还是……”
沈羡深深叹了一口气，手撑额头，眼里都是倦色：“程深，这是我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三个东家，你也知道我签的前两个被坑得有多惨。不是卷款跑路，就还是卷款跑路，我当时都差点……差点熬不过去了。”
“卓总目前为止真的待我很不薄，我之所以在今年前能按部就班还完家里留下的债务，是因为儒临娱乐的所有的资源都优先向我倾斜了。”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桌面轻敲着，神情认真：“可以说，我们这几年是一起成长，我也真的相信，未来还可以一起成长。”
没人知道她那时候的走投无路，确实已经是绝境了。
1819岁就要面临巨额债务，她和沈旸还得面临失学危机。
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穷到吃不饱饭，两姐弟相依为命。
好不容易靠着所谓的美貌被星探发掘，正式在娱乐圈出道，却连续遇人不淑，钱没赚到不说，还被坑的背上更多的债务。
而儒临娱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程深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