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战在即
看过尹氏运来的石料后嬴铭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修建堤坝所需。
于是在处死尹闵之后，嬴煜和嬴铭就立马抓紧时间动身返回京都。
晏时则拿着信物去找高明，跟着高家商队一起走。
嬴铭等人抵达京都之时已至酉时。
嬴煜和武曦进城后打算直接回府。
两人刚到府门前，就见宫中的马车在那里等候着。
李明松于马车旁垂手而立，“三殿下，陛下有请。”
自己这才刚刚回到京都，连家门都没进，父皇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嬴煜无奈，他不想去，可惜却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只得扭头对武曦道：“你先回府吧。”
“嗯。”
武曦照常点头应声，独自进了府邸。
“殿下，请吧。”
李明松拉开马车的车帘。
嬴煜闻言收回望着武曦背影的目光，转身上了马车。
宫中守卫像是森严了许多，御卫军巡逻频繁，甚至还有烬云司的人跟着一起。
想必应该是西境左冷徒等人的消息传回了京都，才使得父皇对于皇宫的安全不敢大意。
马车一路驶到崇英殿，殿外正由御卫军统领吴霖亲自把守。
嬴煜路过他身边时，他目不斜视，但眼中明显有着忌惮。
能让皇帝亲卫统领都如此人可不多。
要么在皇帝面前有着巨大的话语权，要么就是掌握着真正的实权。
朝中两个典型的代表就是卫王和右相郭允。
可是嬴煜和这两者相比要差之十万八千里。
且他并未注意到吴霖的表现，而是径直步入大殿。
意料之外的是殿内不只有父皇一人，还有左相杜正勋。
两个人正低头围着案上的地图，皆是沉思模样。
忽然杜正勋撩起袍袖，将手指在地图上一处地方，说道：“陛下，此处可行。”
秦皇抬眼俯身看去，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暗自思量几息时间之后才慢慢点头。
而后他直起身子，捋着胡须缓缓道：“确实。”
嬴煜见两人都没发觉自己的进殿，只好主动拱手行礼，“拜见父皇、参见杜相。”
两人这才转过身来，秦皇还招了招手，指着地图道：“煜儿，你过来一起帮着参谋参谋。”
说着他还特意往旁挪了一步，让出正对地图的位置。
就连杜正勋也是默默退了一步。
面对两人如此态度，嬴煜莫名心慌，这回不会是父皇和杜相联合一起坑自己吧？
不管心中如何猜想，他还是缓步上前。
刚到桌案前就被那地图吸引去了目光。
这不是北境的地图吗？
不对！
凛北以上的地方也在这幅地图中，那里是戎人生活的草原。
不仅如此，上面还标注出了戎人的各个大小部族。
如此详细的地图，可想而知要费多少心力。
嬴煜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忍不住伸出手在上边比划。
好几条可以北上攻取戎人的路线都在他的手下划出。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给予戎人沉重一击的机会。
而那个地方恰恰是杜正勋刚才所指的。
“煜儿，你在西境做得很好，不负朕所望。”
秦皇先是夸赞，紧接着拿出了秦烈山的传信摆在案上，话锋一转。
“北境戎人斥候骚扰频繁，大战在即。
更加严重的是，朕得到消息，戎族中有一个名叫忽安的人，已经得到了戎族所有部族的效忠。
大秦没有时间再等了。”
说着，秦皇拍了拍手，两名御卫军扛着一杆鎏金大镗走了上来。
“煜儿，这是朕特意为你打造的，名为麒麟耀日镗。”
那大镗首端中间正锋如枪尖笔直，长达一尺有半。
其两侧有弧形尖刃，酷似征雁之翼。
柄长七尺有余，尾有梭状铁钻。
镗身鎏金，雕有麒麟兽纹，彰显威武霸气之风。
嬴煜见此镗则知即将身负何命。
不出所料，秦皇将手重重扣在了杜正勋所指之地。
“此处可直插草原，朕命你领军北上，屠戮戎人部族，所见之戎人，无论妇孺、无论老弱病残，尽斩！”
此举即是屠族灭种，不仅是为了大秦的安宁，更是为了无数北境的冤魂。
戎人曾把秦人至于马蹄之下、刀锋之前，秦人有了机会自然要十倍以报之。
嬴煜深知此任重大，此次秦戎一旦开战，恐怕就不是像以往一样随随便便能结束的了。
他看了一眼立在殿中的大镗，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儿臣定不辱命！杀出天玄铁骑之凶名！”
天玄军训练时间尚短，又从未上过战场，未经一战，正面对敌肯定会有所不利。
不过此行偷偷溜到戎军背后，屠杀戎族部族，正好可以历练一番，军中士卒可杀人壮胆，与小股戎军作战积攒经验
等戎军大举回援的时候，天玄军便已有了一战之力。
秦皇也正是如此所想，才会把此任交给天玄军。
此次与戎族决战，他下了天大的决心，断了一切退路。
大秦没有败的余地。
胜则可成为五国之首，败则有倾覆之险。
嬴煜在宫中与秦皇和杜正勋一直商谈到深夜才提着麒麟鎏金镗回府。
回到府中后，他来到院里，结果就遇到了武曦。
她一身长裙，秀发在风中微微飘摇，白皙俊美的面庞布满月光。
在看到嬴煜回来的时候她本满是笑意，可当再看到他手中的长镗，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笑容逐渐收起，那双明眸紧紧盯着长镗，有些不愿接受。
“你怎么还没睡？”
嬴煜放下长镗，缓步走近，轻声说道。
武曦不自主地退后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那长镗之上，“你……是要去战场了吗？”
“没错，大秦要与戎族进行一场大战。明日朝上宣告之后，我就要率军启程。”
嬴煜如实相告，瞒这一夜也没有意义。
武曦又怔怔地问：“兄长也会出征，对吗？”
“是，父皇与周皇早已定好，只要大秦传信，周国即刻出军。”
“知道了。”
武曦收回目光，她现在很是不安，满心担忧。
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要去赶赴沙场了。
但凡有一个殒命，她都觉得是天塌地陷、日月无光。
可是她改变不了这一切，她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
嬴煜不可能违抗圣旨，更不可能在大秦陷战的时候躲在京都。
而兄长也同样肩负使命。
看着惶恐的武曦，嬴煜从怀中拿出了那枚秦烈山给的令牌。
他把带有体温余热的令牌交到她的手上。
“我此番出征，不知何日能归，倘若你在京中有难，可持此令去寻求宣烈侯的庇护。”
两人四目相对，嬴煜微微一笑，武曦一把抱住了他，带着哭腔说道：“这次我还等着你回来。”
“好，此战归来，我陪你去周。”
嬴煜慢慢伸出双臂，轻轻放在了武曦的背后。
两人相拥的时刻。
秦烈山身着铁甲站在凛北城头，他已经不再是镇北将军，但依旧是北境边军的统帅者。
他面色沉重地眺望着北方，隆隆的马蹄声响彻。
片刻后，凛北城在黑夜中发出了它的怒吼。
咚——咚——咚——
那是秦军的战鼓声，与戎人呜呜的号角声交织在一起。
“戎人犯边！起狼烟！”
随着大秦边军的吼声。
凛北城的烽火台送出了直直的狼烟，紧接着后方也跟着升起一道道狼烟。
夜更加昏暗，除了黑色，它还拥有了妖异的红色，那是人们的鲜血。
战火自此而燃，但会烧至天下每一寸土地。
狼烟自此而起，但会逐步笼罩着五国的江山。